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白苍岭在广西南宁市西乡塘区,是一个农贸商业区。本书中白苍岭是人名。
下午六点,还是那四个人,还是那个房间。
“我有个问题,马车不是更快吗?你们为什么总是用牛车?”叶天总能找到一些很刁钻的角度。
“是那个家伙拉的,我懒得去找一匹马了。”林跃指指趴在床上的小牛,它一直都在这,只是一直没啥动静,所以没被注意到。
“这东西还没贵宾狗大,还能拉车啊?”牛牛听到了这番言语,抬起头来哞了一下。
“它是能变大变小的,哎呀,算了咱继续。”
三人下一站是镇海(上海),这里一直是翔鹰的重要港口城市。
牛车车厢不大,但是很精致,两边各有一排可以折叠的座位,左右两边还有窗。他们就这样子坐在两边。
林跃注意到一个现象,方草和林屿总是相互盯着对方,他起初以为只是车厢内实在没啥可看的,于是盯着活人而已。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方草有时会回头从窗外看风景,但是林屿还是一直盯着对方。
“儿啊,你怎么了?干嘛老一直盯着人家。”他碰了一下林屿,小声的问道。
“啊,没事,没有的事…”林屿的脸有点红色漫了上来。
太明显了,太明显了!估计前面拉车的牛都能看出这是什么情况。
“啧啧啧,怎么,有想法啊?那你别和我挤一起了。”他猛的一下把林屿推到了对面的座位上,林屿反应很快,变回鸡的样子“紧急避险”了。
古代车马慢,几人硬是在车上晃了一个月才到镇海。这次的目标是百鸟之神白苍岭,她盘踞着镇海。
“嗯,不过我必须得说明,她现在还活着呢,她对我意见挺大的,其实。”林跃忽然回头望了望窗外,这是一个很令人感到奇怪的动作。
白苍岭的宅邸很是气派:一棵巨大的树上盘踞着一个大理石材质的“鸟窝”,树干内部已被挖空,和鸟窝的内部连成一个主体。即使是放到现代风格也依旧前卫,现在这个建筑是镇海市市政府。
“白苍岭啊白苍岭,几百年没见你,你给我整这好活是吧?”站在这个鸟窝的广场前,林跃不自主地感叹道。
忽然,几枚飞镖落在几人跟前,定睛看上去是几片金黄色的羽毛,样式来说明显是圆鹰的羽毛。
“许久未见啊同僚们,光临寒舍有何贵干?”鸟巢上出现一个洁白的身影,很明显那是白苍岭。
“你就这么待客的?”林跃一只手放到刀柄上,气氛很是紧张。
上面的白苍岭眯了眯眼,忽然换了一副态度,双手化作羽翼从上面飞了下来。
此时,终于可以看清这位“同僚”的模样:身高约,身披鹤氅,白发梳成高马尾并一直垂到腰上,枣红色的瞳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撮红色的挑染,这使她活像一只丹顶鹤。
几人被连拉带扯地请到了天台,预想中的战斗并没有爆发。随即他们坐下来喝茶,不过怪异的事,坐下后双方距离足足有五米,说话都要提点音量,明显的是,这是对方在烦自己突然动手,五米的距离足以她做出反制手段。
“几位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一改之前向几人发动攻击的态度,和颜悦色的对着面前挤在一起的三人——那条长椅并不宽。
“我直白说了,交出在这的一切,然后你爱滚哪滚哪去。”林跃一直端着茶杯没敢喝茶,他知道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在人间的神都是阴险狡诈的,他不能确保给自己这一杯东西里没掺点什么其他的。
“不要。”这个回答很是简短,也在人意料之中:“还有你那杯东西真没掺其他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你这翻脸速度也太快了,我不得不怀疑你。”
“这不是因为小草来了嘛,我和她是闺蜜。”
“不,我和你不熟。”
“…………”这份沉默来自于在场的四人。
“不是吧,你对她有想法?”
“卧槽!姛!”这话是林屿说的。(无任何歧视,本人立场是不理解但尊重)
“…………”这父子俩真的很善于把天聊死。
“我算是给你脸给多了,你知道我为啥看你不爽吗?”白苍岭把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后眼神一扫,充满了杀气。
“当时上面分神兽,我一只没分到就算了,你却分到了两只,还有一只是圆鹰神!就这种东西落在你手里,只能是暴遣天物!”这个理由很简单。
“我?”林屿指了指自己。
“原因那么简单,你一个副神还想和我们抢神兽是吧?那么宝贵的资源落在你手里才是暴谴天物吧?”
