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看到这些副将的表情,心中其实也有些动摇。
“一旦攻破宣京,以后我大匈奴就是天下正统!”
“但若是攻城失败,宣军又真拿出一堆燧发枪,让我军损失惨重呢?”
“若是如此,别说我们这一路大军会不会全军覆没了,就是幽云之地,也有丢失的风险!”
速不台陷入沉默之中,许久都没有说话。
但是那些副将却等不及了。
有人偷偷回到自己本部之中,让自己的骑兵先行冲击。
速不台发现之后,瞬间勃然大怒。
“他们没有我的将令,怎么敢如此轻举妄动?”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倒也并不奇怪。
速不台不受副将尊重,自然就不会那么听话。
脑子一热,也就不顾及什么军纪了。
这就是他们匈奴军队的本性。
不过速不台生气之后,倒也没有下令让军队撤回。
“罢了,让他们去试探一下也好。”
于此同时,城墙上,看到真有匈奴军冲了过来,不少士兵早已吓得双腿发抖。
徐统领对着女帝拱手道:
“陛下,您是不是要退后一些?”
“那些匈奴人精通齐射,若是他们向城头抛射箭矢,伤到了您的凤体,那就不好了。”
女帝玉脸上没有半点儿波动。
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奋。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朕岂能轻易退后?”
“传朕旨意,大开城门!”
徐统领闻言,也只能听命行事,小跑着下楼。
没多久,不等匈奴人冲到城下。
宣京的大门就缓缓打开。
这一幕,反而把冲过去的匈奴人唬得一愣。
“宣人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直接开城投降?”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瞪大眼睛。
原来城门之后,竟然出现一大队千牛卫,一看就十分精锐。
队列之前还布设着拒马,拒马后有数十架床弩。
因为有着城墙阻拦,这些匈奴人也不知道城门后到底有多少千牛卫。
“哼,管他有多少宣人,反正肯定不是我们匈奴骑兵的对手!”
领兵冲过去的匈奴副将咬紧牙关,让手下骑兵不要犹豫,直接冲击城门。
然而留在本阵的速不台见到这一幕,已经心慌起来。
“这宣人果然早有准备!”
他连忙回头下令:
“速速撤退!”
其他还留在本阵的副将听了,都用不敢置信的的眼光看向他。
“速不台,你是不是疯了?”
“宣人不过是大开城门,摆出些兵马,你就怕的要逃走?”
速不台冷哼一声。
此时他只觉得这里危机四伏,说不定北方的后路,已经遍地都是宣军了。
他哪里还有心思,跟他们在这里废话?
“你们不肯撤退就算了,本将军自己就先走一步!”
速不台一声令下,他直属的万余名骑兵,真就调头北上。
这下轮到剩下的副将,开始左右为难了。
“速不台毕竟是大汗任命的主帅,咱们完全不听的他的命令,似乎也不好。”
“而且他带着一万多人走了,咱们剩下这些兵力,还真就不一定能攻破宣京。”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麻烦了。
而他们手下的兵马,也陷入狐疑之中。
“怎么大帅带着自家兵马撤走了?”
“难道是北方出现什么情况?”
就在迷茫之中,他们突然听到城墙方向出现一片厮杀声。
于是连忙转头望去,这才发现是最开始冲过去的匈奴兵马,已经与千牛卫打了起来。
徐统领一声令下,数十架床弩射出,直接射死几十名骑兵。
不过匈奴人对此倒也并不意外,仍旧向前冲杀。
不过到了城门处,他们才发现自己确实大意了。
原来千牛卫早有准备,不仅是提前布置了拒马。
就是门口的土地上,也早就挖了许多陷马坑。
表面看着是一片平地,其实有许多小土坑。
马腿一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
而骑兵本就在高速冲锋,身子还在前冲,马腿却陷在地里,自然只能重重摔倒在地上。
而恰好此时,城墙上又钻出许多兵丁,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东西,直直指着地面。
剩下那些匈奴兵马,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看不清那些黑色棍子到底是什么。
也不知道城墙前的自己骑兵摔倒,是因为陷马坑。
他们只以为是哪些黑色棍子,是什么特殊兵器,射击之后,才将自家的兵马射倒。
“不好,宣人还真有什么秘密武器!”
这下,就是留在原地的几个副将,也心中大惊。
“糟了糟了,速不台说的还真有道理。”
他们对视一眼,也生出退走的心思。
“宣人早有准备,继续进攻已经没有意义,还是赶紧撤吧。”
说完这句之后,他们甚至没想着接应一下,那正在冲击城墙的友军。
居然直接掉头就跑,追着速不台的兵马,一起北上了。
城墙上,女帝看到这一幕,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嘴角露出微笑。
“凌远这计谋,还真起了效果。”
说完这句之后,她神色一冷,知道演戏得演全套。
只有做出追击的态度,才能让匈奴人确信大宣不怕他们。
“传令,让千牛卫追击出去!”
城中,听着城外的厮杀声,韩忠一脸古怪的看着凌远。
“凌大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最迷茫的,应该就是韩忠了。
如果说其他人多少都知道点内情,那么就只有他还停留在第一层。
韩忠疑惑问道:“咱们造的燧发枪,还要不要送到城门去?”
“若是不赶紧送过去,那就要耽误大事了。”
凌远闻言,无奈摇头。
“老韩啊,你就真的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韩忠一愣。
“啥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韩忠这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凌远无奈,只好说道:
“你不会真以为那些工匠,能在几天内造出数万燧发枪吧?”
换做其他人,这时候肯定已经发现不对。
但是韩忠见识过凌远的许多谋划,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信心。
他点头道:
“其他人或许不行,但既然是凌大人你组织的,那估计还真有可能。”
这还让那个凌远直接无语。
这话他都没法接。
过了好一阵,他才拍了拍韩忠的肩膀。
仔细解释起来。
“其实让那个工匠造燧发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老韩你怎么还当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