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掩埋在岁月里
作者:欢宫神羽   大秦:悟性逆天的我,长生了最新章节     
    这把戏甚是无趣,李明基本断定母亲和妹妹皆是巴甫洛夫的忠实追随者,如驯犬一般训练他爱的条件反射。

    实际上训练个十数年的确有效,只要她们张开臂膀,李明就下意识往前凑,忍也忍不住。

    李明不得不怀疑这些年来自己忤逆甚重,也与在家中被严加管束有关,他人窝里横,他只能窝外横。

    拥抱甚是短暂,李明刚欲松开,林雨冷冷道:“莫要敷衍我。”

    爱亦是不能敷衍的。

    李明只得又搂紧了些:“妹妹我爱你!”

    林雨让他搂了好一会,终于用力回抱了一下,而后笑着拍拍背:“我也爱你。”

    李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两个颤巍巍崩裂的汉字:“忠仆!”

    他决定将这两个崩裂的字嵌入画作的恰当位置,凌云兄弟不也是互为忠仆么。

    林雨怅然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在床边坐了许久,毫无睡意。

    “兄长太可怜了,我定要好好守护他。”

    兄长幼时其实很听话,七岁那年祖父意外离世,对他的冲击极大,从此便有些失常,沉默寡言暴躁乖戾,并且具攻击性,时常被夫子、差役带去训诫。

    严重之时一度丧失言语能力,便是那段时期依照大夫建议开始习画和音律的。

    大夫说兄长的状况并不多见,属于情感过激反应,但他的严重程度甚为罕见,也许能好,也许不能。

    从后续的情形来看,显然是未能好,变成了过激症,母亲说兄长从此差不多就是个疯癫之人了。

    他倒是喜爱绘画,也有些天赋,不过艺术追求始终也不太正常,围绕着暴力、惊悚题材打转,创作的故事大多令人毛骨悚然,有些画作简直不忍直视。

    兄长喜欢用相机记录日常,尤其热衷于给她拍照,许多照片拍得幽暗邪魅,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当然,兄长是不觉得自己有病的,反倒觉得他人皆有病。

    这么多年来,林雨一直保守着一个秘密。

    祖父死后不久母亲就告知她,兄长其实并非亲生,而是祖父抱回来给她抚养的。

    这太令人震惊了,兄长很可能与林家没有血缘关系?

    “若有血缘关系或许更糟,若他是祖父的私生子,那岂不是乱了兄长我的辈分?”

    不过母亲很笃定很坚决地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我疯了不成,会让同父的兄长叫自己母亲?”

    至于兄长是祖父从哪抱回来的,为何抱回来,她却言不知,祖父逝了也无处可问了。

    帮忙抚养一个婴孩,竟然不知从何而来,这说法听起来就怪异。

    如此一来所谓孪生自然是假的,母亲说当年觉得龙凤胎会令人艳羡,正巧两个孩子年岁相仿,心一热就如此登记并对外宣告了,并无特别缘由。

    想不出特别缘由非如此做,但果真仅是如此吗?

    “这于你们也无坏处,能够增进兄妹情谊。”

    母亲不止一次这般强调。

    无论如何这些秘密都不能让兄长知晓,免得心理负担增重,天晓得又会闹成何样。

    今日夜间交谈过后,感觉兄长又变了,有些让人放心不下。

    “他的内心定然很苦痛。”

    兄长对现状愈发不满,而能力却有限,即便作为妹妹的她,也不认为他有能力将自己筹划的那些内容真正地创作出来。

    “空想是容易的,硬要去做自身能力之外的事,苦痛也将在预料之中。”

    林雨坐在黑暗里,长长叹了口气。

    “太难啦。”

    夜深人静绘制画卷,孤寂得好似一人在荒野中漂泊,没有浓烈的喜爱或渴望作支撑,着实难以长久坚持。

    《凌云学府》尽快问世的前提是筹划获得编修认可,自然要竭尽全力地展现画艺和讲故事的本领,分镜技法与风格尤为重要。

    天微微亮时,李明已经设计了几页分镜。

    其实分镜稿在戏曲前期筹备中也甚为重要,为了更好地与乐师、舞美交流,不少名伶会在文字脚本基础上画出示意图。

    李明往昔就喜欢这般做,而且做得不错,据他所知中夏外邦戏曲界不少知名名伶擅长手绘,梅兰芳、程砚秋、卓别林、百老汇等等的绘画素养皆不错。

    成龙每场戏曲的关键打斗,也都先亲手一丝不苟地把动作设计画出,对比视觉效果,下足了功夫才开演,绝非临场发挥。

    陈佩斯画功欠佳,但也会以小涂鸦勾勒出意思,相当卖力的模样。

    最喜欢看图说话的外邦人就更不必说了,名伶不会画两笔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搞艺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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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打算直接以戏曲形式演绎故事梗概,虽说角色扮相和唱词都尚未最终敲定,但不妨碍以舞台的调度法先画出初步构想,而后逐步充实细节。

