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姬警惕的握住李晏放在腰侧的手,像是受惊的松鼠。
她被李晏搞怕了,唯恐这是下一场云雨的开端。
李晏含笑吻着桑姬眼角的泪痣,道:“我只是想给你按按,要不然明日起来腰间酸疼。”
此时桑姬脑子清明,她斜睨了李晏一眼,哼笑道:“妾才不相信!陛下在妾这里已经没有了信用!”
“晏郎。”李晏神色温柔地道:“或者你可以唤我夫君。”
桑姬才不要!
李晏以为自己还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什么都答应下来嘛。
桑姬想到方才的一幕幕,越发羞恼,原就艳若桃李的脸更添了三分妩媚。
李晏在桑姬的脸上打了一个转,慢条斯理地道:“那桑桑是想唤我混蛋吗?还是畜牲?我是不在意的,只是让旁人听了……”
“李晏!”桑姬气得伸手捂住他的嘴,这些都是方才在床榻上、桑姬被欺负得狠了时带着媚、含着泪说出来的。
分明是骂人的字眼,此时却有了别样的暧昧含义。
李晏紧盯着桑姬的唇,道:“我更喜欢桑桑换个方式让我安静。”
这换什么方式,不言而喻。
桑姬抬腿踹他,却被李晏手快地握住,他哄道:“我是愿意让桑桑踹的,但我想桑桑是不愿意的,不如等桑桑穿了鞋袜再说?”
李晏喜好骑射,他自幼练武,身子骨强壮,腿部肌肉线条流畅,桑姬身娇体软,纵然会几分功夫,但此时双方俱是未穿衣裳。
桑姬这么用力一脚踹上去,只怕会像踹在石头上,李晏没感到疼不说,反而将自己踹疼了。
李晏知晓桑姬正是羞恼的时候,若再出这么一遭,那他可真是哄不回来了。
桑姬眼中快射出刀子了,李晏将桑姬的手放在他的腰间软肉处,大有随桑桑处置的意思。
桑姬抬眼看他,李晏容貌俊美,他眸中含笑,满是纵容地瞧着她,像是桑姬做什么都会被他无底线的包容,更不要说是能让他生气了。
桑姬:……怎么办,为什么感觉自己在无理取闹!根本下不去手啊啊啊!
“桑桑舍不得吗?”
李晏刻意放缓了语调,像是在哄着三岁幼儿,全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他的尾音上扬,任谁都能听出来他的心情极好。
桑姬更气闷了,她一点都不想和李晏打、情、骂、俏!
可现在这情况,无论她做了什么,李晏都不会有半点不悦,更不要说体会到自己的气闷了!
她觉得云雨时自己的表现太过丢人,怎么能任由李晏摆弄!
好胜心让她想赢回来,可是桑姬的身体仍残有余韵,感官被放大到了极点,像是在海面上,李晏稍有碰触,就能掀起一场小小的海浪。
她是真的不想再来了。
而且再继续下去,她是不是又吃亏了?(猫猫歪头)
不对啊,她为什么会吃亏?她就该赢回来啊!(桑·以为自己清醒·实际上并没有·姬)
桑姬微妙的感觉不对,可又想不出缘由,气得转身用锦被裹住自己,留给李晏一个后脑勺。
李晏笑着揉了一把桑姬的发,随手披了件外衫,出去命下人抬水进来。
李晏被人服侍着长大,从来不觉在侍女面前赤身裸体尴尬,这就像是吃饭需要用碗筷一般正常。
但他怀着莫名的心思,像是守着宝物的巨龙,将宝物妥帖地收藏在洞穴最深处,吝啬于让任何人瞧见宝物的分毫。
他命下人都退下,自己上榻抱着桑姬进浴桶,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身体。
桑姬困得厉害,坐在浴桶中茫然地抱着李晏的右臂打哈欠,李晏揽着桑姬的身子,免得她呛水,声音温柔极了,哄着桑姬先睡,剩下的都交给他。
这可就苦了李晏了。
他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桑姬又是被服侍惯了的,轻不得重不得,稍有不对就会皱着鼻子轻哼一声。
这却比什么都有效,李晏唯恐自己做的不周到,让心上人难受,此时他那被众人惊叹的学习能力全被用到了此处——学着怎么伺候心上人了。
更不要说心上人满是信赖的靠在他怀中,身上遍布着他留下的吻痕,宛若雪中红梅,两相映衬下,越发勾人。
李晏是既甜蜜又难受,只擦拭了小半个身子,就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折腾了好一会,换了几次水才终于做好这一切。
抱着桑姬上榻时,心中想的却是有了这次的经验,下回动作可以快一点了。
下次当然也是他给桑桑洗漱了啊!
