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最得力的一个部下死了?”淳平端坐在屋子正中间,部下跑回来报告。
“好了,我明白了,下令全军集合!明天我们就踏平那个村子!”
视线回到叶云
李阳经过几个小时的治疗,已经能正常起来行走了,他的腿也被某种不知名法术弄好了。但基于他的状态,只能说是放弃挑战离开这里了。
现在只有两个人要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村长和她们说,明天淳平的大军就打过来了,自己已经让人连夜跑去和政府求援,而在此之前,只能是他们在硬扛。
“叶云,政府军估计不会来了,你也懂旭霓这个国家是什么情况的,吃了两发原子弹之前他们对自己人和外国人基本都一样残忍…不管不顾是正常的……”
记录的话是对的,这个国家短暂那的民主时代可能还要40年后,这几十年基本就是高速发展,那短暂的民主时代后就是军国主义了。他们的近代史只能用抽象两个字来形容。
临时拼凑出的民兵队伍也参差不齐,十杆火枪,一门炮,有几个人是武士刀和薙刀,其他的人拿的全都是农具。
“叶云,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士道吗?”
“不知道。”她皱起眉头,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对于这个词,她并没有好感。几十年前,一群顶着这个词的人曾经在她的祖国上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武士。他们只是一群被军国主义思想控制的疯子,他们玷污了这个词的本意。不不不,我并不是在为法西斯招魂,我想说的是,这个词本身是一个中性词,它并不代表着邪恶或者暴力,可以用所谓‘道’去命名的东西都是可以解释开的,就老子知道吧,他认为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这两面可以互相转化,他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所以现在这就可以用‘道’来解释了”
“武士道,被定义为忠诚、勇敢、荣誉和自我牺牲,这四个词汇听起来都是正面的。然而,将其放在这个池沼的国度背景下来看,这些词汇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当然,你们是翔鹰人,与那些旭霓鬼子不同,你们不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如果以正确的方式去实践这四个词汇,那么对于你们来说,‘武士道’将会是一种褒义的存在。”
“想象一下,你们并非军国主义的炮灰,而是新时代的中流砥柱!让我们逐一分析这个词汇...忠诚,你们应该对谁忠诚呢?显然,你们不会为了君主而献身,而是对自己的国家保持绝对的忠诚!勇敢,这无需多言,接下来...荣誉!你们可以将其理解为气节,为了维护民族的尊严而不惜一切代价。算了,还是下一个!自我牺牲,你们绝对不会为了军国主义的利益而献出生命,相反,你们的牺牲是为了保护弱势群体,这种行为无论在任何国家都值得赞赏。”
“净瞎扯,这个词要是正面的就有鬼了…”朱俪山听着这番解释,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毫不犹豫地直接反驳了记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眼神中透露出对记录所说的话的不信任。
“你到底是哪国人?你的思想很危险…纪女士?”朱俪山紧紧盯着记录,语气严肃而严厉。记录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不想过早地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那样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危险。但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她肯定会被视为一个法西斯分子,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标签。
就在这时,牛牛哞了一声,它的叫声仿佛传递着某种特殊的信息。记录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身上的某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东西,并将其用力地甩到了地上。
那是一本护照,与普通的护照有着明显的区别。护照通常是深红深蓝色或深绿的,但这本护照却是洁白如雪的。上面烫金的印了一个徽标,徽标的形状奇特,上面的文字对于朱俪山和叶云两人来说完全陌生。然而,尽管他们无法识别这些文字,但通过徽标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以及记录的态度,她们可以推断出这本护照代表着什么。
“神界的护照……全世界免签的……你到底是谁?”叶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女人,他曾经在网上见过这种传说中的护照,但从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它。
“那我还能是谁?难道凡人有这护照?”
“那你他妈的既然是神,那为什么我们都快死了你还不打算动手?”朱俪山忽然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得满脸通红。她抓起刀,一脚将记录踢倒在地,然后用身体压住她,将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停停停!”牛牛的牛角传出声音,林跃在千里之外制止了这场冲突:“我说记录你就活该!要不是为了不让你死在那,我压根就不会拦着她!还有你朱俪山,撒开!”
所以这一切都是骗局?自己就这样被连哄带骗的被骗到了旭霓?所以那把半神器到底是不是真的?
于是房内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朱俪山还是死死的压着记录,叶云则把牛牛抱起来质问着后台的人。牛牛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它的内心肯定是千万匹马飞过了,明明只是牛角在说话,“受害者”却是它这个本体。
“所以呢?我们是被骗了吗?”
“没有的事!这里确实有半神器!”
“云!你问他!这个明明是神为什么还会打不过?就是为了把我们骗到这?”
“不是,人家是真的打不过,她是文职!”
