眼见自己一个眼色,就让许多官员战战兢兢。
秦宁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神色,目光从其他几位尚书脸上一扫而过。
“等我摆平凌远之后,他们肯定也不敢再违背我。”
“我这封侯拜相,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以后我就是货真价实的秦相!”
秦宁心中火热,于是刚听到上朝的钟鼓之声响起,就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计华见状,微微眯起眼睛,但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转向周围,与其他几位尚书对视一眼。
这些尚书虽然都默不作声,但是神色都有些古怪。
秦宁被丞相的宝座迷住双眼,已经有些魔怔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很多细节。
这就是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这些尚书们可不一样。
他们作为旁观者,已经闻到了一些奇怪的风声。
“女帝似乎不太想让秦宁做宰相。”
“凌远这事情,只怕还有其他变数。”
“凌远那小子昨晚才做的词,不过一夜时间就传遍京城,这背后能没人推波助澜?”
“据说那个王致远,这几天连续进宫参见陛下,但却一次都没有去找秦宁!”
“咱们先看看热闹再说。”
就是此前在凌远身上吃过亏的那几位,这时候也生出看热闹的心思。
“呵呵,这次该轮到秦宁倒霉了。”
“那个凌远,可是不简单!”
“秦宁说不得要吃个大亏。”
很快,百官鱼贯而入。
太监朗声道:“陛下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秦宁冲着攀附自己的官员使了个眼色。
立刻就有人走出来。
“臣有本奏!”
“犯官凌远既然已经被押送回京,就该让有司立刻审理,万万不可拖延。”
有了一个人开口,秦宁这一派的许多官员都来了精神,立刻跟进。
“臣也赞同这看法。”
“凌远擅自杀死朝廷命官,罪大恶极!”
女帝高高在上,把自己的玉脸隐藏在阴影中。
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等这些人说完之后,她才淡淡说道:
“其他大臣有何看法?”
计华微微一笑,迈出半步。
“陛下,臣也觉得凌大人这行为有些不妥,不过此事也可能另有内情。”
“臣想请陛下允许,让凌大人来朝堂上当面对质,您看如何?”
女帝面无表情,只吐出一个字:“可!”
秦宁听到这话,已经隐隐察觉出不太对劲的地方。
但此时箭在弦上,他也不可能让那些大臣把话收回去。
鹰眼中露出一丝狠辣。
“哼,看来那个计华,是想捞凌远一把?”
“本官倒也不怕他!”
“毕竟凌远杀死秦安之事,可是千真万确,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为自己辩驳!”
过了好一阵,凌远才睡眼惺忪的走上大殿。
秦宁一派的大臣看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气愤起来。
“凌远,你这是什么态度?”
“朝堂之上,岂容你这么放肆!”
“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我大宣?”
眼见这些人就要把大帽子,直接扣到自己头上。
凌远才微笑说道:“诸位大臣,怎么一见面就要对我喊打喊杀的?”
他摊开双手:
“我回京之前,就被夺去官职,让我在家反省。”
“所以我每日每夜,都在认真攻读我大宣律法,根本不敢懈怠,昨晚就没怎么睡好。”
“陛下突然派人找我,让我来上朝,我当然会有些困倦了。”
听到这话,立刻就有大臣跳出来。
“完全是狡辩!”
“你这个凌远,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明明昨晚你还跟人大摆宴席,席间做出一首新词来,怎么到了这会儿,却说自己是因为攻读律法,才没有睡好的?”
凌远听到这里,心中先是一惊,不知道这事情怎么会传的这么快。
但他很快就又平静下来。
“这位大臣,不知道你说的词是哪一首啊?”
“我凌远也算略有文采,平日做过不少诗词,说不定你把我以前的诗词,错当成昨晚所做的了。”
这话出口,好些大臣眼角一抽。
“你小子要是略有文采,那我们这该算什么?”
但是正对着凌远挑衅的大臣,却如获至宝。
“呵呵,你这首词若是早就做出,怎么可能寂寂无名?”
“分明就是你昨晚做出来的!”
“我这就当众将它吟诵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旁边的秦宁听到这里,已经有些着急。
“这个蠢材,他就没看出来这是凌远给他挖的坑?”
“真的当众吟诵那首词,朝堂上大臣都会知道这小子忧国忧民,那还怎么对他喊打喊杀?”
一边想着,他眼中露出怒意,就要出言阻止。
不过女帝却一直盯着他。
眼见秦宁要开口说话,女帝抢先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你就吟诵一遍吧。”
文官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的行为,得到了女帝的赏识。
于是满脸兴奋的说道:“陛下放心,臣这就吟诵。”
随后他得意洋洋,将那首山坡羊念了出来。
山坡羊比满江红短了许多,不过转眼之间,就已经吟诵完毕。
不少大臣听完之后,心中都是一叹。
虽然昨晚就已经得到消息,但今日在大殿之上,听人当众吟诵,就是别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那文官,虽然是阿谀攀附秦宁的小人,但是这声音却十分正派。
配合着这忧国忧民的山坡羊,就是一加一大于二了。
“这个凌远,果然有几分大才!”
此时,龙椅中的女帝心情也有些复杂。
幽幽重复着最后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沉默片刻后,对着百官说道:
“凌远刚才在朝堂失礼一事,情有可原,朕不会追究。”
百官自然不会说什么。
凌远正在忧国忧民,谁还能因为这事情治他的罪?
大臣齐声高呼道:“陛下圣明!”
就是秦宁,也只能咬牙拱手。
但是很快,他就又振作起来。
“哼,今日算计凌远,本就不指望用这些细节。”
“他杀死秦安的事情,才是真正要命的罪过!”
等众位大臣的声音落下,秦宁生怕再出其他意外,于是主动走出。
“陛下,该说正事了。”
“凌远擅自杀死县令,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女帝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看向凌远。
“凌远,你有什么话说?”
“是要对此辩驳,还是认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