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洛沁回到洛府,才回自己幽兰苑没一会儿,便有人来报说是容女郎来了。
洛容?
好久没见到她了。
洛沁命人将人请进来。
“沁姑姑!”小丫头甫一进来便哒哒哒踩着木屐奔向洛沁。
“沁姑姑!”小女郎一来便挽着洛沁胳膊,扬起小脸,双眼亮晶晶看着她。
洛沁莞尔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道:“阿容来了,快入座吧。”
洛沁示意仆人摆好茵席坐榻,她牵着小女郎坐到榻上,笑道:“阿容好久不见,近些日子在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自然是在咱们洛氏族学里学琴啦,沁姑姑呢?”洛容眨巴着眼问她。
洛沁低眉一笑,轻声回道:“我这几日忙着照顾谢大郎。”
“谢大郎他还好吧?”
洛沁点头,“嗯,伯安好多了,只是如今尚在恢复。”
“哎,都怪那些胡人,还有杨氏,若不是他们,谢大郎早应该来下聘了!”
说到这个,洛容就来气,沁姑姑好不容易有了嫁入高门都机会,结果差点被人毁了去。
这些人真是可恨。
若是沁姑姑嫁入谢氏,那洛氏也跟着水涨船高,她还未定下的婚事,将来说不定能说一家比现在洛柔洛娇等人更好的亲。
而且,沁姑姑嫁给谢氏继承人后,那她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去谢府走动走动……
听闻谢氏的五郎六郎同她差不多的年岁……
想到这里,洛容眼睛亮了亮,欢欢喜喜问对面的洛沁:“沁姑姑,你这次回府要住多久呀?”
“明日开祠堂上族谱后,应该便要回去了。”
伯安的伤还没彻底好,她不放心,得亲自去照看。
“这么快?”洛容小嘴微张,满目讶然。
洛沁轻轻笑笑,道:“怎么,阿容舍不得我吗?”
洛容嘟囔道:“有点。”
洛沁失笑,“我人就在建康,将来你也要在建康成婚的,咱们有得是时间相聚。”
洛容依旧嘟着小嘴,眉心皱到一处,忽地,她眉头舒展,问洛沁:“沁姑姑,你与谢大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之前不是说交集较少吗?而且谢大郎那么寡言的一个人,沁姑姑如何与他相处的啊?”
“这个……”洛沁说起心上人,双颊微热,“也才不久罢了。”
她与伯安之间的事,她不想多说。
“哦~”洛容拉长尾音,唏嘘道,“沁姑姑真厉害,入谢氏族学才俩月,便已将人家继承人拿下了啊。”
“……”
洛沁一时间听不懂洛容这话是褒是贬。
她端起如芳斟的茶,顺口问了句:“阿容你用过晚膳了吗?”
“还未,沁姑姑你呢?”
“我亦是。”而后洛沁吩咐如芳让奴仆去准备晚膳。
“沁姑姑,你还没说你与谢大郎的事呢?开展说说呗。”洛容继续追问。
洛沁:“……”
不是,她都已经表现得不愿多言了,这丫头怎生如此没眼色?
洛沁抬眼,只见洛容依旧巴巴地望着自己,似乎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一样。
洛沁无奈,只好随便敷衍了句:“我们都在族学里学习,时间长了自然就认识了。后来伯安向我表明了心意,我们便顺势走到一起了。”
“就这样?”
“嗯。”洛沁点了点头,轻轻抿了一口茶,“仅此而已。”
“啊……”洛容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会发生一些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事情呢。”
“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事情?”洛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难道谢大郎替我挡住那一箭,还不够吗?”
“哦哦,对哦,谢大郎竟然能为沁姑姑挡箭!!啊啊啊,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郎君啊!”洛容立刻变成了小迷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崇拜和向往之情。
天啊,这世上真的有能为心上人赴死的郎君啊!
这不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的吗?
原来那个高不可攀的谢氏大郎君也是如此痴情人啊!
洛容又继续追问些无关紧要的,洛沁随意回答。
很快,仆人将晚膳摆好,洛沁道:“阿容,很晚了,先用膳吧。”
洛容欣喜点头,“善。”
二人默默用膳,洛容今日心情甚好,多用了一碗米饭。
用晚膳,仆人收拾残羹,洛沁与洛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不知过了多久,洛容犹犹豫豫道:“沁姑姑。”
“嗯?怎的了?”
“那个,那个……你能不能让你的绣娘,帮我做一套衣服啊?”
“啊?”洛沁自茶盏中抬起头,略微意外。
她今晚上铺垫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为这事?
在洛沁的注视下,洛容小脸微红,支吾道:“过些日子与其他世家小姐妹有约,我想穿点不一样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洛沁问。
洛容闻言,霎时间欣喜抬起头,“呀,沁姑姑这是答应了?”
“这点小事而已,能有什么的。”洛沁无所谓道。
她开始还以为洛容想跟着她去谢氏住呢,好在洛容还没那么没分寸。
“太好了!”洛容立即喜笑颜开,“上次花朝节那个舞姬的衣服就好好看啊,我也想要。”
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动起来好像一朵盛开的昙花,她当时真的好喜欢!
“可那个是舞衣。”
正常贵女,谁会穿舞衣啊。
“改改就是了。”
“行,我让绣娘来给你做一身。”
“好诶!沁姑姑你人真好!”
洛容又与洛沁客套了几句,最后心满意足,欢欢喜喜走了。
待人离去,如芳无奈吐槽了句,“容女郎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每次来都有点请求。
“小事罢了,都是同族。”洛沁失笑。
洛容这丫头年纪尚小,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小姐妹社交圈里出风头,没什么坏心思。
“女郎也不怕她心越来越大了。”如芳忍不住提醒。
“我心中有数。”
过分的事,她自然不可能答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