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这座宁静的墓园,墓碑静静地矗立着,它们的轮廓在强烈的光线下变得锐利。
杨岁站在董园园的墓碑前,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静静地铺展在墓碑前的地面上。
他仔细地观察董园园的墓碑。墓碑由普通的石材制成,可能是花岗岩,表面略显粗糙。
墓碑的正面中央,刻着董园园的名字,下面是她的生卒年月。
【1998.3.6-2024.6.21】
没有发现异常。
生卒年月都是对的。包括姓名以及一些简单的生平也都是对的。
联盟有董园园墓碑的影像资料,是诡影树事件发生后,当天拍的。陆渊调出来对比了一下,发现一模一样,没有产生异变。
墓碑前,或许摆放着几束已经有些枯萎的鲜花,颜色不再鲜艳,花瓣边缘开始卷曲,明显已经摆放了一段时日。
应该是董园园的父母来看过了。
不久前才来看过死去的女儿,今天却认为女儿还没有死去。
陆渊读取联盟内的心理医生与董园园亲戚的对话记录。
董园园的亲戚们都没有否定那是董园园的墓碑,也承认他们参加过董园园的葬礼。尤其是董园园的父母,甚至记得火化董园园时的事情。
但他们还觉得董园园活着。
陆渊能理解神像的强制信仰能力,但还真无法理解这种明显矛盾的认知修改。
怪不得吴垠一直说:诡异不讲道理。
这样的确能省去很多事情,尤其是在和其他人解释的时候。
杨岁站在董园园的墓碑前看了一会儿,向前两步凑近了一点。身体前倾,头靠到墓碑旁边,屈指敲了敲墓碑,听声音。
“实心的。”
“你个脑瘫玩意儿!董园园怎么可能藏在那里面!”陆渊被杨岁的行为给整笑了。
“怎么不可能呢?”杨岁理直气壮。
他又检查了一下墓碑,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还把墓碑下面装骨灰那个盒子给掀开了。
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一切都太正常了。
但是在这场事件中,一切都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现在要是董园园突然出现,杨岁反而觉得合理一点。
但什么都没有。
这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墓地。
“试试邀请函。”陆渊提醒道。
杨岁拿出跟染血一样的信封,取出那张诡异的邀请函,拿在手中。
“喂!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
“我来参加婚礼,看看新娘子和新郎官。顺便帮你们布置婚礼现场。”
“不要工资!”
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太阳依旧炙热。
杨岁用那个信封稍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调侃道:“我感觉是时间问题,气氛不太对。一般恐怖故事和灵异事件不都发生在晚上吗?”
“这中午大太阳的,哪个鬼敢露面?”
“还12点呢。晚上9点你就回鬼屋了。”陆渊吐槽道。
“那这调查就不严谨了。时间因素可没法忽视。”杨岁皱眉道。
杨岁扬了扬手里的邀请函。
“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啊?”
“不知道。资料上没说。”陆渊回答后给了个建议:“要不你把它贴到墓碑上试试。”
杨岁依言照做,把邀请函拍到了墓碑上,用手按住,等了半分钟。
没有反应。
他又换了个位置。
还是没反应。
十几分钟过后。
整块墓碑都被他用邀请函拍过一遍了,但就是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难道婚礼时间没到就不能参加吗?”
杨岁不甘心,又开始尝试各种手段。
包括但不限于把邀请函当做卡一样插进了这块墓地石板间缝隙里。划破自己的手,让血流到邀请函上,并涂抹到墓碑上。
这块墓碑就是没有反应。
“要不把董园园的骨灰放进过来试试。”陆渊给燕廷发了文字信息。
下午。
董园园的骨灰送过来了。杨岁把它放到了他应该在的位置。
还是没反应。
他又一次动用自己的想象力,尝试各种手段。
直到太阳落山也没出现异常。
杨岁快要破防了。
探测不到诡异,整块墓地都没有异常。
但偏偏邀请函上的地址是这块墓地。
最不正常的地方却这么正常。
“你说他搞个冥婚那么有时间意识干什么啊!”
回到诡屋,杨岁在自己的卧室里打字吐槽。
陆渊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命运的奴隶说,你今天的调查不会有结果。我们确实白忙活了一天。”
“唉。”杨岁躺在床上轻叹一口气,而后恶狠狠道:“我就应该拿着那个命运硬币,亲自问!”
“而且这怎么能算是白忙活呢?我们经过实践与尝试,只是没得到有用的线索。至少现在这个结果是我们自己实践得出来的,而不是命运指引出来的。”
陆渊笑了。
“说的也是。”
杨岁拿出那个邀请函,放在手里反复把玩:“你说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她都是个诡异了,还挺有仪式感的发邀请函。”
“谁知道呢。”陆渊也是一头雾水,但他还是说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说实话,这场婚礼抛开诡异不谈,感觉跟正常婚礼没什么区别。有邀请函、有时间、有地点,关键是她还是提前发邀请函,挑选的还是个良辰吉日。”
“那确实。”杨岁赞同道:“我看过那些鬼故事里也没有这么有仪式感的冥婚啊。”
“七夕那天我们把那些人控制住。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参加婚礼!”
“办法多了。”陆渊随口说道:“能在梦里参加,还能直接传送过去参加。还有最坏的一种情况,不参加婚礼的会直接激怒董园园,被杀死。”
听到陆渊最后一句话,杨岁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那怎么办?放他们参加婚礼有风险,控制住他们也有风险。”
“啊啊啊!”杨岁抓了抓脑袋:“好烦啊!”
“那是什么事不用你操心。我们能想到的燕廷也能想到,让他抉择就行了。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干,没必要给自己上压力。”陆渊很自然的说道。
“还真是。”杨岁觉得陆渊说的很有道理,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但很快他的脑子中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咦?话说她的婚礼我能参加吗?”
听到这个问题,陆渊愣了一下。
“应该不能吧。都没给你发邀请函。”
“等等……”
“你没有邀请函啊!”
“这邀请函是别人的。我们拿着肯定什么用都没有啊!”
杨岁也愣住了。
对啊!
邀请的不是我啊!
陆渊骂骂咧咧道:“我早应该想到的!”
杨岁担忧道:“那怎么办?她只邀请了那几个人,那我们不是想救都救不了。”
“我们可以拉上一个有邀请函的人试试水。”陆渊建议道。
“那我还是没邀请函啊。”杨岁依旧是愁眉苦脸。
忽然,他眼睛一亮。
“欸,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