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坐在浴桶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袭白色长裙的少女端着木盆走进来，他是第一次看玄鸦扎双马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开口：“怎么让你来了？”

    玄鸦努力让自己不紧张，她放下木盘学着炎黄四女的模样拢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小声道：“氏族那些小女孩看到首领会紧张，笨手笨脚......”

    话音刚落，她往前走两步差点就被脚下的木盆绊倒，还好拥有图腾战士的反应能力，踉跄之后站稳了。

    陈风忍不住笑出声，“还是别强求自己做什么，你是部落统领，这种事不适合你做，你坐下，我自己来就行。”

    玄鸦摇摇头：“以前在雷鸣山，我能做好的。”

    听玄鸦提起雷鸣山，陈风感慨了时间过得真快，雷鸣山一战过去快两年了，玄鸦从死里逃生的奴隶，一跃成为部落统领。

    倒完热水，玄鸦主动拿起麻布给陈风搓背，陈风没有再拒绝，只是开口问道：“做你自己就行，别学她们几个，你学不来，看起来很奇怪。”

    “嗯。”玄鸦给了一个回应，沉默了片刻继续才小声道：“不好看吗？”

    认真评价，陈风觉得玄鸦现在的模样起码符合地球现代女孩的及格线，巫药改变了体质和皮肤，脸骨基本在十三四岁就定型了，没那么容易改变。

    “反正我觉得你穿战甲好看一点。”懂不懂时装加成的含金量。

    玄鸦手停下来，她想了一下，放下了麻布，转身跑了，“喂，你怎么做事做一半就跑了？”陈风喊了一句。

    “我去换战甲。”

    陈风拍了拍额头，不愧是原始时代的女人，想法单纯，说干就干，穿一身战甲，不像是要搓背，像是要干架。

    ......

    初冬的黎明很少看到朝霞，天际线边缘绝美的朝霞无人欣赏，陈风站在器氏族哨塔上眺望西面，很快一群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

    陈风知道古砺他们肯定是缩短了睡觉时间，提前赶路来了，除了伐罪营的三队骑兵，还有二十多个涂山营战士，他们不是骑兵，但能骑马，骑着涂山运输用的马匹跟上来了。

    氏族大门拉起，器氏族的大门，学习早期夏部落，使用绞盘吊起，青源城新建的城墙厚度会超过两米，到时候造推拉式的城门。

    古砺脸上明显有一丝倦色，陈风拍了拍他的肩头，“别废话了，先去休息，器氏族的人会喂马，争取明日恢复精力。”

    “首领，那些人还没打过来？”古砺多问了一句，陈风望向东面，“按照他们的行动速度，至少要明天才能到。”

    古砺明显精神还比较兴奋，“首领，他们晚上还要在草原上过夜，那我们骑兵夜袭，冲营就跑。”

    陈风知道玄鸦以前经常带古砺他们这么干，草原地平，原始氏族扎营没想向夏部落那样放置拒马，营地暴露在草原平地之上，很容易被冲。

    “我和玄鸦商量一下，你小子快去休息。”陈风冷了脸，古砺嬉笑一声跟着其他人去器氏族提前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今日无战事，陈风在器氏族转了一圈，器氏族的基建比阔野和火原氏族差太多了，只有一条排污渠，水源主要依靠井水和北面那条弯月河。

    这地方确实不适合长期生活下去，器氏族迁徙是正确的选择。

    除了基建差，器氏族另一个问题就是小聚居，他并不排斥各氏族小聚居，毕竟自己在华夏西域，大杂居小聚居就是特色，但那是现代地球。

    部落首领还是希望各氏族尽快融合有共同信仰，凝聚力才强，器氏族的底子，北坡氏族和雪巨狼氏族两个氏族房屋都凑在一起，这里明显比其他区域干净，院落布置更好。

    雨祭司不适合搞建设，器氏族迁徙到火原之后，陈风打算送几个学堂结业的学子过来，解决这些问题。

    来到北坡氏族一个小院落，陈风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木马上挥舞小木刀，模样跟北坡姐妹有点相似。

    他带着两个祭司侍女走进去，身后的少女主动说道：“首领，他是北坡族人，青源那两位北坡女孩的弟弟。”

    夏花她们的弟弟？

    陈风还没走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看到陈风怔住，随后扯着嗓子大喊：“母亲，首领来我们家了！”

    院落虽小，屋内布置还不错，该有的东西都有，北坡女人还端着枸杞水放在桌上笑呵呵说道：“夏花她们说，首领就爱喝这个。”

    老子一点都不爱喝！要不是张若雪她们老是觉得陈风身边女人太多，潜移默化认为陈风以后会虚，每次都会给陈风上枸杞。

    北坡双胞胎可真闲，他决定回去好好给那对双胞胎找点事做，首领表面还是要装作温和，“你家没男人？”

    夏花母亲神色黯然，“他去年在战场上战死了，我不想找男人了，就肚子带着冬雪。”

    “冬雪是他？”陈风指着女人怀中的小男孩，夏花、秋叶、冬雪，这一家人还挺会起名字，少了一个春，多半是第一个孩子夭折，这不是无端猜测，这个时代孩子能顺利长大就很幸运了。

    小男孩瞪着乌黑大眼偷看陈风，听到首领提到自己，他挣脱母亲怀抱，有模有样见礼，“北坡冬雪见过首领。”

    陈风微微一笑将小男孩拉起来，“看起来比你两个姐姐聪明，”

    北坡女人知道首领平日对族人温和，主动问了一句，“他姐姐也是这么说，首领，我们北坡氏族的孩子能去青源学堂吗？”

    “可以。”陈风下意识说出口，随即发觉不对，他记得很早之前，各地氏族的孩子都可以去青源学习，通过学堂初考就能进入。

    北坡女人看首领神色变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拉过孩子，“首领，我一时间高兴，这孩子喜欢打架，以后肯定是要上战场。”

    陈风摇摇头：“你既然不打算再找男人，这孩子就是你们这一家唯一的男人，等这孩子长大了送到青源来。”

    说完陈风喝了一口热水，起身离开，身后两个祭司侍女小碎步跟在陈风身后走出院落，见首领停下脚步，两人赶紧停下。

    “青源学堂只有七个器氏族的孩子，千人大氏族，只有七个，器氏族至少有二十个名额，你们说，是器氏族的孩子太笨了？还是有人不愿意让其他族人的孩子掌握知识？”陈风说完转头看向两个祭司侍女。

    两女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首领，我们不清楚。”

    陈风嘴角笑容依旧，“希望你们是真的不知道，等战事结束，我会亲自去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