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要是我家里人报警,警察找过来了,他会放了我吗?”
慕庆国心里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是不是警察来了这群人就没理由关押他了?说不定还能得得到一笔赔偿。
毕竟这个黑帮可是连非法拘禁都搞出来了,这地牢里关押了这么多人,要是被警察发现了估计这个黑帮头子都得进去蹲局子了。
角落里的长头发男人冷笑一声,似乎是觉得慕庆国有些太不自量力了一些。
“看得出来你这人一定是一个一生没怎么经历过困难的,要不然想法也不会这么天真。”
他摇摇头,
“要是真的有这么容易,我们这么多人至于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吗?”
“一个黑帮要是随便干点什么都担心被警察给发现了,那岂不是挺招笑的?”
顾家黑帮存在这么多年了,发展成为黑帮势力的顶尖存在,靠的可不是运气,还有他们的手段。
这个地牢是建立之初就存在的,位置特别隐蔽,黑帮的底层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更加不知道具体位置。
只有犯了极大的错误的人才会被关押进来折磨。
外面也有一个刑场,是用来惩罚到了比较小的错误的,或者是抓到的损害了黑帮利益的外来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进来这里是达到了犯了极大的错误的那种程度?”
慕庆国傻眼了,他本来以为自己来这里肯定比慕疏河那个老狐狸好一些,但是现在听起来似乎这里的情况更糟糕一些。
不会吧?
长发男人微微点头,话说多了喉咙都有些嘶哑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干净的水可以喝。
慕庆国心都凉了半截,难怪只有他一个人被关进来了,原来是他犯的错最严重啊!
也是,他带人去抢了整个厂房的珍贵木材,造成的损失极其大,作为领头人确实应该严重一些,但是他不服,慕疏河那个家伙凭什么罪责比他轻?
明明那个老东西也是一起带头的,还私藏了这么贵的沉香,光是磨损就价值很高了,凭什么他的惩罚还轻一点?
这么想着,慕庆国不自觉也说了出来,说完才反应过来,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什么意思?”
长发男人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听不太明白慕庆国的意思。
“就是我的二哥,他也是一起带头的,甚至在当时还欺骗了带头的那个刀疤男人,然后在他身上搜出来了一块价值极其高的奇楠沉香。”
“我觉得他比我还要罪不可恕一些,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被关进来了呢?”
慕庆国无奈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安排方式,比慕疏河过得差让他极其不平衡。
“这样啊……听你这么说确实他的罪责也挺严重的啊,怎么就你被关进来了……”
长发男人摸着下巴也不太理解,私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还没有被关进来?这不符合他对三爷那人的刻板印象。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人也开口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两块粗糙的生锈金属摩擦在一起一样,听得人耳朵极其难受。
他估计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声音一顿一顿的,
“其实外面不一定比这里面好。”
慕庆国惊讶抬头,看了过去,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开口,一群人都挤在一块他看不真切。
“怎么说?为什么说外面不一定比这里好,不是说只有犯了重大错误的才会被关进来吗?”
男人轻笑一声,他似乎比较了解黑帮的构成,
“外面除了那个刑场,其实还有一个单独的关押室。”
说是关押室,其实是一栋大楼的某一层,不对外开放,只有帮主才能够进去。
那里是顾弥亲自一点一点让人装修起来的,里面的各种刑具都让人毛骨悚然,而且还配有各种高科技,折磨人更加方便了。
被关去那里的唯一好处估计就是环境好一些吧?
这地牢的折磨手段就比较原始了,也只能抽抽鞭子,割几刀,要么胖揍一顿。
那个关押室就比较可怕了,各种电击,光是听一听就觉得浑身难受了。
“听你那么说,你那个哥哥的行为我认为更严重一些,那个刀疤估计一开始就没信,让他说这么多估计也是闲得无聊想要玩玩。”
“搜身才是一开始的目的,他就是喜欢一点一点去折磨人,给人希望再亲手毁灭。”
慕庆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黑帮居然还有更加恐怖的地方,对比一下这里虽然脏乱差但是也能勉强接受了。
慕庆国心情好了几分,听到慕疏河过得还不如自己心里就暗爽,果然还是得有对比才行。
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但是人嘛,得学会苦中作乐。
“黑帮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不是说只有大哥才能进去吗,那……”
长发男人说了一半就闭嘴了,现在整个黑帮都被三爷给霸占了,他为了信物在疯狂折磨顾弥的心腹想要得到消息,那区区一个关押室肯定也被他发现占领使用了。
牢房里的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顾弥现在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现在情况如何,安不安全。
大家都很担心他,其实对于他来不来救他们,大家有所期待但是就算他不来也不会怪他。
被关押在这里是他们自己不够警惕,也有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能够全怪顾弥,他也很难。
堂堂一个黑帮大佬,现在居然在外面被迫成为丧家之犬,被通缉追杀。
“你们在说顾弥吗?”
慕庆国听了一耳朵,猜测了一番,试探性地询问道。
“对,我们都是他的手下,刚刚被折磨的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就是他的心腹之一。”
都在这里关押着了,他们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索性都一一介绍给了慕庆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在他来之前,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话聊天了,现在倒也是热闹了一些。
慕庆国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听到的关于顾弥的事情,那个家伙好像在慕氏门口求着要见慕云歌,和她合作,结果被无情地扔出去了。
当时慕庆国听了还挺诧异的,曾经的高高在上的黑帮大佬如今只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去乞求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慕云歌,估计是走投无路了吧?
