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一直在压着他使劲的学,就连这两日休沐,大家都能休息一阵,只有他一个人,还被留在翰林里,整理书籍和文献。”
“短时间之内,你估计是看不到他了。”
魏枝垂了垂眉眼,低声:“如此。”
倒是可惜了。
还得放任那人再多活一段时间。
魏枝的主要任务,是陪在赫连钺身边,那些人若知情识趣一些,不要来招惹他们,他也就当他们是一群惹人厌烦的老鼠罢了。
但若是不知趣,非要来扰乱他现在的生活,就莫要怪他魏新棠心狠手辣。
魏枝正同颜轻御侧身交谈着,突然,察觉自己的腿,被别人的腿碰了碰。
魏枝眸光一冷,转身朝一旁看去,正好对上傅以瑭的目光。
傅以瑭眸中带笑的看着魏枝,眼底满是痴迷之态。
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触碰魏枝的脸,但在那漆黑如墨的目光下,惊觉自己失态。
说实话,傅以瑭,无论是出身,,样貌,还是才学,都是极为优秀的存在。
但魏枝偏生,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时,就对他无端的厌恶。
那种感觉,就像是瞧见了一只来他家中偷粮吃,吃完,还非要到主人家面前转一圈的老鼠。
“魏兄,今日难得同大家一聚,可要喝个畅快才行。”
傅以瑭目光不离魏枝,手下却殷勤的给魏枝倒起了酒水。
魏枝神色淡淡,同他并不热络。
傅以瑭倒好酒水之后,魏枝看着他,突然直接开口道:“听说,傅大人对魏某的事情很感兴趣?”
傅以瑭笑了笑,直勾勾的看着魏枝:“对,我的确,对魏兄很感兴趣。”
说着,他目光在魏枝脸上巡视了一圈,而后渐渐放肆的往下。
直白道:“魏兄可知,本公子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一个,如魏兄一般的人。”
傅以瑭声音放低了些,没让旁人听到:
“有着男子坚韧修长的身躯,长得却比女子还要漂亮勾人,更是富有满腔才华。”
“天下珍宝,与魏兄,也难相比较。”
在魏枝越来越冷的面色之下,傅以瑭目光落到魏枝轻搭在桌子上的手,喉结滚动了下。
“瞧,新棠仅仅是一双手,都生得如此漂亮。”
骨节如覆了雪的青竹一般,漂亮莹润,指尖微微泛着一点红,如冰似玉,雪色的皮肉覆着骨,底下隐约能看见一些青色的脉络。
就仅仅一双手,都能让傅以瑭痴迷不已,真不敢想象,那双手,若是覆上他的那里,那滋味该当是怎样的,让人无法自控。
连手都生得如此漂亮,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他说的话放肆露骨,看魏枝的眼神,也很是不怀好意。
魏枝冷淡的瞥了傅以瑭一眼,轻声道:“再多看一眼,剜了你的眼。”
魏枝黑如浓墨的眼睛看着傅以瑭,切切实实的,动了剜他眼睛的想法。
这人魏枝之前有过耳闻,在未被家中逼着科举读书之前,是往来南阁楚馆之中的浪荡公子哥。
反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宴会中檀香冉冉,白色的烟雾在宴会中升腾而上,气氛暧昧飘渺。
魏枝同傅以瑭对峙的时候,有舞女登上高台,乐曲响起,女子曼妙的身姿在其间舞动,勾人心魄。
一舞结束,场中响起雷霆般的掌声。
就在舞女要褪下时,场中突然有人出声道:“这舞跳得虽好,但这人,却不如魏大人。”
“魏大人容貌是这京中出了名的,若魏大人能上台一舞,估计,有的是人想追逐欣赏。”
说完后,那人爽朗一笑,似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这话,多少带有侮辱意味在其中,众人将目光投向神色平静的魏枝。
只见魏枝,不紧不慢的抬手,拿起筷子,神色平淡得,像是没听到那人说的话一般。
筷子夹起桌上的一颗鱼丸,没有被魏枝吃进口中,只见他手腕一转,那丸子,便严严实实的堵在了刚刚出声的那人口中。
那人还张着口,唇被一个偌大的鱼丸堵得严严实实,双目瞪大,双手想去将东西取下来。