桑桑这么诱人的模样绝不能给旁人看了去,女子也不能看!
李晏为桑姬穿上中衣后,点了点桑姬的鼻尖,轻声抱怨了一句:“娇气的小骗子。”
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转而为桑姬擦拭潮湿的发丝,神情认真的像是在处理关乎社稷的大事。
天地良心,今日和朝臣的争执都没让李晏这么认真,主要是他立于不败之地,最差就是换一批朝臣。
而且朝事嘛,向来都是让人烦心的,如果每天都是喜事,李晏才会害怕,害怕是不是有人阻塞了他的视听,不让他听到朝野民间真实的声音。
顺德捧着皇帝的换洗衣物进来,规矩的只盯着脚下的尺寸之地,不敢朝榻上看上一眼。
这位主愿意亲自服侍人,顺德闭眼想都知晓陛下对桑姬的占有欲极强,绝不愿意给别人看到分毫。
皇帝将桑姬头发擦得半干后,随手擦拭了下自己的长发,又拿起顺德呈上来的衣物换好。
他用披风裹着桑姬,再三确定不会让夜风吹到桑姬,这才抱着她向宣室殿走去,水榭简陋,终究不适合夜间入睡。
皇帝抱着桑姬走了大半路程,他眼前突然冲出来一个人,道:“陛下,我有好东西……”
丰王—皇帝的皇叔祖,宣宗的胞弟,身体不好,为人轻佻,喜好炼丹,废物到了朝野皆知的地步。
这从—丰王常年居住在京都,历经宣宗、先帝、皇帝三朝都没有去过封地,但没有一个大臣上书请皇帝小心丰王—就可以看出。
皇帝眸光冰冷,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骇得丰王站在原地,口中说了一半的话截然而止。
皇帝低头确定桑姬没有被吵醒,这才大步流星地向寝殿走去。
等皇帝为桑姬盖好锦被、走出寝殿时,丰王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琢磨起见到的场景。
他这位侄孙竟然是……能人道的吗?
那他这瓶药就没法送了啊,丰王今日刚练出了一瓶壮阳补肾的药,俗称春药,他的长子经常在他耳边念叨要和皇帝搞好关系,如今不是先帝时期了。
丰王听多了,就觉得有理,当晚就拿着药进了宫,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叔祖趁夜进宫,是有什么急事吗?”
丰王摸了摸袖中的瓷瓶,打了个哈哈,他随手扯出一个理由,“我新炼的丹方需要犀牛角,想着你的内库中有就来了。”
皇帝知晓丰王的脾性,理由虽然荒谬但也相信了,毕竟谁也想不到丰王进宫是给他送春药吧……这超出了皇帝,不,大部分人的认知。
丰王长子半夜被唤醒,接了皇帝的口谕——让他抄写孝经百遍用以供奉先祖。
丰王长子沉默了,很熟悉的旨意,宣宗、先帝曾经都下过,还不止一次,今上登基六年,他以为不会有了,结果还是等到了这道旨意,所以他那个爹又做了什么事?(抓狂)
丰王长子顶着满头的怨气去找亲爹问明了来龙去脉后,久久没说话,他摸着自己头上的脑袋,庆幸脑袋还在,又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亲爹是个什么德行?
丰王长子是想着丰王府和陛下血缘关系远了,该想办法拉近和皇帝的关系,但不是直接跑地府和皇帝的祖父、爹拉家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