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洛沁一进学堂的门便瞧见了谢筠,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没休息好,眼底有浅浅的青,精神有些萎靡。
伯安这是没睡够的状态啊?
昨夜怎么了?
她又想起有关晋昭的事,很想拉他出去,一口气说清楚,却又见学堂里人数基本都来齐了,快到上课时辰了,遂只能作罢。
而在上课时,洛沁又发现了,今日的伯安也频频看向她,眼神里充斥着一股似忧虑,似庆幸的东西。
所以,伯安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洛沁满心疑惑。
早上散学之后,洛沁迫不及待地拉起谢筠就往外走,而谢筠此时也正好因为昨晚的梦境想要找机会和阿沁独处。
此刻洛沁紧紧抓住他的手往后院走去,他便顺从着她,两个人快步走到一个回廊的角落里,如芳勿言等人已经远远地避开了。
谢筠确实很想见到洛沁,但同时也发现了洛沁今天有些不太对劲,急忙问道:“阿沁,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有什么紧急事?”
洛沁把人带到没人注意的角落,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才担忧道:“伯安,我昨日回洛府时碰到二皇子殿下了!”
谢筠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又想起了昨夜的梦境,焦急按住她肩膀问:“他没欺负你吧?”
说着紧张地瞧着她。
洛沁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谢筠见状稍微松了口气,接着问:“那他找你做为何?”
“他是来提醒我,千万别让我的父亲和兄长泄露他身体已康复的消息,他还说,如若这消息被泄露出去,上面那位一定会......”后面的话洛沁没有说出口,只是皱起眉头,眼神担忧望着谢筠。
谢筠立即懂其未言之意。
官家想杀人灭口!
谢筠拍拍她的手,安慰,“阿沁放心,我都明白。”
而后洛沁又道:“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洛沁眨巴眼,“昨日我一时冲动,给二皇子殿下下了迷药,好趁他昏迷之际打了他一巴掌……”
谢筠:“……”
郎君先是一默,继而满脸诧异,似是万万没想到洛沁一个娇滴滴小女郎还能干这事!
那可是二皇子啊!
她胆真肥!
不过,干得好!
谢筠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笑,昨晚那个梦带来的阴霾散了不少。
洛沁又委屈巴巴道:“不过我那一掌也不是白打,抽得我手疼不说,还被二皇子身边的侍卫及时发现,一把将我推倒,手蹭在地上都破皮流血了,喏,你瞧。”
女郎伸出手,见两只手掌都裹了纱布,又抱怨似的说:“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筠:“……”
谢筠好笑又心疼,拉过她的手,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很疼吗?”
刚刚洛沁拉他时,他就发现她手上有层布,他还正想问怎么回事呢,原是如此。
见俊雅的郎君眉宇间的点点关心,洛沁心里甜乎,主动扑到他怀里,谢筠顺势搂住她,又听埋在自己怀中的人,声音带着点点欣喜和撒娇般的软糯:“有点疼,但解气了,谁叫他老缠我,还是伯安最好。”
谢筠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泛红,搂着人的手收紧,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阿沁也是最好的。”
听见男朋友这么说,洛沁心里高兴,又道:“伯安,我已将我们的事告知婶母夏氏了。”
说完,洛沁又抬起头来看他,“伯安,你不会觉得我擅自做主,坦白太早了?”
“怎么会?我昨日不已告知父母双亲了吗?”
尽快不是更好吗?
早日定下来,二皇子才没机会使坏。
谢筠也能猜到洛沁的心思,无非是怕洛氏不知他们的事,在二皇子逼要人时,洛氏将她送出去,而洛沁若有了他,洛氏则不敢了。
“还有,”怀中女郎又弱弱拦着郎君是衣袂,一双又大又亮的桃花眼潋滟水光,楚楚可怜道,“伯安,我害怕今日二皇子殿下又来路上堵人……”
毕竟昨日她才对人下了黑手,晋昭肯定记仇。
“阿沁莫怕,今日我送你回去。”
“太好了,辛苦伯安了。”
女郎又欢欢喜喜扑入他怀中,满是依赖,谢筠搂着人,神情温柔。
想到晋昭这个甩不掉牛皮糖,谢筠眼眸深了深。
得赶快让阿母带人去洛氏提亲。
婚前还是将阿沁接到谢氏府邸住比较好,谁知道二皇子会不会又发狠,不管不顾抢人。
二人商谈完,洛沁环着他精瘦的腰,先是蹭蹭,再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而后扬起巴掌大的玉白小脸,两眼亮晶晶看他,道:“伯安,昨夜我梦到你了耶。”
谢筠心口咚咚跳,又成功被心上人一句话撩拨到,耳根悄悄红了。
“对了,伯安,昨夜你没睡好吗?都有黑眼圈啦。”洛沁看着他眼下的痕迹道,眼里有担忧和心疼,“伯安是噩梦了吗?”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谢筠顺势将俊脸贴在她手掌上,含笑道:“是,昨夜是做了噩梦。”
梦到你被人抢了……
醒来后愤恨又难过,气得根本睡不着。
愤恨梦里的自己不去将阿沁抢回来,又难过阿沁与二皇子之间能这么亲密。
一想到梦里的自己,分明喜欢上了,却不去争取,谢筠恨得牙痒。
那根本不是他!
他才不会这样,他才不会犹豫,才不会怀疑!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的所有,包括家世、心性、过往,坦然接受就是,而不是暗自一人犹豫纠结!
好气,有机会把梦里的家伙打一顿。
察觉到谢筠的心绪变化,洛沁蹙眉,“伯安怎么了?是噩梦很可怕吗?”
“无事,只是梦罢了。”谢筠轻柔拍拍女郎的后背。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梦里的事情发生就是了。
见谢筠不想提,她便也不再多问,心里琢磨着回去找阿耶要点助眠的东西给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