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尊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的脸色都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日暮,你派人去找师父的下落,带着本尊的法器去,若是能找到,先把她困住囚禁,等候吩咐!”
见日暮还有迟疑,他怒喝一声:“还不快去!”
日暮点头称是,转身离开了。
待日暮离开,暗尊独自飞到了山巅之上。
“魈魅,从本尊的身体里滚出去!”
说完这句话,暗尊脸上的表情倏忽一变: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我的躯体,你不过是我召唤而来的傀儡罢了!”
“傀儡?本尊一旦附身,这躯体就是本尊的了!你死心吧!”
“是吗?别忘了,你还没完全拿到我身体的控制权!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只能杀死任意!”
“魈魅,师父是本尊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半分!”
“你当她是师父,她却只把你当踏脚石!”
“这些日子,我终于想明白了!”
“三界会武之时,根本不是我们逼得她暴露身份,而是她借着此次机会,故意暴露身份!”
“她怀着天魔混血的秘密,就等于怀着一个巨大的炸弹,她比我们任何人都想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所以她对三界会武之前的冲突和谣言,不仅不予理会,甚至还放任他们继续闹大!”
“是你我联手给她创造了一个契机!”
“创造了一个为了拯救三界而暴露身份的契机!”
“现在哪还会有人在乎她天魔混血的身份?灭世的预言?他们满脑子想的是任意,一个牺牲自我拯救三界的大英雄!”
暗尊的脸上表情一阵扭曲,声音又陡然变得低沉下来:
“原本就是你蠢,与我师父何干?”
“我师父在原来的位面就已经是女君,四海之内,何人不臣服于她?”
“就凭你也配与我师父相提并论?”
话音刚落,暗尊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贱人,你敢打我?”
“打你?只要我自爆神魂,我还可以拉着你一起去死呢!”
“别说的这么好听,你要是真对你师父言听计从,又怎么会被他逐出师门?”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吸走了她一部分的元神,拥有了她的本命术法——无尽轮回,还将知道此事的三个师兄全部杀死。”
“为此,任意她砍断了你的四肢,将你像个人棍似的封印在海底!”
“没想到你在她飞升的时候,又跑了出来。”
“你以为她还会把你当做她的徒弟?怕是再见到你的第一眼,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砍了你!”
“你胡说!你胡说!”
暗尊双手抱着头,奋力嘶吼着:“师父对我永远是不同的,永远是!”
“你我的目标其实是相同的,我要的是任意这个人永远消失,而你……”
“事成之后,你可以将你师父带走,囚禁到一个只有你和她的地方,难道你不想吗?”
暗尊掐着自己脖颈的手,缓缓地松了下来。
“我知道你已经派人去围攻幽篁宫和天宫,但那里不是要从内部腐蚀,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拿下银雪城。”
“银雪城是魔域的关口,与三界山接壤。”
“唯有拿下银雪城,才能逼任意现身!”
暗尊:“…………”
对面山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赦萧缓缓地眯起眼。
他转身对看守他的暗夜修士说道:“你去告诉暗尊,就说我愿意归顺。”
那暗夜修士扫了他一眼:“哦,大祭司不是宁死不降吗?”
赦萧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暗尊……确实强大,本祭司只会跟着强者走。”
暗夜修士颇为不屑地冷嗤了一声,转身去禀告了。
赦萧一个人站在满是风雪的山巅,眸光缓缓加深。
……
夜色加深,任意也陷入了梦境。
她缓缓睁开眼,同样的夜色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她站在一个华美精致的小院中,亭台楼阁,荷塘拱桥。
只是四周安静的可怕,竟然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
任意信步而走,刚踏上拱桥,四周又开始出现山崩地裂。
四周的楼宇快速坍塌,池水仿佛被炮弹击中似的,砰砰砰地炸开花。
天空也突兀地出现了道道裂痕,空中的明月也摇摇欲坠。
四周崩解的这么厉害,小稚肯定就在周围。
果然在下一刻,任意看到了泡在湖中心的小稚。
他在水中越沉越深,没有丝毫抵抗。
任意叹息一声,跳入水中将他拽上了岸。
他趴在岸边猛烈的呛咳,大口大口的喘息。
“又被吃了?啧啧,瞧瞧身上这伤,是打算自杀?”
说完这句话,任意的心中有几分疑惑。
这一切……怎么感觉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