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轮皎洁的皓月高高挂着空中,将整个城主府洒上了一片淡淡的灰芒。
此时在城主府别院,天字八号房之内,沈东盘膝而坐。
一天下来,沈东的收获颇多,战台上那一剑斩云的惊艳之姿,不但让他名动四方,更让他领悟了第四层剑之意境。
剑意,便是剑修用剑的最高境界。
能在一天之中领悟到第四层剑之意境,恐怕放眼整个云霄大陆,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然,沈东并没有沾沾自满,剑修一途无比艰辛,普通武者修炼,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剑修,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剑意本是虚幻之物,一切便要看修行者的内心。
一招领悟,不见得受用一生,沈东此时要做的,便是将剑之意境牢牢的巩固在心中。
沈东心中自是无比清楚,意境这东西,虚无缥缈,最重要的便是身心的感悟。
正是知道感悟起来极为不易,所以沈东无比珍惜这次机会。
闭上眼,沈东将全身放松下来,此时此刻,只要他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
将感悟的剑之意境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每一遍都有所不同。
一直到破晓时分,天边朝阳就要升起的时候,沈东终于将剑之意境感悟透彻。
“这第四层剑之意境,终于领悟透彻!”
沈东目光炯炯,此刻,他便是随手一剑,都可以将剑意幻化于无形之中。
剑出剑落,无形胜有形。
上层的剑意,可以没有任何剑招,单凭一种意境,便可以杀人于无形。
心念一动,惊雷之剑带着一股嗡鸣之声呼啸而出。
“唰”
一道剑光在沈东眼前瞬间飘过。
与此同时,远在沈东房间百米之外的一处假山上,一个黑衣人正隐藏在一堆乱石之中,监视着沈东所在的房间。
随着沈东出剑,一阵微风在黑衣人身前吹过,紧接着,黑衣人只觉得的面罩一松,整个面罩瞬间被划开,却没有伤其分毫。
那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身子一颤,整个人逃命一般的飞身离去。
化气成意!
沈东一剑没有破坏房间内的任何物件,甚至连屋外的一草一木都未曾伤及。
却偏偏可以将黑衣人的面罩划开,可谓是将剑意已经练到了极致。
一剑可透万物,伤人于无形,这便是化气成意。
沈东此时的化气成意,已经登峰至极。
“监视我了一夜,也该回去休息了!”
见黑衣人惊慌逃走,沈东神色微微有了动容,凭借此时的剑之意境,沈东想要杀他,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然而,沈东却没有下手,城主府危机四伏,这一夜之间,他便感知到有几股势力,曾经在暗中监视他。
对于那个黑衣人,沈东也只是敲山震虎,没有搞清其背后势力的真正来意之前,沈东也不想节外生枝。
……
半个时辰后,沈东梳洗完毕,独自一人在城主府的别院之中闲逛了起来。
说是城主府的别院,其实就是城主府的后花园,这里占地数百顷,楼宇庭院、湖泊竹林,一时间看得沈东眼花缭乱。
顺着竹林中幽静的小路,沈东先是转到湖边,随后又乘上了扁舟。
“这城主府果然气派,能在凉城之中有这么多大的宅院,这城主倒是会享受!”
船夫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者,闻听沈东所言,顿时脸色一变,赶忙小声说道:
“公子这话,在老朽身边说说便罢,要是传到城主府的家丁或私军耳中,怕是会遭来杀身之祸!”
站在船头,看着颇为平静的湖面,沈东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老者善意相劝,不是没有道理,城主府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却是暗藏杀机。
许是想到了什么,沈东转身看向老者:
“都怪这景色太过迷人,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还望老人家不要见怪!”
“年轻人,看你年纪不大,听老朽一句劝,这城主府不是那么好待的,如果有机会,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
沈东干脆坐在了船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哎,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不懂?听我的便没错,远离这是非之地,好好生活,你年纪小,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千万不可一时失足空留千古恨……”
老者划着桨,佝偻的身子仿佛被岁月压弯了一样,好似历尽了世间沧桑。
“不瞒老人家说,此次参加比武大会,我非但不能走,还必须要坚持到最后。”
望着湖面上几只来往的轻舟,沈东突然也有种无奈之感,即便城主府真的是龙潭虎穴,他都不能后退半步,事关慕容菲,容不得半点商量。
“年轻人,容老朽再多说一句,这里与其说是城主府,倒不如说是上官家族的私地,此番比武声势浩大,想必皇城之中都会有所动作……
这凉城啊,恐怕今后都难以太平了!你若信我,还是明哲保身,早做打算才是,老朽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说话间,老者已经将船摇到岸边,将船身靠在一处木桩旁边。
沈东身子纵身一跃,身子便轻飘飘飞上了岸边。
再次看向老者,沈东恭敬的一拱手:
“多谢老人家的提醒,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此番心意,我沈东领下了!”
沈东当然知道,这老者绝对不是城主府的下人,能和他说这么多,必是这凉城之中另外几家势力。
至于是哪家,沈东也没必要纠结,既然人家是好意,那么他收着便是。
看着沈东的身影缓缓消失于岸边的竹林之中,老者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此子确实心思聪慧,仅凭借几句话,便可断定自己的身份,这倒让他怎么也没想到。
“老夫冒死潜入城主府,该说的也都说了,至于他听不听,就和我没关系了!
李长空,你答应过老夫的,可不要食言!”
随着老者的喃喃自语,他的整个身体瞬间消失,只留下身后一叶扁舟在湖中微微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