“去去去,我不跟你们多废话,反正你们来找我估计也是冲着干架来的。”她手一指,指向方草:“我和她打,要是输了我自然撤走,你俩给我消失,至少给我消失在天台!”
白苍岭把手往后面一伸,一道白光从后方切过,一杆戈出现在他的手中。方草站起来,刚准备抽刀,林跃一把按住她的手:“用这个,我得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把纹刃递了过去。
戈的好处在于,它在挥砍时有着比枪更好的效果,上面有一段凸起是专门用于挥砍攻击的。再有就是“一寸长一寸强”,在大部分情况下,长柄武器确实比刀剑这类武器有着更大的优势。所以,即使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方草,在连续的挥砍突刺下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没办法,对方对这种武器的熟练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对刀剑的熟练度,更何况自己右手有伤,无法出全力。
对方虽然来势汹汹,每一次的攻击都是冲着致命伤去的。但是,许多明明可以命中的攻击却故意走偏了一些,又有许多打在身上的攻击没有用刃。很明显,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放水了。
可是即使看出这是让着她的又如何?如果要是真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下一招刺过来的可能就不是走偏的了。明显,你若一直斗下去,我便奉陪到底,但你若中途放弃,你性命安危,我可就不保证了。这场战斗看似是方草占上风,但其实整场战斗的走向已经被牢牢把在了白苍岭手中,这便是所谓【操控对战】的境界。不同于使用技法来进攻防御的【操控自己】,也不同于见招拆招,把对方的手段化作自己的优势的【操控敌人】。这是将整场战斗的走势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可以让自己处于劣势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伺机而动,一招制敌。
此时两人被阻挡在天台门外,天台的门已经被魔法封锁没法打开,也没有其他可以看到这场战斗的角度。
“她天台这附近甚至不装个窗户,不过听这声音应该是方草占上风吧。”
恰恰相反,方草已经精疲力尽。这一段时间的舟车劳顿,加上自己旧伤复发,再这样高密度的攻击下,她早已无法完全的招架住对方的攻击。
是时候了,白苍岭这么想着。于是后撤一步,随后猛的突刺,向方草的腰上斜刺了一下,这一刺确实是结结实实的划了一条口出来,不过伤口非常浅。
方草条件反射地反击,抬手,刀光闪过。白苍岭的胸口上出现了一条豁口,血渗出来染红了鹤氅。与刚才的小创口形成鲜明对比,这一条豁口极深。
她向后退了几步,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拿着武器撑着地。此时,双方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直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流出来的血迹,再看看刚才那刀飞溅到自己身上的红点。方草眼里满是惊恐:这非她本意,结合刚才的战斗,她感到无比愧疚。靠在墙上,滑坐了下去。
此时门被撞开,林跃拎着林屿的枪冲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幕:“看来这里没我事了。”随后又关上了门。
“发生啥了?”
“打完了,但我想我们还插不了手,咱先下楼吧。”如果这种气氛都看不出来的话,翔鹰守护神的名号他愿立马辞去。
天台的风一直很大,无论是哪里,无论是什么时候。
两人坐到了桌子旁边,这一次,双方只隔了一张一米宽的桌子。
白苍岭郑重其事地拿出一个盒子,推到方草面前。
“这个给你,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方草的声音依旧沙哑,她的嗓子一直没好。
“我走之后,其他不服林跃的人估计死的死逃的逃,但是你!你不一样,翔鹰虽然有几位主神常驻,但是有实权的就他一个!你必须跟他制衡!”白苍岭这么说着,这话明显不是危言耸听,当时神界内部勾心斗角,一人独裁专制的情况基本无法避免。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金制的凤冠。
一个星期后,白苍岭回到了神界,之后一直没下来过……
“所以说这就是为啥我经常看窗外,翔鹰是鸟的国度,她白苍岭是百鸟之神!她总会丢一些鸟来我这监视我!”林跃又朝窗外看了一眼,一只朱颈斑鸠停在他的窗台外面。
“不过这个斑鸠我还是很放心的,这种鸟蠢到她都不愿意用,不过现在谁还能搞独裁,谁还能搞专制呢?人民的力量是无限的!独裁者总会被人民踹下去的!”
“那她为啥还要来监视你?”
“和我有仇呗,小鸡害的。”
“我?”林屿感到极其不满。
“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草了,白苍岭经常会放个鸟过来看看她。”
“我?”这次是方草说的。
“不然呢?难道还能看我?”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这次的故事分享在众人的欢笑中散场了。
方草回到房间,那个凤冠还在她的梳妆台上依旧闪亮着。
她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张保存的极其完好的信,但是信纸已经发黄。
躺回床上,方草盯着那封信出神,回想着那段岁月,那是人类群星闪烁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