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鹤立鸡群,夏暖特意弄了几个脏兮兮的口罩戴上,穿在外面的衣服也一直没换过,永远都是同一件黑色外套。
萧晃和牧丰现在也是跟夏暖差不多的打扮。
就连一直会把姜糖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姜霜,这几天也放弃了形象管理。
只要走出安置点,不仅自己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姜糖也被打扮得灰扑扑的。
还好白雪够黑,脏不脏的也看不清楚,不然要是白色的皮毛那还得往上面搓灰。
而且白雪的动物直觉还挺不一般。
小家伙这几天最大的活动量,就是缩在窝里不出门,最多溜达到夏暖那边找个地方窝着。
可就是这么的小心,白雪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白雪上次帮忙抓贼,虽然存在感不强,但是耐不住周围人多眼杂。
从前倒也没什么,毕竟现在的家养宠物都吃专门的宠物粮,以白雪现在的个头,家里买一次宠物粮吃几个月也正常。
当时大家看见白雪,想的最多的也都是它命真大,这时候居然都没冻死,而不是姜霜家的粮食多,还能养得起宠物。
可是,现在许多人都开始缺水少食了,就算是不缺食物的人,也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肉类。
原本家里还有生鲜没吃完的,虽然东西不能带到救助点来,但想吃了也可以回家取一点。
但是现在救助点限制了大家出入,即便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没法搬来救助点。
白雪虽然个头还不大,但是落在馋肉馋红了眼的人眼中,那就是一盘行走的肉菜。
夏暖现在的身体回到了从前,但脑子还是那个经历过末世的脑子。
在她刻意保持浅眠的时候,夜里那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就会瞬间触动到她的神经。
夏暖拎着甩棍出了帐篷,动作轻柔的开门观察。
就发现姜霜家的门口蹲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刀把门划开了一个口子。
与此同时,姜霜那边的屋子里应该是有了什么动静,被外面的这人给察觉到了。
那人也很果断,一看自己被发现了,立刻就放弃了手上的动作,收起刀转身就跑。
然后就被夏暖一脚踹倒,姜霜也瞬间开门,把脚边还准备挣扎的人一手刀敲晕,砰一声砸在地上,惊醒了周围不少人。
也算这贼今天运气不好,这人刚来的时候就被白雪发现了。
小家伙异常警觉,它没有发出声,而是轻轻的蹭了蹭姜霜,把她给惊醒了。
那人全身心都盯着姜霜的这扇门和门后的动静时,完全没注意到后面也有一扇门被打开了。
两人动作利索地把人捆了个结实,然后就发现那人手上还抓着半块粗馒头。
夏暖掰下来一块馒头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可能是想来药狗的。”
然后她半弯下腰,抓住捆在那人胸口的绳结,拖着人就往外走:“你帮我看着点,我去找治安队。”
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夏暖经历过许多次,但那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丁点负面情绪都不会有。
看姜霜就知道了,她刚刚一手刀就把人敲晕了,下手的力道之重,说是没带点儿情绪,夏暖是不信的。
倒在地上的人体型不算瘦,可是不巧,这会儿正好是夏暖格外暴躁的时候。
一路把人拖到治安队那边,夏暖出了把力气,心情变好了不少,回来的时候还往嘴里塞了块糖。
连夏暖都已经到了必须发泄一下的时候,其他人的情绪只会更加糟糕。
夏暖有一次去充电,在路上碰到两个人动起了刀子,还伤了周围不少人。
过来处理的这事的人是易武和他的一个队友,他们面无表情地把两人全部掀翻在地,掏手铐扣人的动作无比熟练。
简直变成了冷漠的抓人机器。
萧晃和牧丰最近话也变少了不少,斗地主都不怎么玩了,就怕自己打着打着火气上来了。
牧丰找夏暖要了不少动画片资源,天天和姜糖凑在一起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太热血的他也不敢看,怕自己看上头了想去拯救世界。
还是这种老少皆宜的动画片看着能心平气和一些。
而且,这个动画片有将近三千集,想把它全部看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暖之前在地摊上面买的那些书,这个时候也发挥的了很好的作用。
萧晃天天捧着夏暖珍藏的《赤脚医生手册》研究,老一辈的书内容丰富,知识面很广,而且还浅显易学。
看这一本抵得上看现在的专业书籍几十本。
以现在缺医少药的情况,这本书的作用反而还大一些。
几人中情绪状况最稳定的那个,反而是姜霜。
姜霜现在也耐心欠费,但也只是停留在没法安安静静地坐上几个小时,看完一部小说或者电影而已。
她现在没事干,就自己搞搞室内训练或者熟悉一下厨艺。
这段时间下来,所有人看着都多少憔悴了点,只有姜霜看着神采奕奕,身上肌肉匀称,结实又漂亮,偶尔还能给其他人来点心理辅导。
据姜霜说,她以前做儿童培训班的教练,一个班十几二十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又要教他们动作,又怕他们受伤,每次教课都神经紧绷。
不像现在,她想怎么练就怎么练,爱练哪儿就练哪儿,而且还不用上班,没有业绩压力,当然心情愉悦了。
尚且算是衣食无忧的几人都这样,其他的人就更压抑了。
距离众人入住救助点,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而且,救助点封闭也快一个月了。
所有人都过了整整一个月不见天日的日子。
他们无处可去,只能蜷缩在转身都要小心翼翼的狭小空间里。
没有网络,电要省着用,食水燃料一点一点减少,就连用一张纸都必须精打细算。
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有人闯进家门,将他们仅剩的物资抢走,又或者是对方根本不想要物资,只想着用陌生人的血肉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