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炎冷眸瞥向陈洪:“连你也觉得朕无法召集天下兵马?”
陈洪闻听,登时便跪了下来,摇头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刘炎颇为气愤:“只是你觉得朕的调令,会是鸡毛令箭?各地藩王不响应,丢了皇家的脸面?”
陈洪跪地不语,表情难堪至极。
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一个劲地劝皇帝慎重。
调集藩王成立联合军,虽然能够震慑敌国,但这些藩王如果响应的话,这么多兵马进驻京都,也会生乱。
他们不响应,更是给皇帝脸上抹黑。
刘炎却是非常气愤,一摆龙袍,冷冷道:“京都几度沦陷,各地藩王充耳不闻。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只想坐享其成。”
“朕岂能允许?”
大乾国泰民安,也就罢了。
如今风雨飘摇,这些人也不管不顾,大乾养这些藩王又有何用?
刘炎非常清楚,他的天子令在这些藩王看来,就是鸡毛令箭。
但他就是要趁此机会,杀一杀这些藩王的威风。
听从调令的藩王,刘炎可以不追究。
但那些不听从天子令的藩王,刘炎正好以此为借口,待冬围之后,便向这些藩王动手!
这一次,他就是要试一试这些藩王的反应。
国家危亡之时,你们都不伸出援助之手,待朝廷缓过气来,刘炎便有理由,开始进行削藩了!
“陛下,圣明!”
陈洪倒是没想到,皇帝考虑得这么深远。
其实陛下早就料到这些藩王压根不会响应,只不过趁此时机,给这些藩王安插一个不听朝廷号令的罪名而已。
刘炎长叹一口气,道:“朕知道,京都危局靠这些人压根无法破解。眼下也唯有枭儿还有点办法。”
“对了,圣天观那边,最近有没有新消息?”
刘炎忽然问了一句。
他非常清楚,兵力上,大乾和北凉压根不是对手。一旦北凉三十万兵马压境,大乾几无还手之力。
不过大乾还有一个镇国神器。
便是圣天观的火药。
如果这个东西真能大面积铺面生产的话,说不定大乾能在兵力极少的情况下,战胜北凉,最起码形成威慑之势,是不成问题的。
眼下,刘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枭的火药上了。
“额……”
陈洪没想到陛下会问这个,当即如实回禀:“目前,尚未听说圣天观有什么新鲜事。”
正在此时,殿外一个太监迅速前来,拱手禀报道:“陛下,蒋冲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刘炎摆手道。
很快,蒋冲来到了殿内,拱手道:“陛下,圣天观出事了。”
“什么?”
刘炎不由得眉头一拧:“圣天观出了什么事?”
他刚刚还在提圣天观的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蒋冲眉目着急,拱手道:“就在今天下午,圣天观那边传来一阵巨响。臣潜带人前去查探,发现是圣天观的火药试验场,发生了爆炸。”
“三名方士被炸死,还有二十七名方士受伤!”
刘炎浓眉大怒,紧皱着眉头怒问道:“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刘枭这是怎么搞的?”
圣天观本是刘炎的私人修道之所,之前也偶有炼丹炉炸响的事情发生,但这种事不至于如此大面积的受伤。
最多也就几个方士被炸,受些重伤而已。
如今圣天观还被炸死三人,二十七人受伤?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三国冬围就在眼前,北凉来势汹汹,京都没有多少兵马抵抗,刘炎还指望着刘枭旗下的圣天观,能弄出一些不得了的火雷,威慑敌国呢。
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圣天观他可是交给了刘枭。
一开始,刘枭的火药弄出来,的确让刘炎叹为观止,觉得刘枭以方士炼制火药的方法还可行。
但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是要干什么?
蒋冲拱着手道:“听圣天观的方士说。好像是前段时间,武王给了他们新型火雷的研究方案。还下了死命令,务必要让圣天观在冬围之前,把新型火雷实验出来。”
“圣天观的方士,日夜赶工,不想竟发生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刘炎闻听,瞪大了浓眉大眼,喝道:“这个混账东西,也太急功近利了吧?”
他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刘枭那小子搞的鬼。
他是弄出了火药,并且因此炸死了司马徽。
但这玩意威力也太不受控制了吧!
这还没上战场,自己人先炸死了三个!
这可如何是好?
尽管这些方士并非朝廷的人,而是刘炎私人腰包养活的一群人。
但这事如果传出去,那在京都,也是足以引起动荡的大事!
“消息走漏了吗?”
刘炎长叹了一口气,问蒋冲。
蒋冲摇头道:“事情才发生不久,应该还没走漏。”
“嗯。”刘炎点了点头:“传令禁军,立马封锁圣天观,切勿让里面的消息走漏半点。”
“是!”蒋冲立马领命。
一旁陈洪什么话都没说。
圣天观的事,是武王惹出来的祸,皇帝明面上严加训斥,但一转身就命人封锁消息。
显然这是要护犊子。
重新落座龙椅,刘炎还有些不放心:“传令下去,明日朕亲自前往圣天观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说到这,刘炎停顿了半分,又补充道:“明日一早,你就去武王府,叫上刘枭一块去圣天观!”
“是!”蒋冲点头领命。
……
回到武王府,已是天色渐晚。
苏清歌早已在这边等候多时,见刘枭的车驾进了王府,这才跟着过去拱手见礼。
“下官苏清歌,见过武王。”
承接父亲的职位之后,苏清歌一直恪尽职守,想要光耀苏家的门楣。
这次皇帝特旨,让她给武王看病,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免礼吧。苏太医请进。”
刘枭下了马车,便招呼苏清歌进入正堂。
苏清歌背着药箱,让随行的人止步,孤身一人来到了刘枭跟前。
见她如此认真地忙活着,刘枭笑道:“苏太医,其实我真没什么病,只是父皇着急了。我看你就走个形式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陛下特意嘱咐下官,要好好给武王诊治的。伸手……”
苏清歌准备好了药箱,落座在刘枭的对面。
刘枭只好伸出手来。
苏清歌的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上,认真地把着脉,许久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美眸。
“王爷,您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啊……”
没等苏清歌说完,刘枭的另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苏太医,本王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