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12寸的木制相框，被放在墙角柜里。

    墙角柜外面的玻璃都没有了。

    相框上沾了些灰尘。

    魏无涯拿出那个相框，一眼认出里面小小的乐乐。

    照片里或站或坐，三排人。

    第一排坐着外公外婆，站着小朋友。

    乐乐就站在外婆旁边。

    五岁的乐乐，歪着头，懵懂的大眼睛，黑溜溜，小嘴巴弯起好看的弧度。

    虽然衣服很臃肿，但压不住乐乐的一身灵气。

    “哈哈，拍下来吧，全家族就这一张，不能偷走！”

    魏无涯拿出手机，只拍乐乐，找了好多角度，终于拍了一张满意的。

    乐乐身后是爸爸和妈妈，年轻的乐乐爸爸非常英气，剑眉星目。

    “哦，这是妈年轻的时候吗？你和你姐真会遗传，全挑优点长。”

    乐乐妈扎着两条大辫子，巴掌脸，眼睛不大，高挺的鼻子，樱桃唇。

    “哈哈，可说呢，爸爸的大眼睛，妈妈的鼻子和嘴巴，还有脸型！”

    “酒窝呢？”魏无涯盯着照片看了半天。

    “不知道哎！”乐乐也凑过去看，确实没印象谁有酒窝。

    “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很招人喜欢，因为——太温柔了！”

    乐乐嘿嘿笑着。

    “有故事？”魏无涯马上意会。

    乐乐抿着唇笑嘻嘻的点点头。

    放下照片，魏无涯又看了一下压在玻璃下的一些老照片。

    年轻的乐乐妈妈确实很耐看。

    两个人出了堂屋，跑到房子后面的园子里。

    大舅舅家的园子里，种了很多果树。

    有几棵枣树，树梢还挂着些果。

    魏无涯伸手摘两颗，也不洁癖了，用手搓一搓，塞进了嘴里。

    “好脆好甜！”

    另一颗，搓一搓，塞到乐乐嘴里。

    乐乐吃完枣，跟魏无涯讲妈妈的故事。

    “那时候外公是队长，村里来了知青，住在外公家。

    那个知青好喜欢我妈妈。

    后来知青回城了，走的时候跟我妈说等他工作安排好了就来提亲。

    那人走后，一两周给我妈写一封信。

    我妈收到信了，但她不识字，她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给她读，就这样过了快一年。

    我爸就找人去说媒了，双方家长没什么意见，就说定了。”

    “啊？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哈哈，所以我妈估计是觉得自己吃了没读书的苦，不管多辛苦都要供我和姐姐读书！”

    “不然你也是城里孩子！”魏无涯接茬儿。

    “哈哈，不知道，如果我妈嫁了那个人，说不定就没我！

    不过，那人也是很痴情，我妈都结婚了，还来找过几次。”

    乐乐说完，跳起来够枣，太高，够不到。

    魏无涯从后面掐住乐乐腰，举了起来。

    “哈哈哈哈，放我下来，好痒！”

    乐乐笑的脚乱蹬，一手搂住魏无涯脖子，一手摘了两颗枣。

    搓一搓，给魏无涯一颗。

    “后来呢？”

    “后来，没有了！我也不知道，再也没听说过。

    这些都是小姨跟我们说的，我妈妈从来不提。”

    两人摘了好些枣，进了屋，乐乐去厨房洗了洗，拿到西屋给大家吃。

    饭也好了，煮的羊肉。

    吃完饭，魏无涯开了车，送乐乐爸妈回了县城，他们直接回江泉。

    五号下午，魏无涯和乐乐准备回龙泉去。

    和叶芊语约好了。

    他们三号回的县城，今天搭魏无涯的车回龙泉。

    四个人见面，叶芊语一上车，魏无涯张口就来，“不愧是记者！大记者！”

    “噗......”乐乐在一边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芊语，别理他，下次看见了，还拍！”

    “还下次，你是多想我出轨！”魏无涯伸手捏住乐乐软软的耳朵。

    “嘚嘚嘚，我这闲事管的！”叶芊语抖着腿，做个鬼脸！

    “叶芊语，你听好喽！你跟慕晓光离婚，我都不可能出轨！我只爱我家乐乐！”

    魏无涯没发动车子，说完转过身看叶芊语，又看一眼慕晓光。

    叶芊语又冲魏无涯做个鬼脸，也看向慕晓光。

    “看我干嘛？不是某人跟某人表白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乐乐，乐乐双手挡在左脸边，脖颈到耳朵尖都是红的。

    “你们转身，不许偷看！”

    魏无涯又看向叶芊语和慕晓光，俩人无奈地身子往后转，头别过去。

    乐乐拿开手刚要看怎么回事，魏无涯欺身凑过来，咬住耳朵尖，温温吞吞的耳语：“我只爱你！”

    唇滑下，在左边脸颊狠狠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坐回了驾驶位！

    羞的乐乐把丝巾闷在头上，一声不敢吭。

    “慕晓光，我们还是去坐动车吧！这车我是一分钟都坐不下去了！”

    叶芊语呲着牙，咧着嘴！

    “不然你们三个坐，我去坐动车！”乐乐幽幽飘出一句。

    “哈哈哈哈哈……”

    魏无涯勾着唇笑，发动了车子，缓缓开走。

    傍晚，到了博雅。

    魏无涯的房子是9号楼，慕晓光家16号，隔的不远。

    “现在去家里坐坐，还是明天过来吃饭？”乐乐问叶芊语。

    “明天吧，我怕被人打，整天粘着你！”叶芊语瞄一眼魏无涯。

    魏无涯左手扶着行李箱，右手插兜，垂眸看向叶芊语，“知道还不赶紧回家！”

    乐乐瞪一眼魏无涯。

    魏无涯不理会，抽出右手拉过乐乐手，“回家！”

    自顾自往电梯口走去。

    慕晓光默默也去拉叶芊语手，两对儿一前一后上了电梯。

    一楼送走了叶芊语，两人到了8层。

    进了屋，大面积的地毯，乐乐拖鞋也不想穿，打了赤脚，又把房子看了一遍！

    站在书房门口说：

    “好喜欢！好喜欢客厅和主卧！喜欢这个橡木茶几！还有书房！那个大书柜我爱死了！”

    “我也喜欢！每个家具的高度都刚刚好！书柜嘛——只能壁咚亲亲！”

    魏无涯脸不红心不跳的赤着个脚，站在客厅地毯上，打量着沙发和茶几！

    乐乐听完愣住，皱着眉，看向魏无涯，“你在说什么？”

    魏无涯一双桃花眼黏黏腻腻的缠人。

    乐乐一看，顿感不妙！

    吞吞口水，不敢说话，不敢看人！

    低着头，咬着唇，手指头抠着书房门，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