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自稻谷城拉斐尔家族的约翰·拉斐尔,暨统治稻谷城全域的约翰·拉斐尔伯爵,今日,我,约翰·拉斐尔代表拉斐尔家族以及稻谷城全域,向东谷地守护者,暴狮城公爵威廉·克莱德大人宣誓效忠!”
一位穿着红与绿相间的礼服,在胸前绣着金色稻穗纹章,头发花白的老人向威廉·克莱德单膝下跪,并且拔出腰间的佩剑,放在地面上。
威廉·克莱德不认识这个人。
或者说威廉·克莱德不认识今天来参加他袭位仪式的大多数贵族。
于是威廉·克莱德的手指轻轻在他的椅子上敲了两下,随后站在他身旁的那个老人俯下身来,凑到威廉的耳朵旁边。
这老人的名字叫做克里昂·维多柯尔,从威廉爷爷的那一代开始,老人就一直都是克莱德家族的家臣,并且从威廉的父亲,查尔斯·克莱德公爵的那一代开始,克里昂·维多柯尔便开始担任起克莱德家族智囊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克莱德·维多柯尔对于东谷地的政治格局十分清楚。
在克里昂·维多柯尔从威廉的耳边,对于约翰·拉斐尔的过往和近况,以及他所统治的稻谷城又是一个大致的什么情况,都对威廉·克莱德进行了一个大概的描述。
威廉大概心里有数之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单膝跪地的拉斐尔伯爵:
“感谢你的效忠,拉斐尔伯爵,请起身吧。”
随后,拉斐尔伯爵拿起地上的佩剑,退到了一旁。
所谓的袭位仪式,就是东谷地所有原来宣誓效忠于克莱德家族的贵族们,都必须在袭位仪式上来对前领主的继承人,即现领主宣布效忠。
如果没能按时赶来参加,甚至连代理人都没有派遣的贵族,那就等着被清算就完事了。
“我是来自湖岩堡加里布埃尔家族的伊蒙·加里布埃尔,暨统治湖岩堡全域的伊蒙·加里布埃尔伯爵,今日,我,伊蒙·加里布埃尔伯爵代表加里布埃尔家族以及湖岩堡全域,向东谷地守护者,威廉·克莱德大人宣誓效忠!”
湖岩堡。
这座城堡可以说是东谷地最为敏感的区域。
因为七千年前的灾厄魔女,就是湖岩堡伯爵的女儿。
当然,那时的湖岩堡伯爵的爵位,还不是由加里布埃尔家族所继承的。
而那时的东谷地公爵,也并非是克莱德家族。
这七千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阿尔雷亚王国的统治者也是几度更替,直到科利蒂斯家族的人以雷霆手段入主王庭之后,才总算是进入了相对和平的年代。
但即使是在科利蒂斯统治阿尔雷亚王国的这一千七百多年之间,每隔一百年左右,阿尔雷亚王国也仍然都会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最近这一百多年,河间地的凯勒家族经常会依仗着他们的巨鹰以及地理位置来逼宫王庭,使王庭答应他们的条件,这使王庭的威严在阿尔雷亚王国境内已经下滑到了谷点。
直至蒙巴顿国王联合东谷地和王庭一起,经过王都守卫战以及对河间地的反击战之后,才重新建立起王庭的威严。
但好久不长,没过多长时间,科利蒂斯王族好不容易所建立起来的威严,就随着奥格纳普乌拉的制裁,与王庭地一起坠入了深渊当中。
王庭地是科利蒂斯王族的基本盘。
这也代表着,失去了基本盘的阿尔弗雷德王子以及雷契亲王,只能凭借着残破的河间地,以及王子麾下的边境军暂时立足。
虽说现在的阿尔雷亚王国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团结,但前提是现在阿尔弗雷德王子还没有正式登基,等到阿尔弗雷德王子的登基典礼召开之时,才是对科利蒂斯王朝真正的考验。
同现在威廉自己所召开的这场东谷地公爵之位的袭位仪式一样,整个阿尔雷亚王国境内所有的大贵族都要去河间地的金石堡,向登基后的阿尔弗雷德国王宣誓效忠。
当然,像是湖岩堡伯爵以及稻谷城伯爵这些也是有头有脸的大贵族,就不用去了。
因为他们是威廉·克莱德公爵的附庸。
而阿尔弗雷德国王的附庸,是威廉·克莱德公爵。
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这个道理在这个充斥着魔法与巫术的世界当中仍然适用。
然而阿尔弗雷德王子所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所在,是在于是否所有的阿尔雷亚王国的大贵族们,是否会如此心甘情愿的继续效忠于科利蒂斯王族。
毕竟随着王庭地的消失,科利蒂斯家的产业和最为精锐的王庭军队,都已经烟消云散。
在这种情况之下,国内不乏有些野心勃勃的大贵族出现。
但是这些不是威廉·克莱德应该考虑的事情。
他对争霸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原本的威廉·克莱德对于继承东谷地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兴趣,可以说他之所以会成为东谷地公爵,完全是形势所迫。
威廉·克莱德是名义上的,查尔斯·克莱德公爵唯一在世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事实上,很可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知道,无论是他的弟弟还是妹妹,一个都没有死。
甚至就连自己的父亲本人,都是被自己的妹妹给……
“我是来自白石镇斯科尔德家族的特里·斯科尔德,暨统治白石镇的斯科尔德男爵,今日,我,特里·斯科尔德代表斯科尔德家族以及白石镇,向东谷地守护者,暴狮城公爵威廉·克莱德大人宣誓效忠!”
又一位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男爵?
这一爵位令威廉·克莱德感到几分困惑,按照道理来讲自己的袭位仪式应该是不会出现这么低等级的贵族出现的。
直至克里昂·维多柯尔在威廉·克莱德的耳旁说了几句之后,威廉·克莱德才算是知晓了这位男爵究竟是什么来历。
“感谢你,斯科尔德男爵,你酒窖里所出产的葡萄酒一直以来都很美味,令人无法忘怀……”
威廉·克莱德说着:
“还有,对于你儿子和女儿的遭遇,我深感惋惜。”
闻言的特里·斯科尔德只是面颊微微抽搐了两下,然后张了张嘴,声音沉稳的说道:
“谢过公爵大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