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新帝“贿赂”大臣
作者:潇潇潇   亡国后,我在娱乐圈杀疯了最新章节     
    为什么,杨廷和为代表的朝臣,和朱厚熜本人,都这么在意谁是谁的爹这个问题呢?

    因为这关系到的,是朱厚熜继位合法性的这种根本问题。

    杨廷和等朝臣的观点是,朱厚熜作为一个旁支的藩王,是没有继位的资格的。所以,他只有重新认个爹,过继到弘治皇帝膝下之后,才能合法继位。

    但是这么一来,过继这个事实是无法被磨灭的,将来朱厚熜的合法性将会永久地遭到质疑。

    所以,朱厚熜来不能接受过继这件事情。

    以藩王的身份继位怎么了?大家都是太祖高皇帝之后,都是靖难的文皇帝之后,都是成化先皇帝的亲孙子,谁比谁高贵啊?

    某乎上有一个非常抽象的问题,问的是庶出的皇帝和嫡出的亲王相比,谁的地位更高一些。

    还别说,明朝还真有这样的案例。大家都知道朱元璋是把皇位传给了皇孙朱允炆,其实朱允炆就是朱标的庶子,而朱标的嫡长子朱雄英虽然早夭,但他还有一个嫡次子朱允熥。

    这两个人,谁的地位更高一点,这还用问吗?朱棣当年夺得了皇位之后,对朱允熥都不带正眼瞧的啊。

    皇帝就是全天下最正统的那个人,谁都“嫡”不过他。

    如果皇权至高,那么朱厚熜身上就不应该存在什么继位合法性的讨论。

    杨廷和等朝臣,其实就有点类似于某乎上提那个问题的网友,想要把大小宗礼法这些玩意儿往朱厚熜的身上套。

    如果朱厚熜被套住了,等于自己否认自己继位的合法性,自己把皇权的绝对掌控给削弱了一层。

    本身,一切攻击都没有办法命中至高无上的皇帝,但是如果朱厚熜接受了过继这一套,就相当于给自己亮了一个血条。

    就算朱厚熜的血条是,过继造成的伤害仅仅是-1,那也是不能接受的。

    只要亮出了血条,就意味着他是可以被打倒的,皇权就不是至高无上的。

    当然了,以上仅仅是理论分析,实际和杨廷和的交锋中,朱厚熜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的,并不能扯着嗓子就喊我是至高无上的皇上,你们不服从我就都得死。

    一个刚刚从藩地到京城,连皇宫都没有进去过的准皇帝,就这么傻愣愣地对一个掌控了实权的当朝首辅喊打喊杀,杨廷和分分钟再拿一道遗诏出来,随便换个藩王继位,也不是不行。

    所以,即便是面对杨廷和的手下毛澄,朱厚熜虽然不肯在大方向上退让,但态度还是相当客气的。

    双方表明了立场之后,朱厚熜又给袁宗皋使了一个眼色。

    一般来说,当出现“使了一个眼色”这种文字描述出现的时候,配套的形容词都是“隐晦地”,“微不可察地”之类,当朱厚熜给袁宗皋使这个眼色时,动作幅度那叫一个大啊,仿佛生怕毛澄察觉不出来。

    这一下子又把毛澄给整懵了,这位未来的陛下,到底是有心机还是没心机啊?

    袁宗皋接到了朱厚熜的眼色之后,就退出了屋子,朱厚熜和毛澄都保持了沉默,等待着袁宗皋的归来。

    很快,袁宗皋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青衣小厮,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用红布盖着,看起来东西不多,但从那两个小厮费力的姿态来看,这托盘极为沉重。

    黄金的密度大约是铁的二点五倍,一托盘铁块,或许一个人端着是可以的,但是一托盘黄金,还真得两个人抬。

    林煜是一个很考究细节的人,在设计两个小厮抬托盘这个动作之前,他是真的在家里试过自己端一托盘金条啊,确实是端不动啊。

    毛澄也是一个很有生活经验的人,看那两个小厮的姿态,他就能猜到这托盘上面,要么是白银,要么是黄金。

    白银和黄金的价值相差很远,但是对于毛澄来说,真正沉重的是朱厚熜赐金的这个行为本身。

    上位者赐金,毛澄不敢拒绝。但这要是收下了,杨首辅那边又应该如何交代?

    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兴王府的长史亲自带着两个小厮在行宫里走了这么一圈,得有多少人看见啊?这些人里面,又有多少是杨廷和或者其他势力的眼线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袁宗皋过来的时候没人留心,可是毛澄又要怎么带着这么些黄金离开呢?

    这是几十上百斤重的黄金啊,又不是银行卡,揣兜里就走了。毛澄也不是大力士,这么些黄金,他自己是带不回去的啊。

    给毛澄送礼,就是朱厚熜和袁宗皋使的阳谋。这事情本来就是越多人知道越好,所以朱厚熜也故意把眼色使得那么明显。

    这时候,毛澄的汗止不住地流啊。今天这金子不论他收不收,他在杨廷和那边得到的信任度都会大大降低。

    杨廷和知道这是离间计又怎么样?不边缘化毛澄,难以服众啊!

    袁宗皋主动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那闪闪金光瞬间就照射了出来,毛澄不敢直视这金光,只得以手掩面。

    “这一路行来,毛大人伴驾有功,这些赏赐,是毛大人应得的。进京之后的事情,还请毛大人多多费心了。”

    袁宗皋一通话故意说得含糊不清。毛澄有功,是什么功?进京之后的事情,是登基大典的事情,还是与杨党争辩礼法的事情?

    偏偏,袁宗皋自己也是一脸的神秘莫测,就让毛澄越发忐忑了。

    莫非,这个远道而来的少年藩王,早已在京中安插下了人手,对即将到来的争论,竟然是胸有成竹的态度吗?

    毛澄又望了望朱厚熜,却见到少年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身上。对望之下,毛澄觉得这位未来陛下的眼神,深不可测啊!

    到了这个时候,毛澄的态度其实已经开始摇摆了。无他,未来陛下年轻啊!

    现在,群臣可以欺负这个刚刚从藩地来到京城的少年,可是等他稳固了政权之后呢?今天这些人,不会遭到清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