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你看啊!”梁霄月握紧了陆炎的手,指着夜空中的一颗流星。
“快许愿啊!”陆炎推了推梁霄月,“看见又不许愿就扯着我看,好蠢。”
“你才蠢,我在看见的那一瞬间就许愿了!”梁霄月笑骂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啊?”陆炎愿意给她揍几拳,最后好像忍不住一样伸手轻轻捏着她纤细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捶自己。
“我许愿,我许愿了……”梁霄月已经不是小孩,她看见了很多事情,和自己爱人流浪的时间里,她看见了繁花、星空、大河、大海,也看见了饥饿、疾病、贫穷、死亡。
那些凡人拿着自己的财物供奉修仙的门派,希望门派斩妖除魔,救赎世人。
他们会说:“救救我,救救我,神仙救救我……求您替天行道。”
“我许愿了,万物都能找到活下去的路。”梁霄月看向天空,握紧了陆炎的手,“你的机关术,一定能造福所有人,我坚信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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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陆炎没想到自己想起来梁霄月的愿望,他笑了,笑着笑着脸上的血污被泪水浸润,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他输了,不是梦,他真的输了。这场战斗就足以证明,他的机关术无法造福世人,这样的技巧在绝对力量面前就是一无是处。
对不起,我的爱,我不仅无法复仇,还一无是处。
“真是狼狈啊,老老实实把机关术给我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夏飞渊看着半躺在地上的人,肆意地笑了。而站在一边的主家人有的松了口气甚至很兴奋,有的则暗自咬牙,看着这个年轻人居然连金丹前期的人都能打败,而自己的孩子吃下往日恶果,日后修炼一途必定坎坷百倍。
旁系这边看到的是更多,这样的家主后裔似乎把除了修炼以外的方式看作旁门左道,日后只会让主家以武为先一家独大的思维更加膨胀,不知道他们这些旁系要被吸掉多少的血。
陆炎没有说话,只是转了转眼珠子看向对方,他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一样。
“哎呀,幸运是实力的一部分,下辈子有个好爹,拿个好灵根再说什么复仇吧。”夏飞渊看他还在盯着自己看,更不爽了,嘴上继续说着,“把你杀了,又有20积分。”
夏强很着急,他真的怕夏飞渊因此获得更高的名望,而他的复仇将会变得越发难以实现。
无能为力的感觉压迫在所有旁系的背后,主家的强大在疯狂地压迫他们的脊梁。
“老天爷怎么如此偏心啊……为什么啊……”王钰哭了出来,她回想起自己居然有一刻忘记了仇恨,甚至有好几个瞬间被夏飞渊莫名吸引了注意,如今清醒过来只觉得悲愤压抑。
苏扶风认出了那个三阶灵器,如今连那个灵器也失去光辉且焚烧至黑色地倒在一侧,无力地闭上即将落泪的眼睛。
为什么世间有这样的怪物?
夏飞渊一剑即将刺向了陆炎的心窝,就等着血溅当场。与此同时夏强也忍不住了,让人把防御的罩子撤掉,就在这一瞬息间,一道白色的身影翻过了栏杆,一道褐色的影子瞬间出现。
“叮!”夏飞渊发现自己的剑尖居然被一根树枝打偏了,再看过去赫然是之前探测不出任何修为的凡人女子段思纤。
“哟,那么快就来投怀送抱吗?”夏飞渊看见如此奇异的女子,嘴巴没个把门地乱说。
段思纤没有看他,而是看了眼陆炎,问道:“想活,还是死?”
陆炎张张嘴,想说“活”字,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
活下去,父母不在,爱人不在,千机阁的人都看不起他研究的东西,没有朋友,他活着的意义也被现实抹去。
他想看什么……陆炎已经想不出来了,他只能看到的是自己爱人被掀起盖头的一瞬露出幸福的笑颜,是一家三口的梦,而不是他在这一刻又得知自己的一生皆成附庸。
“抱歉,我…活不下去,也造福不了别人。”陆炎扬起了难看的笑容,“但至少让我……再走。”
段思纤嗯了一声,看向了刚刚被忽略在一边的对手,沉声说道:“有人寻求出路,只为……众生不需变得伟大。”
陆炎听到这句话的一瞬,心里的重压好像消失了,他想说谢谢,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能看着这个挺拔的背影,狼皮披风沾着一丝血。
这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强大凡人站在他面前。
“陆炎真是好桃花,死了都有人替他哭泣和复仇。”夏飞渊看着段思纤,接着说,“你这个什么境界都没有的人,还不如给我当侍女好了,说不定……”
他还没说完话,段思纤的树枝以破风之势劈向他的面门,一瞬间一个小划口出现在了夏飞渊的脸上。“又来又来,你这什么猪脑!”系统刚刚才恢复40点积分回口老血,这小子居然还在看不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连自己都看不清,何况这个没脑子的。
“宿主,请你提高警惕,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不简单又如何,不还是有你这个外挂在嘛。”
无药可救了这个宿主!系统在意识海里差点摔了操作板,但它还是压下怒火发布任务:“消灭段思纤,获得50积分。”
“50!!”夏飞渊顿时打了鸡血了,这把神器的威力有多强自己已经见识过了,这个女人就算是隐藏修为的顶天也就金丹期,肯定打得过。
“大家都是天才,何苦伤了自己的羽毛?”夏飞渊抹了抹脸上的伤,笑得灿烂,“我们强强联手不是更好吗?”
“天才?”段思纤挑眉,慢慢地拔出自己的斩马剑,斩马剑的重量瞬间落地,发出砰的声音,“我只是个,幸运点的凡人而已。”
只是刚好,有兽要自己对天发出质问,有神想要观察自己,傀儡线刚好断了几根而已。
段思纤正视面前的敌人,战意让她深红色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宛如火焰烧在瞳孔最深处。血液和心脏被战意刺激,那种感觉让血液宛如大河般汹涌,心脏搏动如战鼓。
曾经,那个在雷劫中戏耍自己灵魂的‘神’问道:“为什么你还是你呢?”
段思纤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想到祂都是转移自己已经固化的思维到独立的肉体去经历一切,而不是让自己失去一切从头开始。想到这里的段思纤还想进一步想肉体和意识的关系,但还是先开口敷衍那个神明:“……过多少年,我的道心和精神海都足以抵抗。”
就像现在,段思纤就算思维过了很久,也还是那个不等人说完就袭击上去的战士。
“你!不讲武德!”
“太讲武德,会死。”段思纤看着躲避开的人,瞬间舞剑追击上去,那股压迫力甚至比陆炎来得更厉害,让一开始还有色心的夏飞渊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女性。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