但是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求到慕云歌头上去,那个狠辣的女人都动手把他折磨成那样了,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再和他合作呢?
这个顾弥估计是脑子被整坏了,这才一朝落马,成为了无权无势的丧家之犬!
不过后来他似乎又脑子清醒了一些,不想着继续去夺权的事情了,找人帮忙把账户的钱取了一大半出来,带着钱跑到岛国去了,至今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这倒是聪明了一些,知道和三爷他们斗是斗不过的,也不会有人在这个关头站出来帮他的。
当时那是慕庆国第一次听到三爷这个人,听外界传的玄乎其玄的,还不以为然,觉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老头子而已,过不了多久了。
现在他是彻底怕了,那个老东西简直就是魔鬼,不,他比魔鬼还可怕,不然就不会在这里关了这么多人了。
待在这地牢里,人简直是连牲口都不如,只能每天不见天日地备受折磨。
估计再过没几天,他也会和这里的人一样,变得沉默寡言眼里失去光芒。
“你认识我们顾老大?”
长发男人突然抬起头来,也是,这人是刚从外面抓回来的,说不定听说了什么关于顾弥的消息,这才有印象。
“你知道他的事情吗?我们被关在这里太久了,没有人愿意和我们说那些事情。
你有没有听说顾弥的事情,就是在道上……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有没有准备来救大家呢?
这句话长发男人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件事是支撑这里所有人坚持下去的动力,要是没有的话,大家估计也真的就没有什么意志了。
毕竟他们被老大抛下了。
“这个,我确实是听说过一些,不过准确不准确我就不知道了。”
慕庆国斟酌着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人说,毕竟他们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万一接受不了怎么办?
长发男人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
“你直接说吧,我们承受得住。”
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能承受住,毕竟已经在这里被关了这么久了,受尽折磨,不至于这点小事都没办法接受。
慕庆国点点头,撑起来靠在了墙边,缓缓开口道,
“那我就从一开始知道的和你们说起,估计那个时候你们刚被抓没有多久吧?”
“顾弥一路被追捕,估计是没有办法了,跑到了我们慕氏集团大楼下面,冲着前台发疯说要见慕云歌,想要和她合作。”
“估计是想让慕云歌帮他夺权吧?”
一群人都紧张地抬起了头盯着慕庆国,等待他的下文。
原来老大真的在努力想要找援兵,他果然会来救他们的。
大家心里都别提多感动了,顾弥为了他们去求慕云歌,那就说明了他们的努力和付出没有白费。
“然后呢?老大成功了吗?”
“我估计悬,你们忘记了吗,是那个女人把老大害成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帮老大夺权。”
“是啊,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提到慕云歌,大家顿时都泄气了,他们能有今天都是被她害的,居然还指望那个女人会帮他们的老大?
她不把顾弥抓起来侮辱一顿都算好的了。
一群人又把脑袋耷拉下来了,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心情极其沉重。
慕庆国看大家这样子,犹豫片刻还是继续开口,他们的猜测确实没错,慕云歌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帮顾弥?
而且帮他明显没有什么好处吧,要是慕庆国肯定也不会选择同意合作。
说不定他再猖狂一些,还会狠狠地嘲笑侮辱顾弥,曾经不可一世的黑帮大佬,居然也有今天?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待会儿被这群顾弥的忠心耿耿的部下给打了就老实了。
“他确实失败了,慕云歌怎么可能会见他一个丧家之犬?”
“他在大堂里拽着前台发疯,连慕云歌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保安给丢出去了,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路边。”
“之后他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了,不过最近又有他的消息了,我也是偶然听到的。”
一群人越听越难过,顾弥为了他们求人到了这种地步,曾经这么一世英名的人居然被丢在了路边。
他的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吧?
“都怪我们……”
一群人低着头握紧了拳头,把骨头捏的嘎吱嘎吱响,心里都是不甘和对顾弥遭遇的同情。
“要是我们能够给力一些,也不会在战斗中节节败退,让大哥被追杀。”
“是啊……我们能够厉害一些就能够保护大哥了,也不会发生当初的那些事情。
区区一个三爷,当初我们都是不会放在眼里的,现在却被他给抓了关押在这里!”
曾经他们确实对三爷这人不屑一顾,一个老东西而已,经常仗势欺人,大家都不喜欢他。
可是如今就是这样一个他们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带人暴起,霸占了帮派不说还掌握了他们这么多人的生死。
“你说说吧,大哥最近怎么了?还好吗,他找到合作的人了吗?”
长发男人抬头看了过去,紧紧地盯着慕庆国,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慕庆国接下来说的……希望不要像他想的那样……
慕庆国没想到这群人听了这么点消息就这样义愤填膺了,都为顾弥鸣不平,那要是听到接下来的消息岂不是会疯?
他犹豫了,有些不敢说这件事了。
“那个,我其实有点记不太清楚了,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挺少的,我也是偶然听了一耳朵。”
“要不就先说到这里?我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