宴会不知什么时候,完全安静了下来,弹奏声停下,其余的低声交谈的声音也都消散无痕。
目光全聚集在魏枝这处,各种情绪皆有,好奇有之,复杂更有之。
魏枝甩了下手,嫌恶的将筷子放下,声音温和平静,甚至带着平常的笑意,在安静的宴会中平静说道:
“抱歉,手松了。”
“不过,这位大人废话的确多了些,恶言伤人伤己,不如多吃点菜。”
“今日幸亏魏某手稳,若刚刚一个手滑,手中的筷子,也一并甩出去,伤了人,那可真是新棠的过错。”
魏枝甩了甩手腕,似乎这才注意到场中凝滞的情况,轻笑道:
“诸位愣住做什么,继续。”
在场的人,都是真正的手无缚鸡的文人,哪里见过如魏枝这样的人。
他们又不是瞎子,哪里会信他说的手滑,那样的力道,以及精准的控制力,都明明白白的说明了,魏枝此人,并没有他样貌表现得那般无害。
等场中恢复了一贯的热闹之后,颜轻御低着头,轻声问道:
“新棠兄,你怎么还会这个?”
魏枝垂着眸,不是很想深谈这个话题,他只简单的道了一句:“多练习便可。”
实际上,魏枝会的,可不只是这些东西,他会的,远比旁人想象得多。
傅以瑭在一旁看着魏枝,想得到这人的想法更浓烈了。
酒到兴头上,有人提议,玩飞花令。
“不如以花为字,每人说一句诗句带有花字的诗句,以绣球为传鼓,传到谁处,谁就要答句,若不能立即答上来的人,便要罚酒一杯。”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纷纷应和道:“好主意。”
只有魏枝,情绪不是很高,他总觉得,今日这一场宴席,是专为他设的。
有人向花娘借来绣球,站在台上,往下一抛,恰好落到一人的怀中。
那人立刻便道:“百花晓春寒,未曾尝春色。”
诗作得中规中矩,虽不是很有文采,但好在,及时接上了。
见此,那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将绣球抛给别人。
一个游戏,众人玩得热火朝天,有人未能接上诗,也坦然的自罚了三杯。
没多时,绣球从天而降,将要落到魏枝脸上时,魏枝朝一侧偏了偏身体,刚好躲开。
东西结结实实的,砸了傅以瑭一脸,等球从脸上垂落后,傅以瑭整张脸,红了许多。
可见,抛球的那人所使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魏枝皮肤嫩,若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球,脸皮估计会被砸到通红。
“抱歉,手滑。”
众人寻着球来的那个方向看去,是陆长安,他轻飘飘的道了一句歉,目光看着魏枝,眼中带有恶意,心里很是可惜。
再一看傅以瑭,脸色阴沉下来,但他看了一眼陆长安,想起同陆长安达成交易的事,没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约好了一般,后面陆陆续续的,发现有人都喜欢将绣球砸到魏枝身上。
许是存着一种让魏枝出丑的心思在,手上的力道都大的有些离谱。
好在魏枝都一一不着痕迹的避让开了。
但他心中冷意越盛,直想将这群人弄死在这里。
魏枝打量了下那几个故意将绣球砸在他身上的人,对他们没太大印象,但那几个每次都会偷偷朝一旁的陆长安偷去讨好的笑。
原来是陆长安的狗腿子。
魏枝一一将人记住,按耐下心中的杀意,猎物嘛,自然得是慢慢跟他们玩,才好玩。
不过陆长安,还真是,同前世一个模样,见不得有人压他一头。
魏枝是宣洲人士,陆长安也是宣洲人士,在魏枝还未才名远播之时,宣洲人只知道有陆长安。
所有的荣耀和风头,都只属于陆长安。
但魏枝一出现,所有原本属于他的称赞和光环,都一一被魏枝给抢了去。
旁人往日见陆长安时,皆会赞道,他是宣洲近年来,最大有作为的读书人。
商户言语言辞间,满是讨好与恭维。
但猛然间,出现了个魏枝,他一出现,所有人对陆长安的态度就转了个大弯。
在第一次宣洲的书院联考之时,魏枝稳稳的坐在了第一的位置。
彼时,陆长安还不知道,这个名字,将成为死死压在他头上的那座大山。
