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思索良久,最终也没有个结果。
“算了,那个计华毕竟是个老狐狸,我在这里瞎猜可没用。”
“还是等我过几天,另外找人问问再说吧。”
此时的凌远,在朝廷中也有几个朋友。
别人且不说,就是韩忠这位千牛卫统领,肯定能帮忙打探消息。
凌远不再多想。
不过秦宁这边,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自从回到自家宅院之后,秦宁就一直剧烈咳嗽。
许久后才终于缓过劲来。
他看着床前所剩无几的大臣,眼中露出一丝恨意。
“平日对我阿谀奉承的那些人,都跑到哪儿去了?”
仅剩的几个大臣对视一眼,过了好一阵,才有人硬着头皮说道:
“秦大人,他们都……都说家里有事情,所以就先回去了……”
刚说到一半,就被秦宁打断。
“哼!都是借口!”
“他们分明是见我失势,所以打算改换门庭了。”
“我猜他们中不少人,应该已经去拜那凌远的山门去了吧!”
秦宁越说越生气,再度咳嗽起来。
最后那几个大臣见状,连忙过来服侍。
“秦大人您别太生气啊,您看我们不是还没走嘛。”
秦宁听到这话,心中不仅没有一丝感动,反而是在冷笑:
“呵呵,这帮人不走,不还是因为跟我绑定太深!”
“就算是觉得我这艘船要沉了,也没办法跳船而走!”
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等他气息逐渐平稳之后,秦宁才再度开口。
“现在朝野内外,都怎么看待我的事情?”
那几个大臣也知道,此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所以也不敢隐瞒。
一个个哭丧着脸,把实情告诉秦宁。
“秦大人,您前脚刚离开皇宫,后脚消息就传开了。”
“听说京中不少大臣家中,都冒出烟火气,应该是在烧什么东西。”
秦宁默默点头。
这帮人烧的,自然就是往日跟他往来的信件了。
“哼,他们难道以为,把自己那边的信件烧了之后,就能安然无恙?”
“我这里可都有备份!”
“而且还早就藏了起来,他们是绝对找不到的!”
听到这话,那些大臣猛地抬头,兴奋地问道:“秦大人,真有此事?”
秦宁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
“那是自然,难道你们以为我不会留后手?”
大臣听了之后,都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大人您的手中,就有了他们的把柄。”
“若是以此要挟他们,那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啊。”
秦宁微笑点头:“正是如此!”
不过他心里却没有这么乐观。
“孔玥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刚刚在朝堂上,没有直接下令对付我,估计也是忌惮我的势力。”
“如果她发现,我身旁的官员都是趋炎附势之辈,真正的死忠只有少数几个,只怕她很快就要下定决心,来把我彻底掀翻了!”
“至于那些信件嘛……只怕女帝根本不会看,更不会追究,而是会一把火烧掉!”
“孔玥那女人若是没有这样的魄力,也根本不可能坐上皇帝的宝座!”
这一刻,秦宁在心里,已经彻底跟女帝撕破脸了。
对女帝直呼其名。
“若想翻转这一局,还是得靠外力!”
秦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南州那个裴平,现在捉到没有?”
屋子里的大臣一愣,不知道秦宁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情。
毕竟裴平已经是逃犯了。
“难道秦大人是想给他翻案?”
“若是裴平的事情翻过来,那凌远可就麻烦了。”
那几个大臣自以为想明白了秦宁的心思,于是连忙说道:
“那裴平还没有被捉到,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些消息。”
“据说他是想要去投靠匈奴。”
秦宁不动声色的点头。
他跟匈奴一向都有往来,而他那一派的大臣,也大多如此。
他们因此收到些消息,倒也是正常的。
秦宁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帮我一个忙,去找一找那个裴平。”
“若是找到了,就带他来见我。”
几个大臣对视一眼之后,连忙点头。
“请秦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去办。”
等他们走后,秦宁一跃而起。
周围服侍的几个下人见状,都有些惊呆了。
“主人,您……您原来没病倒啊?”
秦宁冷笑一声,鹰眼中露出一丝睥睨的神色。
“老夫哪里是那么容易病倒的!”
“刚才那副表现,不过是为了骗过女帝,同时试探一下那些大臣罢了。”
“现在看来,这手段还真是有用。”
“不仅女帝没有怀疑,就是那些大臣也都生出了二心!”
秦宁老神在在的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完全看不出不久前,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秦宁伸出手来,对着自己的心腹下人说道:
“裴平在大宣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肯定是要逃亡匈奴。”
“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会跟匈奴人接触!”
“你速速出去,找到匈奴人留在京城的线人,告诉他们一件事。”
“就说老夫要见裴平一面!”
下人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惊。
“主人,那裴平已经完蛋了,就算去了匈奴,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您为何还要见他?”
秦宁摇头。
“这也是你能问的事情吗?”
“你听命就是!”
眼见秦宁生气,那下人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下。
看着下人走远,秦宁脸色逐渐阴冷下来。
“哼,那裴平越是没有退路,才越好掌握。”
“现在我已经到了死局,只能死中求活。”
“只有匈奴人南下,搞得朝野动荡,孔玥那女人才没精力对我动手!”
“但是匈奴人也不是傻子,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们是不会过来的。”
“就算是我开口相求,也没有用!”
“但如果是一个有一定分量的人,给匈奴人带去些可靠的情报,让他们以为大宣有机可乘,那可就不好说了。”
“呵呵哈哈哈!”
秦宁阴鸷的笑了起来。
别看他跟匈奴眉来眼去,但其实心里面,也只把匈奴当做一把武器而已。
利用匈奴人,来稳固他自己的位置。
一旦自己遇到危险,就完全不考虑匈奴人的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