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山坡之上,龙不祥单人独骑而立,隐隐竟似视这五千兵马如无物。
亚里坤身边一名将领叫道:
“管他死没死,眼下他一个人在此,没死我们就再杀他一次好了。”
亚里坤怒道:“闭嘴,你懂什么?一个人?他一个人过来送死吗?换你你敢一个人去进攻卑陆吗?”
手下脸色大惭,不敢再说。
亚里坤凝神观望,只见龙不祥身后尘土大起,似乎藏有伏兵,心中更是起疑。
当下约束兵马,一时竟不敢发起进攻。
燕大来到龙不祥身侧,眼见山下局势,叫道:
“主公,敌人被我们唬住了,不如我们趁现在撤退吧。”
龙不祥厉喝道:“不行,若现在撤退,亚里坤立刻便知我们是在虚张声势。”
“这里是他的地盘,到时他引兵追赶又派人在前面拦截,我们如何应对?”
燕大恨恨道:“没想到这都能遇上这狗贼,可恨呐。”
双方这时竟然一时僵持住了,谁也不敢率先发起行动。
又过片刻,终是亚里坤占了地利之便,对左右道:
“立刻回国调集兵马前来,再派人去温宿国,告诉艾沙和达吾提,就说龙不祥引大军又杀奔北庭而来了。”
左右领命而去。
山上。
龙不祥目光如炬,当机立断叫道:
“敌人已然胆寒,我们此时发起进攻正好破敌。”
十九骑主动进攻五千兵马。
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若是旁人在此,就算不敢当面说龙不祥疯了,多半也要劝阻他几句。
可这时跟随在他身边的是燕云十八骑。
十八骑向来是唯命是从,从不问其它。
燕大听到后也不过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龙不祥哈哈一笑,叫道:“兄弟们,随我杀敌去也。”
当下令六骑从左侧山坡俯冲而下。
另六骑从右侧山坡俯冲而下。
自领六骑从正中发起冲锋。
只见十九人吼声如雷,号角声呜呜作响。
只一十九人,却如千军万马般势不可挡。
亚里坤本就怀疑龙不祥在此设下了伏兵。
只因他绝不相信也不敢想,龙不祥会只带了这区区的一点人马就敢出现在北庭附近?
他自从赵云手上死里逃生后,更是变的格外的惜命。
这时见龙不祥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攻势。
心中的惊惧更是在一瞬间爆发,大叫道:“不好,中伏了。”
脚下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去。
主将如此,士兵更加。
这本就是一支惊疑之兵,眼见敌人携风雷之势杀来。
又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
再也绷不住了,一窝蜂的便往后跑去。
唯恐跑的慢了就会被宋人的大军包围。
亚里坤更是一马当先跑的飞快。
这不怪他,谁能想到龙不祥居然能率领大军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们的腹地呢。
毕竟我们才五千人马啊,怎能抵挡对方千军万马的冲锋?
他跑的心安理得。
三路人马趁势杀入乱军中,手起刀落,犹如切瓜砍菜般收割着早已丧失了斗志的西域兵马。
数百西域士兵死于乱刀之下。
毕竟任谁也想不到,在后面追杀他们的,居然只有区区一十九骑。
又有谁敢信一十九人就敢追在他们五千大军屁股后面撵?
龙不祥犹不知足,率领十八骑一路再追杀三里。
火龙枪上下翻飞,直如一条真龙般在敌阵里翻江倒海。
“活抓亚里坤。”
龙不祥杀到兴起,尤其是他新得神兵,急欲与亚里坤一分高下。
高叫道:“亚里坤休走,你敢与我决一死战吗。”
亚里坤哪里还敢回头?
一路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北庭城中,犹自惊魂不定。
事后大军集结。
当亚里坤得知那日偶然相逢的龙不祥身边居然只带了十八人时。
他的脸色立刻难看的就像吃了一坨大翔。
他暴跳如雷,颁布了严令,警告了所有那天活着回来的士兵。
这件事如果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立马株连全族。
这时的龙不祥带着燕云十八骑早已远远的朝着卑陆赶去了。
他忧心卑陆的局面,怕金兵趁机进犯。
但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卑陆城中一片风平浪静。
早在十余日前,完颜战就带领着他的援兵赶到了。
彼时完颜如我刚好得知龙不祥兵败北庭,生死不知的消息。
他大喜过望,正要出兵讨伐龙不祥的残兵时,完颜战便在这个时候来了。
完颜如我更加欣喜,自觉如虎添翼。
同为天字营,二人又是叔侄,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完颜战恐怖的实力。
岂料完颜战虽然风风火火赶来,却毫无出兵的意向。
一连数天都只是静静的遥望东方。
到了第三日时,完颜如我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找到了在城墙上发呆的完颜战,希望对方与他联手。
一举荡平整个西域。
完颜战不语,良久才道:“看。”
完颜如我一愣,道:“看什么?”
完颜战伸手一指,只见天边一片红云正自东方滚滚而来。
“杀气,冲天的杀气。”
同样的,在星语森林中。
由于龙不祥的事情,大司命与汉库克的关系闹的很僵。
在秋琳娜的劝说下,汉库克今天好不容易才放下架子,决定前来道歉。
不料大司命恰好这时猛地一下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只是呆呆的凝望着天际那片红云。
啪嗒。
突见大司命身体剧烈的一抖,手中的竹简便掉到了地上。
可平日里被她视若珍宝的古书这时她也顾不上了。
汉库克和秋琳娜也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走过去正想询问。
却见大司命脸色惨白,口中只是呐呐自语:
“大劫,万古大劫…难道竟然提前来临了?”
卑陆城墙上。
诸将也是难得的聚集在一起。
南比脸色异常的凝重,说道:“此乃血雾之兆,煞气冲天,西域必有大劫,可…可为何会如此。”
一旁赵云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