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与阿娇各自在心里为明锦的付出打抱不平。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已早知晓,多谢你辛劳跑这一趟。”妇人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态面对那管事的,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管事的心里气的暗自问候了明锦十八代祖宗。
区区一个农户出身的妇人,低贱粗鄙,也配在他面前装清高。
瞧瞧这破败的房舍,一屋子的草药味儿,穷的都要吃土了,还厚着脸皮在他面前装大爷。
不过,也奇怪,阮文君不是已经官升郡侯了吗?按理,应该不缺钱的,哪怕缺,也会有那些个溜须拍马的官宦奉承,巴巴的送银子献媚才对,怎的,他母亲却过的如此清贫、凄苦?
尤其是那妇人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双手厚厚的老茧,脸上的沧桑,黝黑的肤色下,无不说明,她的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和困难。
难道?他们母子不和?还是说,阮文君嫌贫爱富攀附权贵,便不认家中穷母了?
呵!有意思,这次可谓是不虚此行,意外的让他抓到了沅文君的把柄!
他这可是活脱脱的不孝子啊!
没想到,阮文君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此事若拿去做做文章,阮文君还不得分分钟被他拉下马!
管事的附和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的道:“辛苦到不辛苦,就是郡侯也忒不尽心了,您是他的阿母,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亏待自个儿的老母亲啊!”
妇人与阿娇两个闻言,挑了挑眉,相视一望。
就凭他这句话,便能断定,这萧家派他来的目的了!
呵!挑拨离间,撺掇他们母子失和,想从中作梗,让阮文君家宅不宁啊!
不过,这么做,他们萧家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妇人虽十分厌恶这种作风,但依旧保持着一抹淡漠之色。
“这孩子啊!从小就感情淡薄,但心性耿直,哪里能那么细心,只要这孩子忠心君王,便是好的。”
“是呢!兴许郡侯一心操心国之大事,有所忽略也是有的,郡侯乃我族最勇猛的大将军,功绩自不必说,衷心君王更是没的说,我家大少主子也是知礼数识礼节的好孩子,兴许是纳亲礼在即,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竟忙的未曾派人来问候夫人,也未曾告知此等大喜事,幸而我家夫人替着操心,怕大少主子忘了向您报喜,才派了我来告知夫人。”
“郡侯与我家大少主子相识两年之久,我家夫人也几次提醒过大少主子,必要回来探望夫人,需得亲自来尚京城拜见,可也不知他们小年轻在忙些什么?一时耽误了,想必夫人也还没有见过我萧家大少主子吧!唉!年轻人,总是记不住事儿,您可莫要介怀。”
妇人抽了抽嘴角,呵!这张巧嘴,可真是没得说。
“是啊!这些孩子,年轻不知事,将来还得劳烦你们夫人多多教导,唉!我这把老骨头了,也是管不着他们年轻人的事儿了,只盼着他们日子过好便成。”
管事的闻言,却见她脸色阴沉,似有不悦,想来,这农妇是将他的话放在了心里。
便笑道:“是呢!只是,我家大少主子近日因纳亲礼之事而忙前忙后,恐不能亲来拜见,索性您也是要去鱼凫城的,便也不急一时。我家大少主子从小娇养,性子不大沉稳,眼界宽广,自有一番容人之量,夫人见了必会喜欢。”
阿娇闻言,眉头挑了挑,他这明里暗里的明示他家少主子娇贵不懂礼数不知道先拜见长辈,反而还要长辈亲自去见她,又性子清高脾气怪癖,既无尊卑又无度量,句句都在损他家的少主子,又句句指责他家少主子无规无距不懂礼数。
看来,此人还真是来挑拨离间,让她们婆媳不和、母子不睦啊!
这管事忠心的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敢上门来撺掇?
那妇人也是历经半生坎坷的智慧之人,脸上多是无尽沧桑,写满了对这红尘的看淡与无谓,自然也不可能是那蠢笨之人,也猜得到这管事的言外之意,只怕这背后指使他的人,品性十分的恶毒。
妇人顺着管事的意思,面露一丝愤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虽然一句话也没有,但那怒气值足以证明了她此时此刻对阮文君与萧燕燕的愤怒与不满。
阿娇见状,假意去搀扶,劝慰:道“您莫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想是郡侯忙于事务,萧家大少主子又为纳亲礼太过于操劳,便抽不出空来亲自拜见您,萧家自是懂礼数的,您瞧,这位萧家管事不是亲来报喜了嘛!”
管事的见状,赶紧附和:“是呢!是呢!小辈们不懂事,但萧家长辈们是知事的,不然,我家夫人也不会派我来报喜。”
妇人假意被阿娇劝住,余怒未消的坐了下来。
“哦~!不知您尊奉的是萧家哪位夫人?”
见这管家如此肆无忌惮的往萧家嫡女身上泼脏水,那自然不可能是萧燕燕的亲母了。
估摸着,一定是萧家某一位恶毒的妾室,想拆散萧燕燕与阮文君,所以才派了这个不知狗头嘴脸的管事来拱火挑拨。
管事的不疑有他,连忙说道:“我家夫人正是我家公爷的心尖宠——艳娘。便是她,命我前来向夫人您报喜,因不敢失了礼数,所以不能怠慢了夫人,这原也是小辈们不懂事,还请夫人莫怪。”
管事的先将艳娘高高捧起,再将萧燕燕暗讽一回。
妇人与阿娇不由得再次扯了扯嘴角,这人怕是机灵鬼投身,还真会添柴拱火。
“你家夫人倒是个知礼数的,不愧是你家公爷的心尖宠,也不怪人人看中。”
“是呢!”管事依旧保持一抹规矩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既然你大老远来了,便留下来吃顿便饭吧!若不嫌弃,多住几日,在尚京城游玩游玩,也不枉来这一趟。”
嫌弃?呵!自然嫌弃了,这破地方,脏乱不堪,破败的跟个破庙似的,他可不想在这地方多待一秒。
“夫人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不宜久留,还得速速回去回禀,还请夫人勿怪。”
“也罢!我便不勉强你了,阿娇,送客。”
阿娇微微颔首,向萧家管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管事的心里含着不满,虚假的露出一个笑容。
一般大户人家送客都有赏银奉上,他们家可倒好,不知人情世故,连个珍珠贝壳都见不着,说撵客就撵客。
呵!果然是穷苦人家,无知农妇,不知礼数,粗鄙不堪。
走出院落后,那管事的瞬间就不装了,老脸立马耷拉了下来,跳上马便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