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闭嘴!”
不等凌远说完,女帝就开口打断。
“朝廷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你以为你立下的这些功劳,就能堵住你兄长搞出的缺口?”
原来这次凌恒,还真是整了个大活。
到了杭州之后,他见当地盐商骄奢淫逸,不仅衣着车马都违制了,而且貌似还在偷税漏税。
凌恒连女帝的面子都不卖,哪里能容得下这些?
当即甩开膀子,就跟盐商斗了起来。
只可惜凌恒远不是盐商的对手,不仅没让盐商,把往年积欠的税银交出来。
反而还让盐商找到借口,连今年的盐税,都没有缴上来。
现在户部里空空如也,朝廷就指望着这笔银子救命呢。
凌恒搞出这事情,确实有些棘手。
凌远沉默片刻,抬头说道;
“陛下,您到底是要治我兄长的罪,还是要把盐税收回来?”
女帝惊喜问道:
“怎么,你有办法收到盐税?”
凌远没有直接回答这问题,而是认真思索起来。
放在以前,女帝肯定没耐心等他思考。
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女帝对凌远十分有信心。
于是也就平心静气的等着。
足足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之后,凌远终于抬头。
“陛下,如果你非让我把盐税全拿回来,这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女帝面色沉了下来:“那你刚才还说……”
凌远又口打断女帝的话。
“不过如果陛下只是想要一笔银子,臣倒是很有信心。”
女帝眼睛微微睁大:“凌远,你此话当真?”
凌远不在意点头。
“臣什么时候骗过陛下?”
“再说了,区区银子而已,哪里能难得住我。”
女帝下意识就想开口,怒斥凌远说大话。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换了一个口气,淡淡说道:“你若真能带回足额税银,朕也懒得管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至于你兄长的罪,朕也不再追究了。”
凌远微笑抬头:“臣谢陛下盛恩。”
女帝说道:“你先退下吧,朕明日就给你传旨,让你去杭州。”
凌远走出皇宫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嘴角带上一丝微笑。
“女帝这帝王心术,倒是玩的挺顺手。”
凌远这段时间,对于大宣的情况,已经十分了解。
近些年来,朝廷权威日渐降低,各地税款本就不断减少。
尤其是江南,因为天高皇帝远,已经收不上来多少税了。
盐税的情况虽然稍好,但多年降低下来,到现在一年也就几十万两而已。
这银子虽然不少,但对于朝廷来说,也不算很多。
“陛下刚才那发怒,估计只有三分真心,其他的七分,也就是为了敲打我罢了。”
“估计她是怕我居功自傲?”
凌远一阵摇头。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孔璇得到消息,匆匆找到女帝。
“陛下,凌远这才回京没几天,你怎么又要让他出京?”
看见孔璇焦急的样子,女帝心中略微有些发酸。
她与孔璇多年姐妹之情,居然因为凌远这小子,就变得脆弱了?
但女帝还是解释道:
“皇姐,这也是能者多劳。”
“何况此事也是因他那好哥哥而起,让他去收拾一下,还是朕给他的优待呢。”
“若是换个人过去,凌恒不死也得脱层皮!”
孔璇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不过她还是不悦道:
“就算如此,您也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女帝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对着孔璇调笑道:
“皇姐这么说,莫不是想趁机找个时间,下嫁那凌远?”
孔璇没好气的抬头,最近女帝总用这事情开玩笑,她已经有抵抗力了,没那么容易脸红。
“陛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过是觉得凌远过于辛苦,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女帝见状,也总算收起笑意,认真说道:
“皇姐,我刚才那话,也不全是开玩笑!”
“我大宣表面上还算太平,但其实背地里已经千疮百孔。”
“难得出了个凌远,朕真要好好用他。”
“可是一旦皇姐你下嫁于他,到时候他就是驸马,哪里还能轻易出京?”
“所以朕也只好趁着现在,多让他为朝廷做些事情。”
“等到你们婚后,朕就不会再让他乱跑了。”
孔璇听到这里,心情十分复杂。
她首先是没想到,凌远这次出京,根子还在她这儿。
要是她跟凌远毫无关系,估计女帝会换其他人南下。
而且女帝如此真情流露,不由让她感动。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
孔璇告辞之后,直接来到凌府。
金莲连忙去找凌远:
“公子不好了,王公子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凌远放下手中的书籍,没好气的看向金莲。
“什么兴师问罪?你这话能不能呢说清楚些?”
金莲一阵叹气。
“我还说的不清楚?”
“王公子肯定是要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这才特意带人上门!”
凌远听明白金莲的意思后,不在意的摇头。
“王兄岂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着,他把手中书籍放到一边,主动出去迎接孔璇。
只是见到孔璇之后,凌远心中还真有点儿奇怪。
“王兄这表情,怎么不太对劲?他不会真的还记恨那事情吧?”
疑惑之间,孔璇快步走来。
金莲见状扭头就走,好像生怕被孔璇捉住骂一顿。
把凌远扔在原地。
凌远心中一阵好笑,正要招呼金莲回来,就听到孔璇说道:
“你那丫鬟倒是有眼力见,我正好有事情找你,不好让她听到。”
说话间,孔璇还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凌远。
凌远浑身一阵不自在。
“王兄你有事情就直说,别这么看着我啊。”
孔璇深吸一口气。
“凌远,这次的事情算我欠你的,以后我自然会还你。”
说完之后,孔璇转头就跑。
留凌远在原地一头雾水。
“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怎么就欠我的了?”
他摸着后脑勺,眼看孔璇的背影跑远,甚至都没注意孔璇跑步的姿势不太对劲。
根本不像个大男人。
“王旋真是古怪……等我到了杭州,可得跟我那好兄长,好好地说说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