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晋昭对着洛沁的关雎宫望眼欲穿,又不敢真去她面前再惹得她心烦。
每日下朝回来就问身边的总管谷雨:
“关雎宫那边有消息吗?”
“洛贵人说了要见朕没?”
“洛贵人最近在作何?”
“洛贵人气消了吗?”
晋昭每日重复着这样的问题,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令他失望。
时间久了,他长久没见到洛沁,心底的思念越是克制不住,自己倒是先坐不住了,暗暗后悔自己当日放了狠话,全然忘记自己又被掌掴时的怒不可遏了。
如今洛沁又还怀着孩子,神医已说了,是药三分毒,若是再给洛沁用药,孩子极有可能先天不足。
晋昭不敢拿自己与洛沁的骨肉做赌,他和洛沁所生的每个孩子都是他的心尖宝,怎么不希望孩子健康呢?
这期间杨依依恢复位分后,又不长记性去关雎宫耀武扬威了一番,但关雎宫避不见客,于是杨依依就让人在大殿门口大骂叫嚷。
最后被闻讯赶来的晋昭一巴掌打走,至此,杨依依再也不敢来了,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也不敢去得罪洛沁。
这日,晋昭抱着晋尧,父子俩望着案上的一幅画,那是曾经洛沁作为花朝节花神时画下的仕女图。
晋尧坐在父亲膝盖上,睁大一双圆润的眼睛,看着案上的画卷,连连赞叹,“阿耶,这是阿母吗?美哉美哉!”
闻言,晋昭脸上也多了些许笑意,摸摸儿子小脑瓜,似是与有荣焉道:“那是自然,尧儿的阿母可是这世间最为貌美的女子。”
至少在晋昭心中,他最深爱,最漂亮的女郎,就是他一见钟情的洛沁。
怀中的孩子静静看了会儿画卷,随后又转过小身子,抓着父亲的大红色龙袍,眼眶泛红:“阿耶,孩儿想见阿母了,孩儿好想阿母……”
他还没和阿母分开这么久过,他每日都在想母亲。
晋昭脸上的笑意敛去,神色间亦是多了几分落寞,亲亲儿子的眉心,“阿母与阿耶吵架了,等阿母气消了,尧儿便能见到阿母了。”
“为何吵架呢?”晋尧不理解。
晋昭一叹,“你还小,你不懂。”
他何尝不想见见洛沁呢?
以前洛沁还住在宫外时,他每日处理朝政都充满干劲儿,满心盼着休沐,盼着早些处理完奏章,好去与爱人相聚。
如今洛沁在宫里了,他却反而见不到人了。
晋尧是不懂,他见阿耶分明也是想阿母的,遂天真问:“可是阿耶惹得阿母生气了?”
“是呢,”晋昭一叹,无奈又心酸,“阿母在生阿耶的气。”
“那阿耶为何不去与阿母道歉?”
以前阿母一不高兴了,阿耶就立马抱着阿母柔声道歉,阿母很快就被哄好了呀。
晋昭默了默,神色复杂,“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以前娉儿埋怨他不常在家陪伴她和孩子,怀疑他在外面有人,又没证据,他自然好好将人哄哄就好了,而现下……哎,难。
现洛沁肚子里还有一个,他哪敢用强,只能所有苦闷自己吞。
晋尧又问了句:“阿耶,阿母生气是因为大兄二兄他们吗?”
晋昭神色更复杂了。
其实是有的吧。
他有时挺看不懂洛沁的,说她爱慕虚荣非要做他的正妻,过上富贵生活吧,其实也不是,她在乎的并非他的出身,她求的仅仅只是他完完整整属于她而已。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般纯粹的愿望,他也只在梦里想想罢了,现实并不允许,他有太多抱负,此生注定妻妾成群,娉儿确实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