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系统250都在卖力的搬着木头,勤勤恳恳的当着一个工具人。
等晚上太阳落山之后,系统250干活干得太过忘我,转头一看,发现没看见谢止的身影。
不只是谢止,就连温月白也不在。
系统250看着空荡荡的树屋,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凄凉的孤寂感。
谢止和温月白现在,正坐在水潭边。
谢止坐在水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温月白坐在他大腿上。
温月白背对着谢止,谢止垂眼,入目所见,皆是温月白浅绿色的长头发。
精灵毫无戒备的坐在他大腿上,翅膀温顺的收拢着,看起来漂亮又脆弱。
谢止手指在温月白的头发里面温和的穿插着,手指虽然粗大,但动作却十分灵活。
谢止整个过程,动作都放得十分缓慢,没有弄疼温月白一丝一毫。
手指上的温度灼热,时不时的触碰到温月白的的耳朵尖尖,每碰一次,温月白的耳朵尖尖就不自在的动一动。
谢止目光掠过那双尖尖的耳朵,手指时不时落到那附近,直到精灵敏感的耳朵尖尖变红,他才不动声色的将手移开。
全程一精灵和一魃尸,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水边,除了几只正在喝水的动物外,只能听见他们两个浅浅的呼吸声。
温月白抿了抿唇,耳边能清晰的听到谢止的呼吸声。
温月白无由来的有些紧张,浅绿色的眼眸在谢止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湿漉漉,似有水波在里面晃荡。
“好了。”
谢止语落,一个漂亮的侧边辫编好,温月白之前披散着的头发,全部被谢止妥帖的打理整齐。
谢止手指动了动,从一旁的地上摘了朵浅色的花,插在温月白发尾。
温月白抬手摸了摸被编成辫子的头发,眼中闪过惊奇,翅膀扇了扇,他直接从谢止的大腿上飞到湖水的上空,低着头看湖面上的自己。
太阳已经落山,视野不是很清晰,但温月白依旧在水面上,看到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
温月白看着水面上的自己,手指轻轻摸着发尾的野花,心里软得厉害。
“喜欢吗?”
谢止站起身,目光落到温月白泛着欢喜的温软眸子上。
指尖无意识的捻了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精灵发丝的温度。
“喜欢。”
“你真好。”
温月白这句话刚落,湖畔的野花全部因他这句话而盛开。
四周的每一株植物,都在亲自代替着温月白,向谢止诉说他的欢喜。
满河的星辉,互相交映在两人眼底,温月白看着谢止,谢止也在看着温月白。
空气变得粘稠,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心底,即将破壳而出。
谢止不懂,温月白也不太懂。
但他们彼此的数据之间,有着最契合的吸引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将他们俩逐渐牵引在一起。
这一刻,谢止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昏,脑海里循环往复的,回放着温月白对他笑的那一幕。
初时不觉,细细回想起来,才发觉,原来每一处细节,都被他记了下来。
谢止喉结滚动了下,缘于男性骨子里面最深沉的欲望,开始破壳而出。
所有情感交杂在一起,迫使他的所有数据,自发衍生出一个代表爱欲的数据。
此刻,男人温和的眼眸下,除了平静之外,多出了些其他更深沉的东西。
温月白被谢止这种带着点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尖发烫,莫名多出了点紧张,鼻尖沁出点细汗。
“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脸上有东西吗?”
温月白手忍不住摸了摸脸,随即又往下摸了摸心脏处。
他低声轻喃:“好吵。”
心脏跳得有点快,吵到他了。
但这种感觉很新奇,温月白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温月白脑袋上的属于谢止的0,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属于谢止的1一屁股挤飞了出去,换成了自己上。
1此刻正亲亲密密的贴着温月白的数据,原本笔直的身躯,此刻为了拥抱温月白的数据,已经快弯成了一团蚊香。
谢止的0被踹开后,还未来得及返回去再贴着温月白。
结果被看到它的谢止伸手,一把抓住了。
数据0被抓住之后,扭扭屁股挣扎了好几下,结果还是没能逃出谢止的手中,最后老实的回归自己原本的地方。
数据0归位,数据1自然也归位,回到谢止体内。
虽然缺失的数据已经找了回来,但数据的修复,依旧需要一段时间,谢止依旧不记得他曾是一只高级系统的事。
只不过伴随着数据0的回归,谢止依稀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数据对温月白的喜欢。
数据0对温月白生出的,只是依赖性的,对一串漂亮数据的简单喜欢。
而谢止本身衍生出来的,并不是数据0那种简单的喜欢。
感觉很复杂,谢止不懂,但他能从提取的人类记忆中知道,这叫喜欢。
他,喜欢温月白。
这是一件没有必要隐瞒的事情。
喜欢上一串数据,在人类世界中,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谢止本身并不是人类,他看待事情的思维是全方面的,并不会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串数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站在星空之下,谢止用手蒙住眼睛,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
是愉悦的,畅快的,带有绵延情意的笑。
“温月白,喜欢你。”
风将声音带到温月白的耳朵里面,一如既往的柔和安宁。
对温月白说过喜欢的动物和植物不少,森林里面的小鹿,爱吃草的小野兔,四周生长着的花花,在有空闲的时候,都会对温月白低语着爱意。
它们会以这个世界上最柔和的语调,告诉温月白,整座森林连带着这座森林里面的所有生物,都爱着他这只精灵。
同样是一句已经听过千百遍的话,但温月白敏锐的察觉到,谢止说的这句喜欢,和之前动植物对他说的那些喜欢是不一样的。
谢止说的喜欢,会让温月白心尖发烫发软,翅膀根也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但其他动植物说的喜欢,却不会让温月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谢止,我翅膀痒,你能不能摸摸它。”
