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可不是好东西。

    在离开之前，白波兵对离石城中的百姓极限压榨。

    “请给一条生路吧。这是我们最后的口粮了。呜呜呜。”

    “请白波壮士饶恕我........”

    “白波壮士。我家家徒四壁，现在生计艰难。如果没有口粮，我一定熬不过这个冬天。求.......”

    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百姓哭泣的声音，以及白波兵肆意妄为的声音。

    韩暹下达的命令，一粒粮食都不能留下。

    倒是没有掳掠妇女之事，倒不是白波心善，而是他们早就做了。

    整个离石都没有几个漂亮女人了。

    经过一天时间的准备。

    后天上午。韩暹以外甥任勋为先锋，引五千精兵先走，自己率领五千精兵断后。

    万余精兵以及白波家眷，大量的粮食辎重居中。大队人马沿着大道，浩浩荡荡的往北方而去。

    留下一座充满了绝望的离石城。

    此刻已经是春天，但春寒盛甚，宛如寒冬一般。

    飞雪连天，寒气逼人。

    韩暹用兵也是有章法的，派遣了探子，探听四方动静。

    但不如张霸高明。

    绵延不绝的山峰之间，一座山谷内。

    立着三座村庄。

    张霸的三千五百精骑在这里埋伏，与百姓相安无事，悄无声息。

    中军大帐内。

    张霸身上穿着常服，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笑着与坐在左边位置上的田丰说话。

    中间位置放着一个燃烧旺盛的火盆，火焰温暖了帐篷。

    忽然，满头雪花的典韦，手按剑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明公。韩暹中计了。”

    张霸露出喜色，然后呼出了一口气，转头对田丰说道：“田公。韩暹出了离石城，等同绵羊。”

    “杀他，可以说是兵不血刃。”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田丰谦虚，躬身行礼道：“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不敢居功。”

    田丰的功劳自然是要表彰的，但不是现在。张霸不再说话，站了起来，左右捏了捏手腕，对田丰道：“田公。你将五百骑，带着夫人、驽马，前往离石。”

    “安顿百姓。”

    “我去砍下韩暹的人头，稍后与你会合。”

    “是。”田丰站起来，躬身应是。

    随即，双方便分头行动。张霸唤来亲兵，披上重甲，翻身上马，手持马槊，率领典韦、许褚等三千精骑，沿着小路，往东南方向而去。

    “哒哒哒！”

    铁蹄践踏过积雪，宛如一头发狂的巨大的公牛，横冲直撞，气势过人。

    这一战，乃牛刀小试。

    迎刃而解。

    ..............

    “哒哒哒！！！”

    白波兵以及家属，摆成长龙，沿着大道向前。说是大道，其实狭隘。

    这里毕竟是吕梁山。

    随着张霸铁骑的启动，散布在大军外围的白波探子，立刻感觉到了铁蹄的震动。

    快马似疯了一般，飞驰而来。

    “韩”字旌旗下。韩暹手持丈八大枪，身披重甲，随着大军前行。

    探子飞驰而至，神色惊恐道：“将军。西北方向发现铁骑，听声音至少三千骑。”

    “你说什么？”韩暹惊愕，随即惊恐，然后震怖。

    “快，快回去离石！！！！！”韩暹先是大叫，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不可能，他们回不去了。

    而镇守城池的白波精兵，才有战力。在野外的白波，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张霸铁骑的对手。

    那个正面击破阵斩左贤王的张霸。

    那个孤军六千，深入关中纵横。战果丰硕，又平安回来的张霸。

    怎么可能是对手？

    在这一刻，韩暹后悔了。

    彻底的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落得这样的下场，我还不如之前就答应张霸的条件投降了。

    尽管有可能被杀。

    但也有可能活下来。

    现在是死路一条啊。

    韩暹虽说慌乱，但任勋还算冷静。

    “哒哒哒。”任勋率领十余亲兵，飞驰到了韩暹的面前，行礼道：“舅舅。左右是死，不如勒兵与张霸交战。”

    “道路狭窄，连列阵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与他交战？”韩暹打了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不少，茫然的看着四面山峰，问道。

    任勋默然，然后叹道：“舅舅。我去杀了妻妾，然后将前军，与张霸决一死战。”

    “你保重。”

    说罢，他便调转马头，率领十余骑兵走了。

    真是壮士，一去不回了。

    “勋儿！！！！”韩暹顿时痛彻心扉，大叫了一声。然后，他一咬牙，大叫道：“来人。去把我的妻妾女儿全杀光了。”

    “不及车轮高的儿子也杀了。”

    “高过车轮的， 给他们环首刀，与汉军交战。”

    “是！！！！”亲兵们呆了一会儿，才大声应是，转身下去了。

    不久后，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张霸好色，天下闻名。为了避免妻妾受辱。

    韩暹自己就动手杀光了。

    “白波们。在大贤良师的时候，我们就与汉天不共戴天了。今天汉军来袭，我绝不投降。”

    “希望你们与我同心协力。”

    韩暹举起了丈八大枪，刺向天空，厉声大叫道。

    “是。”许多白波眼神闪躲，但也有许多白波毫不犹豫的大声应是。

    因为队伍太长，又没有立足之地。白波韩暹、任勋等大小头目，各自为战。

    “哒哒哒！！！！”不久后，马蹄声响起。雪山颤动，积雪摇摇欲坠。

    似要崩溃。

    白波精兵是长蛇阵。

    汉军也舍弃了密集阵形，化作了六个小队，从六条小道飞驰向白波精兵的长蛇阵。

    典韦与张霸一起，许褚独自将一队。

    这二队乃是袭击蛇头与蛇尾。

    其余四队是袭击蛇腹。

    张霸与典韦，与韩暹的二三千兵马相遇。这二三千兵马散布在道路上列阵。

    是小长蛇阵。

    张霸则是一柄长矛，直插蛇腹。

    “我乃张霸也。韩暹冥顽不灵，死路一条。白波兵丁，你们何必与他一起赴死？”

    “我以大将军之名号起誓，降者不杀！！！”张霸在铁骑之中，举起了手中的丈八马槊，厉声大叫。

    如雷音，似虎啸。

    带着绝强的压迫力，卷起漫天的风雪，铺天盖地的袭击向这二三千白波兵。

    韩暹与白波兵震怖。

    张霸！！！！！！！！！！！！

    那个天下无敌的人来了。

    亲自来了！！！！

    谁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