    他听得多演得多,自认为在这些方面有着比同时代戏子都更深刻的感悟和技巧,实际情况也的确这般。

    戏曲虽然历经一番起伏,诸多名段诞生于明清时期,但时至当下依然未能完全褪去旧有的痕迹,和曲艺一样仍在持续演进中,而越往后两者越是相互借鉴。

    比如先前的一场戏,戏子根据情节进行场次安排,或繁或简较为中规中矩,近来则逐渐引入舞台的全景、特写等概念,热衷于以破格或者无格形式展现情节的戏子越来越多。

    这个趋势很快会造就新的风尚,再过数年戏曲术语都将与舞台艺术融合,考虑的是站位和眼神流转,一场戏基本等同一段立体化的舞台片段。

    李云目前就是跨越这数年的发展阶段,以舞台思维先构思了几场调度。

    他倒不担忧班主或者观众难以接受,这是无稽之谈,当年中原地区接触外来戏曲时,差距可不止三年五年,也没见谁看得眼花缭乱,反而如痴如醉。

    其实某些编排和理念未必皆是首创的,但多个此类元素有机组合、巧妙运用却是开先河的,应当能引起班主的重视。

    但也得做好碰壁准备,万事开头难,华夏戏曲界竞争激烈,成功有很大机缘成分,同一个故事换个人演的效果可能大相径庭,最终得观众说了算。

    至于《风云传奇》往哪登台,李云将目标瞄准为“京城名戏楼”。

    “京城名戏楼”是京城上座率最高的戏曲舞台,上演过许多着名的曲目,例如《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西厢记》、《长生殿》、《桃花扇》等,观众以文人雅士为主,据说生意最好时京城四分之一的文人墨客每周都必到此听戏。

    《风云传奇》想一举成名当然最好能直接在名戏楼热演,都身怀绝技开挂了就得这么敢想有雄心,李云可没耐心老老实实从街边的小戏楼开始打拼。

    名戏楼对作品题材有要求,戏曲必须符合戏楼三大主题之一:忠义、情爱、侠义。

    这三个主题是长期对观众调研的成果:“最触动心灵的是忠义,对自身最关键的是情爱,最喜爱的是侠义。”

    原则上作品能关联一条就行,《风云传奇》却完全契合这三个要求,忠肝义胆也是忠义,儿女情长也是情爱,行侠仗义当然也是侠义,配对成功。

    其实所有的英雄侠义戏曲都符合这些,所以名戏楼的作品长期盛行侠骨柔肠。

    忙了几个时辰,李云已经有些乏了,今日的构思工作到此为止。

    他推开窗深深吸口气,窗外世界仿若水墨的,一股清新的空气伴随晨曦涌进屋内。

    一眼望出去太和殿就在不远处,隐约能分辨出飞檐上的瑞兽和琉璃瓦,其他的还看不太清。

    而远处是金碧辉煌的天坛祈年殿,依旧庄严肃穆。

    “一眼能看到两个名胜,这地段真不错,在京城算是一流。”

    京城是天子脚下,靠近燕山,据说是因为古代有诸多 ** 在此建都,就叫这名字了。

    战时京城有许多防御工事,战后被重新规划,大量文人墨客便到此聚居,各种高雅艺术、文化配套应运而生,后来许多宏伟建筑也建在这里,于是逐渐成为华夏最繁华、最具文化底蕴的区域。

    春天时他作过一幅画,前景是桃花,中景是已完工的颐和园,远景是长城,色彩调得淡淡的,后来卖给画商赚了些润笔费。

    李云转身拿出宣纸和毛笔,对着窗外尤其是京城的大街小巷连画了十几幅。

    “如果想重回书画本行,什么京城,叫近水楼台更合适。”

    另外同样闻名的琉璃厂也在京城,《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的仿作已经在流传,是镇店之宝。

    因为这些文化场所存在,京城拥有大量配套的书画铺子,文化艺术气息也颇为浓厚。

    另外西洋大使馆也在这,以前李云陪父亲去办过通商文书。

    “等时机成熟了,还是要出去看看的。”

    关于这个新家族,他继承了不 ** 异的记忆,这几日偶尔琢磨,越想越觉得玄乎。

    比如他有关于祖父的记忆,但没有祖母的,这个家族里没有一点她的踪影,连父亲都未曾提及,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个人。

    还有就是母亲,同样不曾存在过,他和妹妹就如同凭空出现的。

    也可以说这个家族好像一直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