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你带领涂山族人跟我在鹿角湖跟猛犸氏族一战，而后追随我在涂山跟三氏族血战，最后一次你我并肩作战，是在黄羊谷浴血........”陈风一字一句说着。

    涂山石山浑浊的双眼逐渐清明，陈风来到他面前，手放在他紧抱的双拳之上，“首领，你都还记得呀！”

    “不会忘，也不敢忘。”陈风轻声回道。

    涂山石山低垂头颅，声音哽咽，“可我已无力跟随首领出战，每日躲在这小房间里，再也听不到部落的战鼓声。”

    陈风缓缓摇头，他对着屋外低吼了一声：“近卫！”

    “在！”

    “起鼓！”

    “起鼓！”

    近卫的战鼓在屋外响起，鼓声震动，沉重鼓声慢慢激昂，远处涂山城的城墙上有人吹响了号角，鼓声与号角声交织，震散了天空的阴霾。

    “部落万胜！”

    不知是谁起头，从涂山石山的小院，到涂山内城，最后是涂山外城，由胸腔形成了怒吼让世界感受到了人类血液的温度。

    “万胜......”涂山石山再次昂头已是泪流满面，他以为首领将他遗忘了，直到自己腐烂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

    陈风将晃晃悠悠的涂山石山搀扶住，“这次春祭，你本该晋升为将军，考虑到你身体问题，希望你明年能好起来，他们都在等你。”

    涂山石山猛地抓住陈风的胳膊，“首领，将军什么的，我不在乎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石山日夜想见到首领，只求一件事。”

    男人灼热的目光，让陈风心头一震，他隐约猜到了什么，“说吧。”

    “给我巫药，我想再为首领，为了部落冲杀一次。”涂山石山紧紧抓住陈风的手腕，满脸渴求。

    陈风低头不语，涂山石山的暗疾，如果安心养病，部落还有云丸，至少还能活三五年，服用巫药上战场，可能就是最后一舞了。

    “首领.......”

    看到涂山石山的目光逐渐黯淡，陈风终于开口了，“涂山石山听令！”

    涂山石山这一刻心脏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他后退一步重重抱拳单膝而跪，“涂山石山在！”

    “命你为东征副将，统涂山营，三日后率涂山营归入东征军。”

    “涂山石山领命！”

    .......

    三日后，涂山两营在涂山石山带领开拔，他们将穿越火原抵达青河中游驻地，与先锋伐罪营和赤焰营汇合。

    陈风带领近卫队伍前往竹山，在竹山，没想到遇见了书院龙蜥商队，走进竹山流水小院，熟悉的倩影正蹲在圆滚滚的柚子面前低语。

    轻声走过去，陈风还想偷袭，女人突然转身，“哇呜！”

    陈风倒是没被吓到，而是诧异林玥瑶居然发现了自己，他伸手揽住林玥瑶的细腰，“你怎么发现我来了。”

    “我说感觉，你信吗？”林玥瑶眉目间有俏皮之色，她一到竹山就会释放少女天性那一面。

    “女人第六感吗？”

    “也不全是。”林玥瑶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她们来这里快十年了，岁月根本没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其中缘故她们私下讨论过很多次，矛头都指向陈风。

    陈风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他还不打算说，林玥瑶没不追问，“你怎么有心情来竹山了？”

    “医学院的问题。”

    部落要开设医学院，本想放在书院里面，后面考虑到地区发展问题，林玥瑶主动要求将医学院放在竹山。

    “你见过竹草了？”

    林玥瑶点头，“他刚从雷鸣山那边回来，为了消炎药物，他冬季跑到了雷鸣山以北三四百公里的北荒原，差点没命。”

    “他倒是跟竹清一个性子。”陈风无奈一笑。

    身后响起竹清的声音，“首领，我现在出现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两人转身看到独臂的竹清皆是一笑，“我们刚还提到你了，昨日我见了白芊芊，她告状了，说你又不安分了。”

    竹清咧嘴傻笑：“首领，我只是跟纵目氏族去看看了瘴气山没进去，这不算是冒险吧。”

    “能让你去瘴气山，纵目氏族有进展了？”陈风好奇道。

    竹清点头：“他们前些日子抓到了几个猿猴，准确说应该是猿人，智商不低，他们可能是从瘴气山那边过来的，拓荒营想从他们身上找到在瘴气中生存的方法。”

    部落有小麦之后，开拓者对南面的探索进度减缓了，现在能找到了眉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院内厨房方向，竹娘跟两个少女走出来，“首领，你们别站在那聊了，我弄了全笋宴，你们边吃边聊。”

    “好，听闻竹娘自创的全笋宴是部落四大宴之一，还还没吃过呢！”陈风笑道。

    竹清帮腔：“首领肯定不会失望的。”

    深夜，桑梓和涂山牙牙黏在林玥瑶身上不下来，陈风无奈只能找个房间，过一个寂寞的夜晚。

    早春的浓雾还没散去，陈风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推开窗，看到胡子拉碴的竹草被战虎撵着满院子跑，楼上窗户边，桑梓和涂山牙牙在那肆无忌惮地笑。

    喘着粗气的竹草蹲在陈风身边，陈风刷牙同时瞥了他一眼，竹草丝毫不在意首领的眼神什么意思，激动说着：“首领，我在北荒原遇见了一个小族群，在他们那找到了好东西！”

    “嗯........”

    “我认为那玩意有杀菌消毒的作用，如果实验能成，比大蒜素更适合军用，方便携带，大蒜素没办法长期保存，这个缺点就能被解决。”

    陈风心无波澜，很多药草都有微弱的杀菌消炎作用，这两年竹草一直想找到比大蒜素更好的杀菌药物，四处奔走，时不时写信回来，说发现了好东西，可惜后面结果都不太好。

    “首领，这我肯定不会看走眼！”

    “噗！”陈风吐掉漱口水，“你这两年为了这事拉下了太多东西，部落要建立医学院了，我建议你还是先跟云音系统学习一下，过两天她就会跟后勤队伍抵达竹山。”

    “首领，我不想参与那些，那不是我想走得路。”竹草固执摇头，他觉得自己精力有限，只想在一个领域发光。

    陈风没有强求，“医学院要在竹山建造，你喜不喜欢不重要，你得出力，这些年为了支持你，云鹰那群人被你折腾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