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关于“boF战队,Echo私生活混乱”的帖子不断发酵,舆论的压力很快就给到了【第五人格】官方赛事组。
程至启看到帖子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上午十点了。
boF战队内部交流群内。
视频通话中,卡卡满眼焦急的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不是,你们都看到帖子了没?我草了,这一波是不是冲着池余来的?!”
另一边,猫酒也着急忙慌往行李箱里塞衣服,“鳖孙子,敢动我兄弟!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他妈一肚子坏水。”
“那酒吧的事情都他妈过去多久了,居然还有人翻出来。”
“那视频.....,一看就是假的。不会真有不长脑袋的相信吧?!那真是纯傻逼一个。”
“哎,你们有没有人联系到池余啊?”卡卡将手里的衣服随手丢到了床上,担忧道:“过年那天,池余就没在群里抢红包,这个时候,他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说着,卡卡伸手拍了下自己的乌鸦嘴,深呼了一口气,不敢再多说什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程至启和盛安愿加入了群聊。
看到俩人的时候,卡卡和猫酒几乎是同时喊出声,“程队,安愿姐!”
加入群聊的第一时间,程至启神色凝重的无声看着视频里的卡卡和猫酒,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开口说话。
通话视频里,盛安愿正坐在电脑前,满眼焦急的似乎在跟谁联系。
短暂的沉默几秒,卡卡忍不住焦急开口,“不是,程哥,安愿姐,你们.....,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微博上的帖子了吧?”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在做局,直接演都不演了,直奔着咱们战队来的。”
“咱们是不是该发个声明什么的,澄清一下啊!”
听到卡卡这么说,猫酒也有些坐不住的认同的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背后这孙子很明显就是冲着池余来的。”
“酒吧啊!那他妈都多长时间了,这都是早有预谋了!”
“现在帖子下面有多少人在骂池余啊!在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一回事啊,要不我开个号,叫上我身边之前玩的还不错的兄弟,为池余澄清一下!”
然而,随着猫酒和卡卡的话音落下的瞬间,程至启突然出声打断,“行了,这件事现在不是俩该考虑的事情。”
“我来是通知件事,返程的日期提前了,你们俩人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晚上九点之前必须赶回训练基地。”
闻言,卡卡愣了下,神色有些茫然,“明天?不考虑?”
视频里,猫酒坐在椅子上也有些不明所以。
看着俩人呆滞的神情,盛安愿停下手里的动作,满眼疲惫的单手扶住了额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关于微博上的那个帖子,我跟程哥今天一早就看到了。”
“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而且帖子下面混杂着很多混淆视听的水军,而且舆论传播的太快了,就算是老板出面,她目前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说话间,程至启紧蹙着眉头,手指上夹着一支烟,眼底写满了不甘与愤怒。
身为战队的教练,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出现这种事情。
对此,卡卡垂下眼,想了想,不甘心道:“难道这件事就任由舆论这样一直发展下去吗?那池余怎么办.....”
“毕竟,当初的顾远不也是......”
因为深知舆论的恐怖,所以卡卡才会不由自主的开始为池余担心。
提起顾远,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当初的那场网络暴力有多么的可怕,哪怕是自诩天才的少年屠皇那也是自断双翼,跌进泥潭,敲碎了骨头后才硬生生的熬过来的。
至今没有第二个人能从舆论的压迫下,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所以,当曾经的那一幕再次戏剧般的上演,相同的手段,早有预谋的陷害,只是这次针对的人从顾远换成了池余,背后之人的用意显而易见。
因为,池余的家庭背景是最好拿捏的。
抛去所有的光环,在芸芸众生中,池余是战队中最普通的一个人了。
群内的气氛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后,猫酒犹豫着,突然出声问道:“那......Reset呢?他知道这件事了吗?”
闻言,程至启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的看了几秒,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开口道:“舆论传播的这么快,你们都知道了,他那么在乎池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盛安愿无奈又有些心痛的长叹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泛红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A市郊区的万华墓园。
临近下午的两点半,一辆出租车稳稳的停靠在了墓园外。
池余付过钱后,从后车门果断下了车。
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散落,洁白在的雪花在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墓园内异常安静,多日的积雪覆盖在墓碑上,远远望去,就好像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池余站在原地,神色淡漠的望着数不尽的墓碑。
有风吹过时,枝头堆积的簇簇白雪飘然落下,有些随着风吹落到了他的发丝上。
对此,他无动于衷。
半晌,池余抽回思绪,清澈的眸底没有一丝情绪,他攥紧手里的为爷爷准备的纸钱,迈着步子,缓缓朝里面走去。
墓园内,少年的消瘦的身影透着几分病态,寒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得凌乱,远远望去,他是显得那么的孤单,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少年挺拔的脊背,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坦然与决绝。
不多时,在一排排墓碑前,池余很快就找到了刻着“蒋正军”名字的墓碑。
墓碑前落了不少白雪,看来这段几天并没有人来打扫。
池余在墓碑前缓缓蹲下身子,目光落在“蒋正军”三个字上。
片刻,他嗓音沙哑,低声开口:“爷爷.....,我来看你了。”
看着面前的小小的一座墓碑,池余目光微颤,清澈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他颤抖着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拂去墓碑前的积雪。
冰凉的雪,将他原本就凉的手冻得红了些。
“爷爷......”说着,池余满眼愧疚的垂下了脑袋,一时之间脑袋里思绪万千,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不在了,他们都欺负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从脸庞滑落。
温热的泪滴落在墓碑前,很快便晕染开来。
说着,池余再也忍受不住的双腿跪坐在墓碑前,眼尾泛红,眼角挂着一滴泪,感受着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抽痛,他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坚持下去了。
“爷爷,视频里的人好像是我.......,可是,我好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他哽咽着,不顾嗓子的疼痛,委屈道:“那样的我......”
“爷爷.....,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最后一句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滴落。
此刻,所有回应池余的只有阵阵带着寒意的寒风,无边的孤寂,让周围的气氛都随之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池余死死攥住心口的衣料,低垂着脑袋,无助的哭诉,“爷爷,我等不到他了.....,我再也等不到他了.....”
“这样的我,已经配不上那样耀眼的人了。”
“可是爷爷......,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
他再也不可能纯粹的回到顾远的身边了。
网络上的污言秽语如烙印般死死的刻在了脑海中,只要想起顾远的瞬间,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就会反反复复提醒着他,视频的自己是又多么的不堪。
他的存在,只会害了顾远,更害了战队。
这一刻,池余跪在墓碑前,哭的泣不成声。
他没有办法。
他再也回不去了。
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都化为了泡影,他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再见顾远了。
哪怕顾远不在乎,可他也绝对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卑微的留在他的少年身边。
深渊赛事开赛近在眼前,池余比谁都明白为了今年的比赛,远哥准备了多久,期待了多久,这是远哥的梦想,他不允许自己破坏。
boF战队是顾远的心血,也是战队里每个人的希望。
他不能自私的毁掉这一切。
恍惚之间,池余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阵阵寒意席卷全身,口袋里的手机依旧嗡嗡的响着,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抹可怕的念头。
是不是只要他死了,这一切就会全部得到解脱。
下一秒,池余伸手蹭去眼角的泪,一只手缓缓伸进口袋摸索了一番,拿出了裴然给他配的药。
他将药一一打开,全部倒在了手心里。
望着手里的那些药,池余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那抹想法也愈发的强烈,他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池余忽略掉那些不断发来的消息,低头从通讯录找到顾清棠的电话。
他将手心里的药攥紧,拨通了顾清棠的电话。
一阵忙音之后,电话破天荒的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池余,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