到了京都后,陆长安同宋府小姐宋羽心有过一面之缘。
那女子,相貌和才情都不错,家中更是有权有势。
元宵节那日,本是陆长安暗中找人故意将燃着的鞭炮甩在了宋羽心乘坐的马儿身上。
马儿受了惊,拉着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车厢内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陆长安嘴角勾了勾,本打算再等宋羽心再害怕一阵,他就出手救下她。
结果魏枝出现了,他着一袭青衫,一头墨发被一只桃木赞挽着,在魏十三的帮助下,成功将马逼停。
就这样,陆长安所谋划的这么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主角硬生生换了人。
陆长安恨魏枝,早有由来。
前世的时候,陆长安便是这么一个性子,目光自视甚高,整个人傲慢到容不下比他更优秀的人的存在。
上一世即便没有魏枝存在,但同陆长安在官场上竞争的,也有不少优秀的人才。
他暗中使 了不少手段,利用家人威胁,辅以钱财诱惑,成功逼死了不少寒门子弟。
而这一世,他又企图将这样的手段,使到魏枝身上。
可惜的是,魏枝如今,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唯一在乎的,也只有那坐在高位的赫连钺一人。
陆长安难以寻到他的破绽,只能从他本身入手。
在打听魏枝的时日内,陆长安同傅以瑭一拍即合。
一人想玩弄魏枝的身体,将他收入后院府宅之中,成为被他豢养的男侍。
一人想让魏枝出丑,身败名裂,在这京中,彻底混不下去。
以是有了今日的这一场宴会。
见接下来谁都没有砸到魏枝,陆长安让他那些跟班们收了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
一众人这才好好的玩了一场游戏。
酒过三巡,随着酒水一杯杯下肚,场中已经有人醉倒在桌子上。
魏枝喝得也不少,脖子耳朵,红了大片,唯有目光,似乎有些迷茫。
他扯了扯领口,似乎是觉得有些热,眼神中微带着一丝迷茫。
傅以瑭在一旁,眸中笑意更真切了些。
“新棠,再喝一杯。”他在一旁劝酒道。
魏枝摇晃了两下,最后啪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倒在桌上的人,眼睛闭上,眉头却微微皱起。
因为酒意上头,眼尾红了大半,眼睫也微微湿润,唇瓣微张,覆了雪色的脸,被红意慢慢渲染,白中透着极浓烈的艳色 。
安静不动时,像被冷雪覆盖的山茶花,但他一笑,眼睛一勾,眉眼间的糜艳藏也藏不住。
傅以瑭看着这样的人,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竟然觉得,只是看着这样的魏枝,他整个人都要醉了。
“魏枝魏大人,可知,从你出现在殿试那一日,暗中有多少人觊觎你这么一副容色和身体。”
“只是旁人不敢将自己的心声显露出来,不敢真真切切的去做。”
但他傅以瑭同那些胆小鬼可不一样。
他敢想,也敢做。
若是能伏在魏枝身上,将这株艳丽到带点冷刺是海棠花收入手中,仔细的把玩着,看他眼角漫上动人的欲望之色。
光是想想,傅以瑭就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将他搞到手。
哄骗也好,强迫也罢,总归,这魏枝的第一个男人,得是他。
第一个让美人开苞的人,得是他。
他想着,眼神中也略带迷醉的酒意,低身将魏枝架着,一步一步,走上春风阁的三楼。
但扶着扶着,傅以瑭咬了咬牙,为何竟觉得人有些重。
若不是他今日没沾多少滴酒水,此刻,估计也难将人带上去。
随意推开了一间屋子,反手关上门之后,傅以瑭将人直接推到床上,就开始急不可耐的解着自己的衣袍。
他整个人已经被欲望充斥着,眼眶泛红,模样甚是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