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上次回来，朝着俩人砸了轮椅。
顾董到现在看见他那破轮椅还心里犯怵呢。
他不动声色，淡淡开腔:“禹川说你的腿好了?既然腿好了，也不需要坐这个破轮椅了吧。”
江羡:“我喜欢，我乐意。”
苏夏发现了，他男朋友有点帅，这一点跟她自己非常的相像。
顾董看向苏夏:“就是你，让我两个儿子闹得不可开交?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呢，结果……切。”
言语里的居高临下和鄙夷怎么也掩盖不住。
苏夏听出来了:“就是你?那个有老婆还哄骗别的无知小姑娘结果把人害死，就连亲儿子也不忍的渣男?我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美男呢，结果……切。”
顾董:“……”
顾禹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笑，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能笑话自己的老子啊，除非是不想活了。
顾禹川深吸一口气，拼命将自己的笑意给压下去。
想笑又不敢笑，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顾董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就你这样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我们顾家的家门的!”
“你们顾家的家门是黄金做的吗？谁都想踩一脚?”苏夏说完，从大塑料袋里面翻出来一包辣条，开始啃。
顾董愣是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女人，他真不知道江羡这个小王八蛋看上这个女人哪点了。
“江羡，你是从哪里找的这个没有礼貌、没有素质、没有道德、疯疯癫癫的女人?”
江羡回答:“苏家。”
顾董简直一口气快噎死了“……”
苏夏阴阳怪气:“你有礼貌，你有素质，你有道德，你不疯癫，你见到皇帝你怎么不行礼呢？”
皇帝?谁?
顾董明白了，她说的是自己。
不是，她在综艺上扮演了几回皇帝，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顾董觉得自己可不是小孩儿，不会陪着她胡闹。
他冷冷开口:“江羡，立马跟她分手。”
“不分。”江羡十分果断。
“既然你不分，我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你就别想要了。”
“不要了。”
江羡满不在意。
“好!执意跟我作对是吧？那我这就把你赶出顾家。”
“好的，拜拜了您。”江羡转动轮椅就准备离开。
顾禹川这回真的坐不住了。
“爸，不能放他们离开!”
顾禹川摆摆手，成群结队的保镖涌了进来，团团将两个人围住。
江羡挑眉:“这是干嘛?”
“江羡，作为你的父亲，我自认为待你不薄，顾家对你不够好吗?你看看外面那些普通人，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跟牛马一样工作，而你一出生就是人上人，什么也不需要做就有钱花，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顾父语重心长。
江羡抬眸看向他，眼神没了笑意，像是有化不开的寒冰。
他将零食交给苏夏，缓缓站了起来。
他走向顾父，个子很高，又有些瘦，视觉上看着比顾父高出一截。
顾父第一次看见他正常的走路。
无端的生出几分惧怕，小孩儿长高了，他也变老了，然而往昔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根倒刺扎在两人的心口。
他无法将江羡看成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仰头看着他喊爸爸的小男孩。
“您还记得我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顾父色厉内荏:“如果不是当时你嚷嚷着要吃糖，怎么会被绑架？怎么会连累你大哥？你还有脸跟我提。”
江羡现在都有些想笑，一肚子话憋在心里，到了嗓子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有的，真的没有的。
江羡不想跟他浪费口舌了。
滴了一声，电梯开了。
一位貌美的妇人穿着红色吊带睡衣走了出来，整个人性格又妩媚，骄傲的像一只孔雀。
他视线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江羡身上，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有些嫌恶，疾步走过来道:“你怎么又来了?”
江羡每次看到顾禹川的母亲，总是会想到自己的妈妈。
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
“你的腿好了?”
顾夫人震惊不已，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面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说话?”她声音已经有些愠怒，举起巴掌就要打他。
江羡那一瞬间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的画面，女人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要抬起她的手打过来，像是对待一个家生奴仆一样。
顾禹川和顾父总是会冷眼旁观，从不阻拦。
这一次，江羡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推开她。
贵妇人愣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还手，被顾父扶住的一瞬间，眼神冷漠的看了过来，含着不悦、探究，厌恶、鄙夷……
一双充满各种情绪的眼睛，是江羡年幼时最不想面对的噩梦。
“你居然敢还手?”她声音拔高。
“为什么不敢还手？你这个刻薄的老鸡婆!你他妈你打谁呢？”苏夏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这才注意到苏夏。
“你骂谁?”
“我骂你!老鸡婆，老鸡婆，老鸡婆，老鸡婆，老鸡婆，穿的跟个母鸡一样!还耀武扬威的!”
“你再骂一遍……”威胁的话还没说完。
苏夏呵呵一笑，“听不清是吧？听不清，等你死了我刻你碑上。”
苏夏一看她的刻薄相就知道，这个人没少欺负江羡。
“你……”
顾夫人气的直翻白眼，什么美貌了，气质了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顾禹川生怕苏夏把他妈惹怒了，回头真的进不了顾家家门儿。
连忙开口缓解:“妈，夏夏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下楼了呀？你不是在睡觉吗？我送你上去睡觉吧。”
苏夏无辜脸:“没有开玩笑哦。”
顾禹川:“……”
真的求她别说了，闭嘴吧。
苏夏才不管捏。
“我不睡!江羡你居然敢还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顾夫人上去就要打他。
苏夏挡在他前面，反手给了她两巴掌，顾夫人都被打懵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你敢打我?”她愤怒。
顾禹川急忙拉住他妈。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在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