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府
南风庭
“燕燕,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文君他家境不好,又无母族帮扶,其养母还是农户出身,秉性必然粗鄙,那样的人多数是不讲道理的,我怕你将来吃苦,若婆母尖酸刻薄,处处不讲理,是个撒泼打滚的,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呀!”劳殇锲而不舍的再三劝道。
这句话,萧燕燕在劳殇这里都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阿母~,您放心,文君阿兄都与我说过了,纳亲之后,我们会一直留在鱼凫城长住,而且,他的阿母也断然不会习惯这里的生活,决计不会来鱼凫城打扰我们的生活,哪怕只是来看一眼,便也是匆匆就走,也就不怕被婆母为难了,您就放心吧!”
劳殇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劝说,只是无奈轻叹一声!
不过,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刻意瞒住了萧燕燕,并没有言明。
而这个时候,艳娘也带着萧素素巴巴的跑来为萧燕燕添妆了。
这母女俩最是两面三刀,一副变化莫测的脸,说翻就翻,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装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哟!夫人您在呢!妾身给您请安了。”艳娘笑吟吟的给劳殇福了一个礼。
说到底,妾室不过是服侍主子的奴仆,没有身份地位可言,见了当家主母,自然要规规矩矩行礼。
包括萧素素,也得恭恭敬敬的向劳殇与萧燕燕福礼。
劳殇只是冷着眸子,伸了伸手,示意母女两个起身说话。
“可是公爷让你们来的?”
“并不是,听闻少主子即将与郡侯纳亲,特来恭贺,送来一份薄礼,还望夫人笑纳。”艳娘笑脸盈盈的回话,然后又挥了挥手,上来两个仆子,将几个匣子递在母女二人跟前。
待她将那匣子一打开,竟是一堆金银首饰,虽然不算奢华,倒也珍贵。
母女两个不屑于顾,她们不受宠,也不曾得到过萧盼山什么赏赐,甚至连少师府的中馈之权都交给了艳娘,但劳殇母家有实力有钱财啊!这些小玩意儿,她们基本都是拿去赏下人的。
可见,这艳娘与萧素素只是来走个过场,想探听探听什么八卦罢了!
“有心了,阿姚,便赏你了。”劳殇淡漠的将这些金银首饰又转送给了身边儿的仆子。
艳娘与萧素素两母女俩见状,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她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儿,将这些珍贵的东西赏给了奴仆。
劳殇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她的脸嘛!
虽然这份礼不算奢华,但至少珍贵,虽然不是用心挑选,但那也是值钱之物,可她说赏奴仆就赏奴仆了。
一个不受宠的女人,还有什么脸面摆架子啊!
艳娘、萧素素母女两个人的脸色顿时便不好看了。
而那奴仆竟然也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还连连向劳殇道谢。
艳娘与萧素素母女两个的脸色顿时一沉,黑了又黑。
二人相视一望,脸色瞬间转换,再次笑脸盈盈贴了过去,一副讨好之色。
“想来是夫人嫌弃我等送的礼轻了,无妨,先前公爷还赏了我们院里许多古珍奇玩,夫人若不嫌弃,我便命人再挑选一些更好的送来。”
“那倒不必,你的心意,我与燕燕心领了,若无他事,你们这便退下吧!”劳殇毫不客气的撵客。
艳娘的脸色铁青,但依旧要做出一副温顺贤德的模样。
“夫人勿怪,此来,便也是公爷的意思,如今少主子即将与咱们鱼凫族郡侯纳亲,这可是大喜之事,得风风光光,故而,妾身觉察出,夫人您的院子里一定是缺人手的,所以此来,便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忙帮的上的,夫人莫要嫌我们粗手笨脚才好。”
“奴仆多的是,眼下还不需要什么人手,你们且回去吧!若有需要,我自会派人去请。”劳殇急着撵客,就是怕留下她们二人,会在萧燕燕的院子里暗中捣鬼,以她们母女二人的品行,萧燕燕的这场婚礼必然不会安稳的就这么过去。
“这……夫人,这可是公爷的意思,若夫人就这么遣妾身回去了,只怕公爷会怪罪。”艳娘不死心的死缠烂打,非要留下来帮忙。
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会有这等好心。
劳殇瞧着这母女俩的架势,还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当初,她便是相信了两面三刀的艳娘,才导致她最终流产,落得个不孕不育的结果,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只有燕燕这么一个孩子。
这种恨,她能记一辈子,要不是因为萧燕燕还幼小,又因为没有实质证据,她便早就将艳娘这蛇蝎女人给乱棍打死了。
“公爷怪不怪罪你,又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赶紧走吧!”劳殇冷呵一声!
而这时候的萧素素却委屈吧啦,哭兮兮的拉着萧燕燕的小手,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阿姐,我好舍不得你呀!如今你与郡侯纳亲在即,过几日便要离家了,将来咱们再见面的机会便少了,再也不像现在这般,可以宿在一起说说体己话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若这个家中没有阿姐陪伴,那家中便少了一份欢愉,以后再想念阿姐,想再见一见阿姐,便难了。”
“无妨,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萧燕燕假装不经意间抽开萧素素拉着她的手,神色淡漠却又挂着一分不带感情的笑意。
萧素素不死心,非得死乞白赖的拉着萧燕燕的手,想要留下来陪着她直到出嫁。
“阿姐,你这般不愿我伺候在你身边儿,便是嫌弃我蠢笨了,如今阿姐纳亲礼在即,我怎能独享安逸,必要为阿姐做些什么?我舍不得阿姐,想留下来陪一陪阿姐,哪怕几日也好,以后阿姐离家,我便一人独守孤寂,我真的舍不得阿姐。”
萧燕燕不由得冷笑一声!再次抽开手。
这母女俩的鬼心思多着呢!自然得防着的。萧燕燕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容忍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在她的婚礼上动手脚。
“阿妹有兄长罩着,又有幼弟们看护,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珍贵的很,又怎会孤独呢!何况,我以阿妹这份从小长大的情意,自然不会辛苦阿妹为我操劳纳亲礼的事,以免累坏了身子。”
“唉!这话说的,少主子又是从何说起呢!阿妹照拂阿姐也是应该的,如今你们姐妹便要别离,作为阿妹,能为阿姐添妆也是应当的,也不枉费你们从小长到大的情意,她也是一片真心,少主子莫要推拒才好。”艳娘笑吟吟的说着,眼神还不自觉的悄悄往里屋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