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慕容菲的手,二人一路走出洞府,此时已过正午,正值烈日当头。
金色的阳光散在幽潭之中,仿佛将潭水染成了片片金箔,明晃晃的格外耀眼。
阳光透过远处的树林,细细碎碎的打在草地上,一阵阵微风拂过,像是金色的浪花,一浪一浪的潮汐在远处翻涌而来。
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任凭清风吹拂而过,沈东看着身旁如同鲜花一样绽放的慕容菲,心中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慕容菲下山已是数月有余,没有一丝一毫音讯的青衣师太,恐怕找她已经找疯了。
沈东答应先送慕容菲回去魂漓教,待到见过青衣师太,二人再做打算。
如果青衣师太同样,二人准备寻一处世外桃源,就此隐归山林。
自打穿越而来,沈东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能和心爱之人牵手,漫步在大自然的田野中。
放下心中所有防备,将一切杂念抛于脑后,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直走到谷口,沈东才将脚步放缓,转身看了眼谷中的一切,又嗅了一下谷中花草那清新的气息。
谷中的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之前无论好与不好的回忆,都随着今日出谷烟消云散。
一把抓起慕容菲的玉手,沈东这才神情坚定的向谷外走去。
“沈大公子,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骗人,说来听听。”
“真想听吗?”
“你快说!”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为什么?”
“傻丫头,当然是因为能和你,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
沈东一把抱起慕容菲,以他灵体境七重修为,慕容菲的重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抱着慕容菲,沈东幸福无比的置身草地中,竟然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慕容菲也是咯咯的笑个不停,双手兜着沈东的脖颈,沉醉在此刻的美好之中。
“咳咳……”二人正沉浸在自由的欢愉中,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东将慕容菲放下,这才看到身后出现一胖一瘦两个人。
他们相貌平平,都穿着一身蓝色长褂,样子寻常的如同路边的行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让人留意的地方。
唯一让沈东能感觉与众不同的,是二人在太阳穴处,都贴有一块膏药。
此时只见瘦子上前一步,眼神在沈东和慕容菲身上扫了两眼,随后伸出手指着沈东,一脸猥琐的说道:“新娘子留下,你可以滚了!”
慕容菲还穿着红色嫁衣,头上凤凰金簪闪着耀眼的光辉,随发髻插于脑后。
此时她淡淡的妆容,一双如水的眼眸,明亮清澈灿若繁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仙女下凡,美艳的不可方物。
沈东神色未动,只是嘴角若有如无的露出一丝笑意,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二人:
“二位可是这山中的强人?”
这二人身上没有半点元气波动,也不像谷中之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市井味道颇浓,要不是身上穿着略有寒酸,沈东还真觉得是遇见了哪家纨绔子弟。
那瘦子闻言噗嗤一笑,脸上的猥琐笑容更盛。
他叫张三,身后的胖子叫李五,他二人本是左家沟一大户的家丁,此番前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正是替主子去附近猎户那里收取野味。
刚刚途中偶遇沈东二人,顿时就被新娘子的美貌所吸引。
想着少东家颇好女色,如果能把这娇艳娘子捋回府内,主子一高兴,没准会赏他几十两银子,于是这才拦住沈东二人。
想起沉甸甸的几十两银子就要到手,张三心中一阵兴奋。
有了钱,他便可去寻凤凰楼的小翠,虽然她只认钱不认人,可几十两银子往那一甩,那小浪蹄子一准会一口一个大爷的,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看了看四下无人,他从身后抽出一只半尺来长的匕首,在手中装腔作势的摆弄一番,这才恶狠狠的说道:
“什么强人,少说废话,识相的把新娘子留下,爷爷这便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就别怪爷爷刀不长眼了!”
其实,敢在光天化日行凶,倒不是因为张三胆子大,只是他对自己主子有着过于盲目的自信。
要知道他家主子,可是左家沟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乡绅,光是三进三出的大宅,便有好几座,在左家沟的地位,绝对响当当。
就连那福元县的县丞,每次来左家沟督查赋税,也都是自家主子负责接待。
以前,他和主子没少干这等欺男霸女的事,即使告到官府衙门,也只是交些银两便可了事。
所以,要说张三干起这事,倒也是轻车熟路般,毫无半点顾忌。
凝视着张三手中的寒芒,沈东向慕容菲眨了眨眼睛,随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露出一脸惊恐。
“你们……你们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也不怕官府追查!”
要说这张三虽身无长处,可是论起眼力却极其敏锐,刚刚说话的时候,沈东和慕容菲只是眨了下眼睛,便被这厮无意捕捉到。
“这荒山野岭哪有什么官府,即便有也躲不过爷爷手中的匕首!嘿!嘿!嘿!”
只见他挥舞着匕首上劈下刺,脚下的马步姿势也是非常标准,一招一式中居然还有点练过的架势。
张三小时候颇爱舞棒弄枪,只是生活在这等穷乡僻壤之地,根本没有良师,他的那点底子,都是自己一点点摸索而来。
挥舞着匕首在沈东眼前‘嗖嗖’练了十几招,张三这才收回匕首,撇了沈东一眼,一副宗师模样说道: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和那小娘子眨眼睛了,说,你眨眼睛干嘛,是不是肚子里在憋什么坏水!”
沈东闻言一愣,暗道这孙子还真他么邪性,这么一个小动作都能发现。
他本想告诉慕容菲,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探二人虚实再做打算,可没成想那孙子眼贼的几乎让人发指,顿时心中尬的狠。
只是这孙子问得有些直接,沈东无语的挠了挠头,又冲着慕容菲一顿挤眉弄眼。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又眨眼睛了!”
“三哥我也看到了,他俩眉来眼去鬼鬼祟祟,一定有什么猫腻!”这回就算站在后面的李五也又看到。
“我劝你别耍花样,天色已经不早,抓紧回家还能洗洗睡了,否则让爷爷今天白刀子进去,你可就走不了了!”
张三双眼圆瞪,匕首在手中随意划了两下,只见下一刻,手掌上顿时鲜血如注。
“卧槽、卧槽!”张三疼的一阵呲牙咧嘴。
此时就连沈东和慕容菲二人,也都被眼前的情形彻底整蒙了。
“我擦,这孙子还真是个狠人啊,一言不合就砍自己!”
沈东搓着双手,真想让这哥们收下自己的大拇哥。
纵使他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像这哥们这么狠的人,砍起自己来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慕容菲见此情景也是一愣,完全搞不清这人究竟怎么了,就如同着了魔一样,竟然不由分说的给自己来了两刀。
完全搞不懂这人,他是在示威吗?
可他划自己干嘛?
慕容菲摇摇头,暗道这人还真让人摸不到头脑。
胖子李五见张三手上鲜血直流,顿时急的不行,赶紧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撕下一块碎布为他包扎。
“三哥,你这是作甚?就算你刀法一流,也不能割自己啊!”李五一边包扎,一边不解的问道。
“放屁,谁要割自己了!”
“谁他娘的偷摸把刀给老子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