翅膀根传来的酥麻感,几乎让温月白手脚软得没什么力气。
想让谢止帮他揉揉翅膀根根。
揉一揉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温月白自己也不确定,但他还是想让谢止帮他揉翅膀根根。
高大魁梧的魃尸朝着精灵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温月白自发的扑进谢止怀中,被人整只揽抱着。
四周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几缕明亮的月光,从高高的天际上透下来,照在这方天地,带着一层朦胧的柔光。
环境醉人,眼前如梦如幻的漂亮精灵更醉人。
谢止单手抱着温月白,另外一只手,绕到温月白的背后,帮温月白脱下他身上那件少得有些可怜的衣服。
上一次看到这副没有任何瑕疵的身体时,谢止还能专心的给温月白摸翅膀,但此刻再看这具漂亮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
谢止目光落到他十分鲜红漂亮的某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
手指碰上温月白的翅膀,手下的精灵轻轻瑟缩了下身体,显然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摸。
但让谢止给他摸翅膀,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
谢止今天给温月白揉翅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没控制好力道,温月白没止住,轻轻的哼了几声。
带着欢愉的,绵软的,和平日的清冷音有些不一样。
“别,别摸了。”
温月白翅膀往回缩了缩,感觉全身上下奇怪得不行,尤其是尾椎骨处,酥麻得不像话。
但谢止一停手,他又觉得,有点舍不得谢止掌心中的温度。
谢止收回手,舌尖顶了顶上颚,才勉强压下心中那一股莫名生起的兴奋感。
辫子编好之后,谢止又和温月白在湖边待了段时间。
主要是高大的魃尸坐在地上,娇小漂亮的精灵窝在他怀里,然后谢止和温月白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哄他。
温月白问谢止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谢止没有隐瞒,认真的将外面的生活仔细的说给他听。
谢止惯会拿捏人心,知道温月白喜欢好看的东西,说的事情,都朝着温月白的喜好上面靠拢。
“有人类,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发饰……”
“每一个人类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伴侣。”
“家人,朋友,伴侣?”
温月白歪着脑袋,有些许好奇。
“家人,就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
温月白想了想,轻声道:“是每一个人类都会有家人吗?”
“可是我好像没有。”
谢止摸摸莫名陷入难过的精灵的脑袋,安慰他:“不是每一个人类都会有家人的,也有很多人,在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生活着。”
“这样的人类,是很厉害,很坚强的人类。”
听到谢止这样的解释,温月白朝他弯起眉眼。
“朋友,就是和你一起玩的人。”
“至于伴侣。”
谢止神色顿了顿,神色莫名温柔起来,连语调都放低了些。
“伴侣是会陪伴你很久,直到死亡的人。”
“直到死亡?”
温月白眼睛眨了眨,死亡对精灵而言,是很漫长的事。
能陪伴一个人直到死亡,那样长久的时间,温月白压根没有想过。
温月白的手小心翼翼的托着脸颊,思忖着开口:“是每一个人类都会有伴侣吗?”
“那你们魃尸呢?”
“也会有伴侣吗?”
温月白其实还想问,谢止也有伴侣吗?
但温月白还未问出来,谢止就已经将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不是所有人类都会有爱人,有的人习惯孤独,选择一个人过,但有的人喜欢热闹,选择找一个伴侣陪伴。”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不同的答案。”
“至于魃尸一族,也是有伴侣的。”
“不过很少有魃尸有伴侣,我就没有。”
谢止嗓音在暗夜中,温和且有磁性,让人不自觉的信赖他的话。
温月白敛眸,耳朵尖尖微动:“可是我们精灵好像没有人有过伴侣。”
在关于精灵记忆的传承中,温月白从未听过伴侣这一词。
所有生物都喜爱精灵,愿意陪伴精灵,但是,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陪伴精灵到死亡。
包括精灵长辈,也不能。
因着精灵这一番话,谢止无声的笑了笑,结果接下来,却突然听到温月白问他:
“那我们两个可以做伴侣吗?”
谢止明显的愣了愣,偏偏温月白还说得认真:
“别人都有伴侣,我也要有。”
最漂亮的精灵,当然什么都要有。
谢止眸中笑意被收敛起来,语气变得认真严肃。
“伴侣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
“它代表着唯一,不是什么人都能当。”
精灵心性纯粹,或许不是很懂爱这个词,谢止也不是很懂。
但谢止知道,伴侣是很重要的人,应该以十分珍视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
温月白有些不高兴,他垂着眼扯了扯谢止的袖子。
“我可以学。”
不会的东西,可以学。
“我很聪明。”
因为喜欢谢止,所以想和他陪伴一辈子,所以温月白觉得他可以去学着和谢止成为伴侣。
世界上最漂亮的生物,躺在你的怀里,对你说着想成为你的伴侣这样类似于求爱的话语。
谢止想,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会舍得拒绝这么一只直白且热情的精灵。
但是谢止心里明白,也许温月白此刻会说这样的话,也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整座森林里面,都只有他一只精灵存在。
没有接触过其他外物,所以便傻乎乎的将他当成了整个世界的唯一 。
知道是一回事,但谢止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月白。
就如同他的数据1一样,对温月白整只精灵 压根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那如果我说,当伴侣要做很多其他的事,你愿意吗?”
谢止眸光一秒从温和切换成侵略性十分强烈的模样,垂眸直勾勾看着温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