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今日与额驸一同见了额驸的阿玛达尔汉亲王,并接见了众多科尔沁王公,因而不曾陪伴在皇帝身侧。
等回来知晓此事后,和敬颇为痛快,笑道:“若不整治一番,降了位份杀杀她们的锐气,还让她们以为大清的后宫是蒙古做主不成?”
又笑道:“娴嫔素来看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如今她的妹妹位份与她相同了,只怕她知道之后更加难受。”
不知道还能不能绷得住人淡如菊,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假面。
只是转念一想,和敬又蹙眉道:“也是便宜她们了,到底是占了出身蒙古的便宜,否则这样冒犯高位,早如海答应一流一样被禁足了,又岂会带她们来木兰围场?”
晋嫔还是富察家的嫡女呢,不照样在失了宠爱之后没有挤进这出行名单里。
嬿婉喝了一口奶茶,轻笑道:“须知物以稀为贵,如今宫中只有她们二人出身蒙古,皇上要恩泽蒙古,自然只能施恩于她们二人了。若想解决此事,自然是釜底抽薪才好。”
和敬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令娘娘的意思是,宫中的蒙古妃嫔多一些才好。”
嬿婉笑着摇摇头道:“多不如精。”
都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若是都送进宫,那岂不是作孽?
她凝神道:“我听闻你们部落的寨桑之女,已经二十又四,曾经许配过两次人家,但未过门男方便暴毙了,因而落得个克夫之名,婚嫁十分艰难,也常有人背后闲言碎语。”
寨桑是“宰相”的音译,已经是科尔沁王宫中的高位,仅次于达尔汉亲王罢了。他的女儿在科尔沁的地位,便也只逊于达尔汉亲王之女,也就是二阿哥的福晋。她婚嫁不顺,自然也不算什么难打听的消息。
和敬点头道:“确有此事,厄音珠容貌颇佳,只是运道不大好,寨桑根敦还在想法子给她找夫婿,只是,”
和敬叹气道:“男子续弦还有机会能如芝麻开花一般,岳家节节高。女子却格外艰难些,尤其落了个克夫之名,便是下嫁也难寻到什么好人家。”
岂止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嬿婉心道,豫妃前世过了两年的确又找了个夫家,只是未婚夫婿再次暴毙,又在草原被背后指指点点了六年。
直至她年届三十,得了草原喇嘛“命格贵重,寻常人承受不起这样的福气”的判词,才被送入后宫。
奈何以三十的“高龄”入宫,又得了一番后宫嘲笑。可说起来,那时的如懿、海兰都已经四十余岁,又凭什么嘲笑比她们年纪轻了许多的厄音珠呢?
豫妃虽为人莽撞些,但到底是自己人,这一世嬿婉便预备提前拉她一把。
和敬若有所思道:“厄音珠的确合适,只是她这克夫之命——”
到底皇帝是和敬的亲阿玛,又对她千宠万惯,和敬自然在乎皇帝的性命。
嬿婉盈盈一笑:“汉史之中,张负的孙女五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唯独陈平娶之,之后扶摇直上成为了开国重臣,大汗宰执。就是汉朝皇帝也从不忌讳寡妇,都说是该女子命格贵重,先夫压不住才会早逝。”
“我看厄音珠兴许也是命格尊贵之人,才会有如此奇遇。自然,此事不得不慎重,婚嫁之事也要厄音珠自己与其父母愿意才是。不如先透些风声过去,看塞桑是何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