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北荒城的城主府外。
予安小手紧紧拽着自家曾祖母的袖摆,大眼睛泪汪汪的,瘪着小嘴要哭不哭。
张嘴就是一口带着哭腔的小奶音。
“曾祖母,真的不能带予安一起去吗?”
这泪眼汪汪的小模样,让程老夫人心疼不已,她轻柔的揉了揉小家伙的发顶。
“予安乖,等我们忙完了,就来接你回家。”
说罢,她看向陈家父子。
“麻烦二位了。”
陈德林郑重点头。
“老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予安的。”
“还有粮草的事,诸位也大可放心,待几位启程后,我们便会安排人把粮草运出去。”
程老夫人冲着两人微微低头,郑重道谢。
“多谢。”
说完,她转身,率先上了马车,只是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瞬间红了眼眶。
予安吸了吸小鼻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眼泪,一手拉着祖母,一手拉着娘亲。
“祖母,母亲,予安不想和你们分开。”
田沁蹲下来,把小家伙搂在怀里亲了亲,然后强忍着不舍,狠了狠心,咬牙转身上了马。
不舍的看着长辈们离开的背影,予安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无声掉泪。
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啊?
他有护身符,还有宝箱,可以给长辈们帮忙的。
陈德林叹了口气。
“予安,你曾祖母她们一定会没事的,肯定很快就会来接你。”
“是啊予安,老夫人她们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这段时间,你能住在我家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
忆江说完这话,身子不自觉缩了缩。
奇怪,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
他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自家老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糟糕,差点忘了他爹也在这。
他讪笑一声,赶紧改口。
“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读书,闲下来了,就一起出去玩。”
陈迎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予安,语气温和下来。
“老夫人她们不带你去,是为了保护你,但就算不跟着一起去,予安也可以帮忙啊。”
小团子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眶和鼻头红红的。
“真的吗?”
陈迎点头。
“予安照顾好自己,别让长辈们担心,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点点小脑袋,还伸出自己的手,像长辈们平日里那样,拍了拍自己的头顶。
“予安乖,予安乖乖的。”
这一幕,让陈家父子看得心酸不已。
这孩子,也太乖,太懂事了吧?
忆江拉着小伙伴的手往院子里走。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对了,你们一定很早就起床了吧?吃饭了没?有什么想吃的?”
予安垂着脑袋摇摇头。
“我想去睡觉。”
他现在只想赶快去种地,快快升级,快些解锁好友列表。
这样,他就可以在农场里看到长辈们了。
听到这话,忆江挠了挠后脑勺,随后理解的点点头。
“也对,你起的这么早,肯定没睡醒呢。”
“走,我送你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后,予安躺在床上闭眼进入了个人农场。
……
安洛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点开直播间,进来就看到忙得灰头土脸的小家伙。
“予安怎么这么早就进农场了呀?”
听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小家伙没忍住,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仙女姐姐。”
崽崽这声音不对啊。
难道出什么事了?
安洛放下筷子,眉心紧拧,一脸严肃,但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
“姐姐在,予安怎么了?和姐姐说说?”
小家伙瘪了瘪小嘴。
“呜呜,曾祖母她们出去忙,不带予安。”
“仙女姐姐,予安好没用。”
才这么一会儿,他就好想曾祖母,好想祖母和母亲,还有叔祖母和姑姑们还有小叔叔,更想爹爹。
听着小家伙断断续续的说,安洛也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程老夫人她们去战场了,为了崽崽的安全,拜托陈家照顾他。
“怎么会呢,我们予安很厉害的。”
“那为什么曾祖母不带予安一起去?”
小家伙扣着手指,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看得安洛一阵心疼。
“是因为……”
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因为老夫人想留予安作为底牌呀。”
说完,她自己重重点头,肯定道。
“对,没错!就是这样!”
小团子吸了吸鼻子,歪着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不解。
“底牌是什么意思?”
“就是后盾,秘密武器,不能露出来让人知道。”
听她这么解释,小家伙就明白了,当即咧开小嘴。
“所以,予安还是很厉害,可以给大家帮忙的,对不对?”
安洛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当然了,我们予安最厉害啦。”
“嘻嘻。”
悲伤的情绪说走就走了。
小团子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一把流到腮边的泪珠,笑得更开心了。
看着面前的大片土地,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多多种地!快快升级!”
“冲呀!”
说完,予安一手举着小锄头,一手拎着小水壶,脖子上还挂着装了种子的小布袋,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了田里。
看着崽崽这活力十足的小模样,安洛会心一笑。
……
数日后,京城,皇宫里。
太和殿上。
顺和帝先是大发雷霆。
“南疆狼子野心,朕就知道,他们定会趁乱起兵!”
朝臣们纷纷跪在地上。
“请陛下息怒。”
“不过好在,西境大捷,待到程家军回南境,战况应该会好很多。”
说起这件事,顺和帝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不少。
因为西岳送来了议和的书信。
此刻的顺和帝一改前不久听到大儿子遇袭身亡的悲痛,龙心大悦,眉宇间尽是愉悦之色。
“哈哈哈!周老将军真是宝刀不老啊!”
下面站着的老臣们:“……”
南境还打着呢,现在是高兴的时候吗?
而且来帮忙的牧元国将士,您是半点都不提是吧?
一位老臣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几步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此番周老将军和我大鄞将士们确实劳苦功高,但牧元国将士同样也出了很大的力啊。”
言尽于此,那老臣抬头看了一眼顺和帝。
都提醒到这了,您倒是给点反应啊。
人家愿意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人家出人出力又自己带物资的,现在打赢了,多少您得给点表示啊。
顺和帝闻言,微微颌首。
“嗯,爱卿这话倒是提醒朕了。”
听他这么说,那位老臣摸着胡子暗暗点头。
还算听劝,倒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然而下一刻,顺和帝语出惊人。
“此番牧元国做的确实不错,既然如此,那便免他们两年的朝贡吧。”
听到这番话,之前那老臣手上一抖,胡子都被揪掉了好几根。
他根本顾不得心疼自己的胡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顺和帝。
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人家差你那两年的贡品吗?!
那位老臣重重杵着拐杖,气得吹胡子瞪眼,退回去站好。
带不动,真是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