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阁的幕后东主是谁没人知道。
但按照季零尘的推测,这天宝阁的背后有左相的影子。
但这地方,左相从未来过。
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季博常看着眼前的天宝阁眼内带着些许震撼之色。
地段不算繁华 ,但占地的面积却是极广。
三层木楼建筑挂满了灯笼 ,一派灯火通明之色。
而在天宝阁之前,已是停满了各种装饰豪华的马车,车夫们却没有一人在闲聊,而是在打理着驾车的大马 。
看来无论在哪个年代,能成为领导司机的都不是普通人。
相比之下,自己乘坐来的马车太普通了些,季宝盖和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的车夫一比,根本就没法要了。
如果把自己的马车比作捷达,还是烧机油的那种,那其他的马车最差都是四个圈,还是退役特种兵保镖兼司机的那种。
没法比,差距太大。
此刻灯火通明的大门口,天宝阁的伙计正在满面笑容的向内迎客。
但和季博常不同的是,他们穿的都是便服。
其实季博常的雍律使袍服和便服也没啥区别,这玩意本身就不是官袍制式。
而且雍律使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估计现在还能认出雍律使袍服的少之又少。
马车停好,季博常抱着厚厚的雍律带着季宝盖朝着天宝阁大步而去 。
“请留步,天宝阁只招待贵人,请出示请柬。”
毫无意外的,季博常被大门口的伙计拦了下来。
能来天宝阁都是官老爷,在帝都之外任职的官爷偶尔也会出现 ,所以门口的伙计说的还算客气。
看着对自己笑着伸手的伙计,季博常拍了拍抱在怀里的雍律开口回道。
“没有 。”
这两字一出,伙计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 。
若不是吃不准季博常的身份 ,光凭他这副打扮就把他哄走了。
屎绿色的袍子怀里还抱着一本厚厚书册,哪个出身贵富之家的公子会是这副打扮。
而且屎绿色的袍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名贵面料,定是某个外地来参加科举的穷书生,想要到天宝阁碰运气来了。
就在门口伙计脸色冷下来的同时,天宝阁三楼一处雅间内,数名气质不凡之人正在饮茶交谈。
来天宝阁不穿官服,但每一个步骤都是严格按照官阶身份划分的,能登上三楼的都是朝堂大人物 。
“诸位,对这季家如何看待啊 ?”
说话的,是吏部左侍郎左奉节 。
这话问出 ,在场无人开口,十几息之后,一人才开口说道 。
“我并不相信季零尘真的投靠了圣上,但不得不防,可这季零尘之子昨日先是在右相府逗留一个时辰之久,随后又在左相府里用了午饭。”
话音落下,另一人接口道。
“而且他还医好了左相夫人的眼疾,如今左相夫人对其称赞有加很是喜爱。”
“莫要忘了还有灵妃对其的善意。”
“这季家子之前默默无闻,怎地突然之间成为了大人物们的座上宾,如今更被封为雍律使,这前后矛盾的身份实在让人看不透。”
待众人说完之后,左奉节放下茶盏缓缓开口。
“其实左相大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交好,但要敬而远之。”
这话一出,所有人纷纷看去。
“左大人能否再说的明了些。”
左奉节闻言微微一笑。
“交好 ,季零尘便不会乱咬,敬而远之,是为看清陛下究竟何意。”
众人闻言纷纷恍然,所以在这一刻他们定下对季家的态度。
敬而远之,毕竟现在这父子俩的杀伤力太强了些,若是谁这个时候不长眼跳出来,必会被这父子俩拎出来送给皇帝干掉。
狗屎弄脏了你的鞋 ,你若是和狗屎玩命只会沾你一身臭粑粑。
现在的季家就这德行。
而这话的背后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瓦解 。
“一月期限到,陛下一定会把季零尘捉拿下狱,届时我们所有人一起上奏求情的同时,再各自拿出一笔银子,不必太多,更不必达到三百万两之数。”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同时一亮。
“同时上奏并拿出家中之银用于赈灾,只要稍加宣传,百姓就会知道赈灾之银并非来自朝廷,而是群臣。”
“救灾民于水火的,也是群臣。”
“而那季零尘经此一事,便会真正的成为我们的一员,户部也再不是张白衣一人的天下,再谋共事便不会被束缚手脚 ,如此,一箭三雕 。”
哈哈哈....
“什么?”
“没有请柬就不能进?”
“那他怎么能进?”
看守大门伙计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
因为季博常手指的,正是天宝阁的熟客礼部员外郎周开作。
“周大人乃是礼部员外郎,正五品官员,无请柬也为天宝阁贵客。”
伙计说完,本是不予理会的周开作闻言,脸带讥诮的转头看向季博常。
“哪来的穷酸书生,乱棍打走免得惊扰了议事的大人们。”
说完,眼带无尽嫌恶的转头欲要迈步走进天宝阁。
而经过季博常的一闹,天宝阁的门口也是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于周开作一般无二。
“书呆子一个,也想来天宝阁寻求机缘,当真可笑。”
“你们看看他身上的袍子,屎绿色的 ,就这等布料低劣的袍子,怕也是他平日舍不得拿出来穿的东西。”
“看到他手里的书册了吗,估计是想用这个标榜自己学富五车,想要博得某位大人的招揽,这异想天开的模样当真滑稽,哈哈哈...”
在他们眼里,季博常这样的人连让他们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
说完之后,便相互笑谈的准备迈步走进天宝阁的大门。
可还未迈进天宝阁的大门,季博常的声音让他们的脚步一滞。
“请柬而已,拿给你就是了。”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物,看了一眼后微微摇头的丢在桌子上。
“嗳?我请柬呢?”
咣当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看清丢在桌子上的东西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
户部外事郎随身官印,从五品。
咣当又是一物被都在桌子上,户部观政郎身份令牌。
“嗳?我请柬呢?”
咣当,又是一物被出现在了桌子上。
吏部主事郎随身官印,从五品。
咣当,吏部观政郎身份令牌。
“嗳?我请柬呢?”
随手在袍袖里再次摸出一物丢在桌子上。
天宝阁的大门口很亮,亮到所有人都能看清那被都丢出的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御”字,而御字的四周,还盘绕着皇家独有龙纹。
御赐令牌!
而且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御赐令牌!
懵了,所有人保持着转头的姿势,仿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的盯着那枚御赐令牌一动不动。
而就再他们被这枚令牌震惊到喉咙不自觉滚动的时候 。
季博常的声音再次响起。
“嗳?我请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