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个马匪头子吹捧什么,也不怕被人构陷通匪。”齐胜武甩甩腰刀上的血渍收刀入鞘。
“我是怕他羞恼成怒,喊那两三百骑兵回头,一个凿阵我们这近两百人起码得交待一半。”
李烈火朝快跑着率弓弩队过来支援的羽点头致意。
士兵们分头找东西灭火,救助伤员。
但巨大的木头架子都被泼上了油,烧一会就整个燃烧起来了,附近又没井没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炮架阵地二十余架投石机火炬样熊熊燃烧。
就连刚保下的那一具七稍炮也被隔壁燃烧歪倒的木头架子砸倒了。
丁字营和其他两个奉命守卫炮架阵地的步兵营官兵们撤退到一旁沉默注视。
乱军骑兵行动太快,出了城门没奔跑惊动这边,接近拒马阵地才快速策马上前拉开障碍物,分工也很明确,泼油的,点火的,驱赶守卫步兵的,完成任务就撤,毫不纠缠。
值岗的三个步兵哨伤亡过半。
这一夜算是乱军成功的一次突袭行动。
“马高阳啊马高阳......”一个低沉苍老的嗓音感慨道。
众人转头一看,老帅和一帮高级指挥官也骑着马匹过来了。
“参见督帅!”众人纷纷顿足敲胸敬军礼。
“这王八蛋倒是天生的轻骑兵指挥官,要是甘州他过去,和林大草原会是多大的舞台啊。”
蒙坚将军也一旁感叹。
老帅点点头,眼神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下令工匠再起新炮架,没材料就走远点找,守卫营三个步兵营改成五个,夜哨加倍。”
“诺!”
“重山,再派人去催催中京的救灾粮。”
“好的督帅。”
老帅环视几个步兵哨,个个都灰头土脸的,两眼布满血丝。
“辛苦大家了,都回大营休息吧,明日工匠开工再过来守。”
“谢督帅。”
翌日
城楼上乱军头目们看着远处的炮石阵地久久无语。
鹿角拒马竖的更多了,之面还挖着条一丈宽的壕沟,再后面密密麻麻的民夫步兵在挖各种陷马坑。
而工匠们在竖起新的炮架大木。
这选锋军材料也准备得太多了吧。
“感情昨晚白忙乎了。”马阎王耸耸肩。
“不白忙,拖得一天算一天,徐老爷那边会过来支援的。”麻老九道。
徐复捻着山羊须道:“各位放心,我家老爷肯定会过来支援的,大巴山这些年积攒了不少粮草,现在这灾荒年份,一放粮大把人加入武义军!等我家老爷整合一下就会过来的。”
武善人笑眯眯点头:“那肯定,徐老爷的徐记商号这些年给我们这些绿林好汉不少钱粮支援,徐老爷我是信得过的。”
武善人看看马阎王,忽然道:“要不马大当家继续抽冷子出去转转?上千骑兵呢,昨晚都没咋折损。”
马阎王斜眼瞧武善人:“咋的?看老子收了五百骑眼红?下面有防备再出去难度增加的可不是一倍了,卫军还留了个骑兵旅在陕州,没意外老帅应该带着在下边。一千轻骑可不够一个骑兵旅吃。”
“不说收不收的,本来骑兵交给马大当家这种行家使用才尽得其用,等再见到我家老爷我会请示徐家剩下的两千骑兵再均一千出来给马大当家带,大家都是武义军大旗下,不分彼此!”徐复打圆场道。
徐复顿一下接着道:“要不是这所谓选锋军逼过来太急,我粮食一发,招揽个几万饥民小意思,到时候给各位大当家一人分配个几万部卒带带,三位那会个个都可称一路渠帅!”
武善人和马阎王听得眉开眼笑,城府深沉如麻老九都笑着连连点头。
“另外给大伙透露一个消息,我们徐家联络了强大外援,到时候会给陕州卫军乃至大夏朝堂一个大惊喜的。”
“那的外援?湖州杨相?我知道你们徐家和湖州有生意来往,不过隔着这么远,湖州义军过不来吧。”
“到时候外援一到,各位就知道了。”徐复摸着短须一脸神秘。
“这么神秘?陆平老弟关老弟讲讲?”武善人胳膊轻碰左右两边徐府义子。
陆平关善元打个哈哈拉扯过去。
“对了,我孟义六爷呢,怎么今儿不见人?”
“他在城内巡逻。”
“六爷尽职啊。”武善人装模装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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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军六统领孟义带着十几个护卫提刀挎剑在白州小县城的主干道石板路上走动巡逻。
说好了大索三天就封刀安民,总有些不长眼的贪婪无度,逼得城里的壮年百姓时不时组织反抗。
武义军头目们不止得防备城外,城内也得分心关注。
孟六于是向师傅申请了个安防官的临时差遣,没事干就带着人在小县城内来回走动。
刚开始还压得住,这几天又有一些匪军管不着手到处闯门。
一声尖叫混杂着些打骂声从旁边巷口传来,孟义转身走过去。
几个穿着各色衣服的乱军把两个男子打倒在地,拖着两个女子从宅子里拖出大街。
“几位兄弟慢点手脚。”
孟义一身札甲甲叶撞击当啷当啷走过去。
“几位没听传告吗?大索三天就封刀。”
几个土匪放下手里的女人互相看了看。
“这位爷怎么称呼,我们两个是神木寨的,这个兄弟是黑云寨的,他们三个是黑虎骑的。”一个浑身肌肉膨胀的莽汉点明几人来路。
“我是徐家孟义。”
“原来是六爷。”神木寨莽汉拱手。
“客气。”孟义拱手还礼。
“可是按照起兵规矩,你们徐家管不着其他山头啊六爷。”
“是管不着,但几位首领都谈好了给众位兄弟尽兴三天,现在早就过了。”
“没有三天吧,兄弟们你们听到三天这个说法没?”莽汉转头笑着问其他土匪。
“没有啊,没听说。”
“是吧,六爷,不是不给你面子,兄弟几个刚认识喝了酒,这酒气得找女人散散啊。你们徐家吃好喝好,还不缺女人,我们兄弟缺啊,刀口舔血不就为了喝酒吃肉玩女人吗?哥几个是不是!”
“没错!”土匪们起哄。
“狗东西给脸不要脸!”孟义身后的护卫们抽出兵刃就要逼过去。
孟义手一拦,笑着说:“这位神木寨兄弟,我掏钱请你们去城里的青楼散酒气,这次就算了吧。”
莽汉看了眼半躺地上小娘子的水灵样子还想纠缠几句。
“六爷也得照顾我们其他山头......”
话没说完,脑袋掉地上了,身体还站着如泉水般往上喷血。
孟义一脚踹倒无头尸体,冷眼看站着发愣的五个土匪。
土匪们才反应过来,转身狼狈逃命。
孟义利剑归鞘,剑太快,没沾血。
“回家吧,没事别出门。”
“谢谢六爷,谢谢六爷。”
两个男人惊惶地扶起地上的女人们回家。
“六掌柜的剑还是这么快。”一个护卫感叹道。
“还行吧。”
孟义带队转回主街道继续巡逻。
甲叶撞击,重皮靴踩地,哐当哐当,犹如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