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未开口,目光便认真地在赵希悦身上扫视一番,确认她安然无恙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希悦啊,你终于回来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不知为何,面对大伯母的关切,赵希悦竟有些心虚,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微微低头,轻声答道。
“一切都好,大伯母,您无需担忧。”
对于高氏死里逃生一事,她们母女早已商量妥当,决定不再多言。
毕竟事情已然解决,何必再给家人增添不必要的烦恼呢。
尹氏并未察觉到赵希悦的异样,依旧热情地拉着她的手,急忙催促道。
“快,快进屋,你看你手都冻得冰凉。”
大伯母朴实,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语,对赵希悦的疼爱却并不比她的亲生母亲少。
而尹氏越是这样,赵希悦就越是觉得有愧,心中想的,自己找机会去上京一趟,弄清楚大伯到底是生是死,若是活着,为何十八年与家里断了联系,也算是为苦等他十八年的大伯母一个交代。
王妃赏赐的东西数量庞大,再加上高氏和赵希悦购买的大量礼物,全家上下包括风忠和车夫们来来往往搬运了多次。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逐渐西斜,天色渐暗,直至完全变黑,所有物品终于全部妥善安置。
也多亏了高氏家的院子宽敞,能够容纳众多人频繁出入,丝毫不显拥挤。
风忠办事稳重可靠,手持账目清单,认真核对每一件物品,确保无遗漏后,方才恭敬地将其递给赵希悦。
“小姐,所有东西都已在此,请您过目。”
赵希悦十分满意地点头,目光扫过满屋子琳琅满目的各种盒子,每一个都装着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的物品,这些都是普通人家难以想象的贵重之物。
她微笑着向风忠点头示意,并亲手递给他一张面额不大但也有五十两的银票作为奖赏。赵希悦心里清楚,对方既然在镇北王府做事,那么自然是不会差钱的,但必要的表示还是应该有的。
“这,这可使不得啊,小姐您这样真是折煞小人了!”
风忠瞧见那张银票时,心中对赵希悦的懂人情世故感到十分满意,但表面上仍然表现出惶恐不安的样子,连忙推脱。
毕竟都是老油条,赵希悦又怎么会看不出风忠眼底的深意呢?她没有把他的推辞当作真的,反而带着一丝强硬地将那银票塞进他的手中。
她的语气轻快而坚定,眼中满是真诚。
“风管事,您就收下吧。这一路走来,全靠您的悉心照料,我们母女才能平平安安地回家。这点小钱虽然微不足道,但却是我和母亲的一点心意。如果您不收下,岂不是嫌弃我们家穷,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报答您吗?”
风忠心里清楚王妃赏赐了高氏不少东西,但并不了解具体数量。
赵希悦拿出这笔钱经过了深思熟虑,因为身上携带过多钱财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样一来,通过赏赐的金额,风忠可能会认为她们只得到了一二千两银子。
尽管风忠是镇北王妃的人,但赵希悦一直秉持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做事谨慎些总是没有错的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可赵希悦心里明白,现在的镇北王府也处于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中,她和家人与镇北王府的关系不应过于亲密。
这也是风君墨临行前叮嘱她的,要让外人看起来,这次去镇北王府仅仅是简单的雇佣关系,以免镇北王府真的出现重大变故而牵连到他们。
赵希悦若是孤身一人,倒是不惧任何危险,甚至愿意陪着风君墨一同前往战场。
然而,她不能这般任性妄为,毕竟她的背后还站着母亲、幼弟以及整个家族。
既然赵希悦都已如此表示,风忠也就不再推辞,勉强收下了这份心意,但内心实则十分欣喜。
五十两虽然不算巨额财富,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可观,尤其是那两位车夫,每人得到了十两银子的丰厚赏赐。
送别赵希悦之后,风忠一行人婉拒了留下来用膳的邀请,趁着夜色匆匆返回小镇歇脚一晚。
次日清晨,他们便要踏上前往北境的路程。
“我的天哪!二嫂,你莫不是打劫了首饰铺?这头面居然是纯金打造的啊!”
孟氏向来心直口快,说话也从不忌讳,当她看到高氏取出送给她的礼物时,一时激动得有些口不择言。
一旁的赵三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这个婆娘,哪儿都好,就是嘴巴太不会说话了。
孟氏看到赵三的眼神后,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立刻闭上了嘴,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和兴奋的光芒。
她轻轻抚摸着那套黄金头面,心中充满了欢喜。
高氏与孟氏相识已久,深知她的脾气,因此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开口解释道。
“这次我成功地修补好了王妃的物品,王妃非常满意,赏赐了我许多钱财。不仅有这套黄金头面,还有这对翡翠耳环、宝石项链以及白玉镯子,这些都是要送给你们的。”
说完,她从包裹中取出一件又一件珍贵的首饰,小心翼翼地放在众人面前。
“大嫂,柔娘也有份哦!”
高氏兴奋地说道,她将每一件精美的首饰依次摆开,展示在大家眼前。
她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包裹就像无底洞似的被掏出一件又一件收拾,让人不禁联想到她是否刚刚打劫过一家首饰铺。
赵三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珠宝首饰,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他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宝物,此刻看到它们堆积如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的神情。
“二嫂,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看还是都退回去吧,谦儿上学需要钱,还是紧着谦儿用吧!”
孟氏一听,摸着黄金头面的手微微顿了顿,满眼都是不舍,却还是将手抽了回来,同样附和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