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嘤……”
缇娜一下子从床上惊跳了起来,一身冷汗将衣裳湿漉漉地紧贴在她身上。
自从卡萨茨带来昆巴的死讯后,缇娜每天都要在噩梦中惊醒多次,一会儿是看到浑身血淋淋的昆巴站在面前,一会儿是看到卡萨茨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衣裳……
而且,她总觉得有人在偷窥。
经常感觉背后有眼睛,可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却又啥也没发现。
缇娜从未想过,一个没有了夫君的女人,竟然会是这么难……
那种彷徨,那种不安和空虚,远远超出了她原先的想象!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面对这一切,谁知却是每晚都要以泪洗面。
缇娜将湿漉漉的衣服撩起抖了抖,然后下床悄悄地靠近窗口,从遮窗的布帘缝隙,悄悄地观望着外面。
她曾经有想过,是不是人族奴隶之中,有人在偷窥自己。
毕竟人族的奴隶都是男人,而且奴隶营常年都没有女人,这些人会不会忍不住……
但是自从自己的两个人族孩子被他们认可后,大家对自己都非常友善,缇娜也不是非常确定了。
缇娜的目光缓缓扫过洞外的每一处,今晚的月光还算明亮,照在各处留下东一块西一块的阴影。
突然,缇娜全身绷紧,呼吸变得急促……她看到了一条黑影!
黑影隐身在一棵树后,只露出了半个身体。
从站立的姿势可以看出,黑影面朝着缇娜家的洞口,他应该是在注视着这边,但是脸和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这会是谁呢?缇娜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缇娜伸手摸着手臂,但动作却不敢太大,现在这样从缝隙中偷看,外面应该还看不到她,她怕动作大了就会被黑影发现。
人类?兽人士兵?又或者是……其他谁?!
就在缇娜惊疑不定,疑神疑鬼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两声咕咕咕的鸟叫声。
缇娜再去看的时候,树荫底下已经没有人了,任凭缇娜反复确认,树底下就只剩下了树影。
……
昆巴穿行在黑暗中。
城里的每一条巷道他都很熟悉,甚至就连城里巡逻的排班都还是他当时定下来的。
昆巴比较早就跟着老兽王作战,也是老兽王用心培养的接班人,比从小就贪图享乐的卡萨茨强了不止一倍,可惜他太实诚,阴谋诡计这块却不如卡萨茨。
但这不代表他比卡萨茨笨,经过巨变之后,昆巴这方面的修为正在快速提升中。
手握淬毒匕首,昆巴直奔王宫!
今夜若是得手,兽人重新认王!
兽人的王宫灯火明亮,歌舞之声缭绕传出宫外,兽王卡萨茨夜夜笙歌,这是兽人们都知道的事了。
守卫们早就司空见惯,这里是兽人城池,王宫重地,平时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撒野?
久而久之,守卫们也相当松懈,偏偏昆巴又是一个对王宫了如指掌的人,轻轻松松地就突破了兽王宫的第一道防线。
突破之后,昆巴借树影假山隐藏,正要伺机继续突进。
“咕咕咕……”
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鸟叫,昆巴听到后不禁止住了身影。
“咕咕咕……”
鸟儿还在叫,没有人在意,但鸟叫声音却越来越近。
“咕咕咕……”
鸟叫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在王宫的外面了,昆巴的脸色变了。
昆巴停下了脚步,身体开始慢慢后退,避开巡逻的「金甲卫」,昆巴缓缓向宫墙方向移动。
“咕咕咕……”
鸟儿在宫墙之外鸣叫,那个方向是兽人的皇家狩猎场。
皇家狩猎场丛林密布,平日里禁止普通兽人狩猎,兽王一家不用的时候,属于禁闭状态。
“咕咕咕……”
靠近狩猎场的密林时,昆巴将手指放在嘴里,学了两声鸟叫声。
得到林子中的回应之后,昆巴闪身进了丛林。
“太子爷!”,树后闪出一条人影,远远地就跪了下来,看样子是一名彪形大汉,可是却带着哭腔说道,“爷!真的是您!您果然还活着……”
昆巴上前去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哎……图鲁苏!你还好吗?”
“我没事。”,图鲁苏抹了一把眼泪,“弟兄们以为……以为爷已经死了……”
“兄弟们怎么样?”,昆巴再次拍了拍图鲁苏,“大家还好吗?”
“恨不能追随老兽王与太子爷!”,图鲁苏举起一只拳头,将胸膛擂得通通作响。
“不可!好死不如……”,昆巴讲到一半感觉不妥,又改口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以吗?”,图鲁苏听了之后眼睛亮了,“我们真的,可以东山再起吗?”
“刚才为何阻止我?”,昆巴恶狠狠地转头看向兽王宫,白色的大理石堆砌的兽王宫像是地面上的一个巨大白面馍馍,“若我进去宰了那个畜生,不就东山再起了吗?!”
“万万不可啊!”,图鲁苏一把拉住昆巴,“王宫表面上看是一样,里面现在可是天罗地网啊!”
“切~!”,昆巴没好气地一把拍开图鲁苏的手,“图鲁苏,你是父王刺封的勇士,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我没骗你!”,图鲁苏着急地说道,“山下来了一个人类道士,被卡萨茨任命为军师和教官,怂恿卡萨茨加强布防,在王宫里面增设了许多暗哨啊……爷刚才要是进去,只怕就出不来了。”
“到时候,兄弟们少不了给爷陪葬。”,图鲁苏看着昆巴傻笑着说,“还好一个守城门的兄弟远远看到你,哦不,是看到有个人很像是你……”
昆巴眼睛一亮,欣喜地问道,“弟兄们都来了么?”
“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声从不同方向响起,林子中多了十几条人影。
“弟兄们……”,昆巴热泪盈眶,音带颤抖着哽咽道,“我昆巴,对不住你们啊……”
十几条人影奔过来,将昆巴围在中间,其中一人说道,“太子爷,您可别乱说!搞得我们要跟着爷享福似的,我们可是发过誓要共患难的。”
“弟兄们!”,昆巴单膝一曲,就要给众人下跪,“是我昆巴无能,守不住王位,让弟兄们跟着受苦了!”
大家哪里敢让他跪?!
所有人一起上,纷纷托住了昆巴不让其往下半分。
“太子爷,我们可不敢高攀,当初是老兽王命令我等追随太子爷的。”
“是啊,老兽王不在了,但命令可没撤销!”
“我等,誓死追随太子爷!”
“我等,誓死追随太子爷!”
“我等……”
结果,昆巴没跪,其他十几个人呼啦啦跪了一圈。
昆巴双手难敌二十几手,根本扶不过来,转眼间就被围起来跪拜。
……
兽王宫内,走廊尽头的偏僻小房间内,一个人推开了窗户。
“呵呵,终究还是回来了吗?”,清风道长听着王宫外此起彼伏的咕咕声,一边笑着拔出佩剑擦拭,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话。
“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