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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白板」心怀忐忑,缓慢地往前走着。
游戏的中途,他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了。
“有人吗?”他试着喊了一声,昏暗的通道中无人应答,过来许久传来回音,“有人吗?……人吗?……吗?”
「白板」的原名,叫做张朋。
和所有被劫持到「虚妄之地」的人一样,他也有一个令人绝望的故事。
但这样的故事,在「虚妄之地」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绝望者。
他自然也是泯于众人,在这「虚妄之地」无限死亡、又不断复活,浑浑噩噩如同暗室中的树苗,永远见不到阳光和希望。
直到,他遇见了左唐。
左唐告诉他,「虚妄之地」的由来,告诉他所有人都是因为「绝望」而被劫持的。
张朋才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也有【天】有【地】,只不过他们都是绑架自己的凶手!
左唐问他,怕不怕死?
“呵呵,又不是没死过。”张朋看着左唐回答,“三天之后,老子又会复活在这里,谁还怕死啊?”
“不,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左唐当时这样跟他说,“最可怕的是成为「蝗虫人」,没有记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永远在「虚妄之地」游荡,吞噬死人的尸体,帮【天】收集储存人们记忆的【马币】。”
“没有记忆好啊,行尸走肉好啊……”张朋当即狂笑,“我现在难道不就是行尸走肉?我没有任何办法摆脱,一次又一次地复活在这里受罪,可是偏偏又拥有记忆,记忆只会让我更痛苦!”
“哎……”左唐轻叹一声,“你之所以这么想,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过去,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你挂念的了。”
被左唐言中心事的张朋心中一惊,随即就听见左唐悠悠地又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个任务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任务?什么任务?”张朋问道。
“卧底。”左唐指了指脚底的地面,“我需要一个人,时刻盯着脚下。”
张朋听懂了,左唐指的是【地】,但他不能直呼其名,否则马上就会被发现。
“可我啥也不懂。”张朋耸耸肩说道,“而且,你怎么能保证……「那位」……一定会接纳我?”
“这是我的问题,我自有办法。”左唐说道,“我了解脚下的「那位」,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祂的喜好就会引导祂选择你。”
“我只是需要一个足够隐忍的人。”左唐看着张朋说道,“而你,就是我物色的人。”
“那可不一定……”张朋玩世不恭地笑笑。
“张朋,桂州安舜人,因为妻子太美被村长看上。”左唐看着张朋,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寒,“你妻子被奸淫虐待至死,你上门讨公道,却被打断腿。”
“村长仗势还打伤了你老父母,两个老人都没熬过一个月。”
“你躲进深山老林整整三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早就亡命天涯了。”
“可你却在三年后的除夕夜,突然下山,灭了村长满门……”
“我说的对不对?”左唐说完看着张朋,“你足够隐忍,也看不惯仗势欺人的,难道你不是最佳的人选吗?”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朋抬头望着左唐,两眼已经充血通红,“杀了村长一家,我早已心无挂碍。来到「虚妄之地」就是我该有的罪罚,我受着就是了。”
“呵呵,狗屁的罪罚!”左唐却突然爆出一句脏话,“你有罪应该下地狱,千刀万剐后早死早投胎,而不是在这里!”
“说白了,这也是仗势欺人。”左唐一把拽起张朋的衣领,“这跟你们的村长有什么不一样?你问为了什么,为了你、为了我、为了这里所有遭受不公平的人!这理由,够不够啊?”
左唐讲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这和张朋印象中的左唐极不相同,但却更合张朋的胃口。
“行!那老子干吧。反正在这里漫无目的、无所事事,和死了也没两样。”
张朋这么说了之后,就开始按照左唐说的去做,结果果然很快就被【地】、也就是「青牛」选中,「青牛」给了他一些能力,然后就将他送到了左唐面前。
左唐反过来以让张朋成为「梁山」好汉中的「白板」为条件,向「青牛」提出了一些要求。
张朋一边回想着往事,一边跟着前面一个闪烁的红点前进。
张朋成为「白板」之后,「青牛」并不怎么联系他,偶尔下达的任务,张朋也都完成得很好。
就在左唐这次复出后,张朋遵从「青牛」的命令,趁「发」不备,突然发起袭击干掉了他。
然后作为观察者,他跟着左唐他们一起进入了【道域】历炼中,按理来说,一切都非常顺利。
可现在,「青牛」为何突然召唤自己呢?
虽然「青牛」并未现身,但张朋相信一定是祂!这里是【道域】,除了祂,谁还能突然将自己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呢?
通道的四壁,都是类似金属的黑色岩石,而且温度在逐渐上升,黑岩开始慢慢透露出幽暗的红光。
这是在向下行!似乎正在进入地心熔岩层的感觉。
当四周的岩壁越来越红的时候,前面引路的红点已经看不清了,而前方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背影。
巨大的背影像是贴在墙壁上,又像是就站在张朋的面前,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朝着张朋逼迫而来。
“咯咯咯……”
张朋听到了自己骨骼的响声,四周的空气压强竟然大到如此恐怖!
“哞~见到神明,还不下跪!?”
一声牛吼,声音几乎炸裂了张朋的耳膜。
神威之下,张朋的双腿腿骨折断,咔嚓两声,直接跪倒在地。
张朋心脏砰砰直跳,只好拜伏在地,“属下「白板」,叩见神尊大人。”
“哼!”,「青牛」一声冷哼,张朋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白板」,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