“我是真的打不过啊…但我总得通关写素材吧?那不是刚好林sir有人手…刚好你们不是也在找那东西吗?咱们双赢!”
“妈的话真多,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剁了你?”朱俪山加了手上的力气,她现在一只手掐着记录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刀架在记录的下颚。记录有点喘不过气了。
“啧,狭隘民族主义导致的,人家跟你分析的算客观的了,‘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一条就可以解释武士道中的荣誉和自我牺牲,不过这不能怪你,个人看东西都是主观的,没有任何人能绝对客观,所以松手…还有,我没给法西斯招魂。”林跃再次发话,不过好像没抓到重点。
“行了俪山,师傅说的有道理,而且她是文职…”朱俪山无奈,只能松开了记录。
“好了纪女士,您到底是谁?你的护照我们看不懂…”记录一直在咳嗽,她用手一指护照,护照上的文字瞬间翻译成了汉语。叶云看完之后又把护照丢了回去,几人算是不欢而散。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
翌日清晨,村口
村外面都是人,目测有三百来号人,一百六十多个步兵,二十来个骑兵,六十来个弓箭手,五十来个火枪手,人群的后面还有几门大炮,炮手约莫十人。
民兵的防线早已摆好,沙包,木栅栏和铁蒺藜。为数不多的远程单位也部署好了,其他人早就做好和这些士兵拼命的准备了。
“我不理解……”朱俪山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敌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
“没办法,这回真的要为鬼子做事了……”叶云轻声叹息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她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却无力改变现状。
“咳咳,你们收敛点,现在还不是法西斯的时代,你要扯军国主义那好像是二十来年后的事了……”记录试图解释,但声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他知道自己的辩解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这个故事本来就是讲平民百姓和社会抗争的故事,前面那些人是国内反动派,那所谓政府军也是半个军国主义了,至少在二十年后,旭霓民众才全都是法西斯分子……”记录者继续说道,试图让大家明白事情的本质。
“妈的闭嘴,信不信我杀你祭旗去?”
号角响起,那黑压压的人往前冲了,身边响起了战鼓,枪声不断响起。
敌方步兵在前冲锋,他们还没有和西方人一样完全淘汰掉冷兵器。所以火枪手得先解决掉前面冲锋的步兵,但这样一来,后面压上来的火枪手便可以把步兵当做肉盾,对方只能先解决到威胁反而小的步兵,才能专心解决火枪手。
旭霓的军纪向来很烂,更何况是私兵。不像西方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打线列步兵战术,他们就是冲一下打一下,但这种战法在几十年后的旋转后拉式步枪的时代才可以发挥到最大,这是前装式火枪,只有线列战术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而民兵因为站在掩体后方,本身就是一字排开,加上以逸待劳且听从指挥,他们的压制成功打退了几波进攻。
“箭雨!”声音响起,两人沿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村长正指着天上。天上黑压压的都是箭,民兵四散奔逃,但箭雨还是带走了许多人。
“叶云过来!你们的职责是带步兵!没有白刃战之前你们都别动手!”记录躲在一块板子下面,对着两人说让她们到掩体后。
“这还要你说?鬼子内战我们还不愿意插手呢!”朱俪山没好气地回答。
“那个…半神器在哪?”叶云回想起来本次任务的目标。
“在敌方大将手上,秘境的核心也是他!”
视角转到敌军大本营,淳平看着眼前的战况,对方已然乱成一锅粥,此时再加上骑兵冲击,对方将溃不成军。
“骑兵进攻!”他走向部队下令,那几十个装备精良的骑兵就策马冲锋了。在此之前,炮兵已经把对面的阵地洗了一遍。
前方战线已经崩溃,必须重新集结火枪手来反制骑兵,村长赶忙组织人手,给对方骑兵来了个标准的三段击。
“对面还挺有脑子的,有点像一战时候昂德兰的战术…等下,那是三段击吗?民兵这么有脑子的?”
骑兵被阻滞,不能冲锋,步兵马上就填上来了。这战线一触即溃,火铳手死的死伤的伤。步兵已经冲了上去,但面对拥有盔甲的步兵,他们很快败下阵来。
“打得赢有奖励,打不赢有惩罚”,这是佐佐木淳平对待战斗的第一原则,听说惩罚十分甚至九分的恐怖,于是他的部下个个都骁勇善战,即使实在技不如人也不会后退半步。
又是一波箭雨,精确打击在了民兵的集群上。叶云必须得做出点行动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叶云和朱俪山穿过交战中的人群,随机挑选了两位幸运骑兵并将其击杀,随后飞身上马向大本营冲去。村长见状,赶忙指挥炮兵火力掩护。效果不错,想围上来的人都被炮火压着无法动弹。
她们突破到了敌方阵前,那些步兵马上围上来挡住两人,这让两人束手无策。只是一发炮弹落在了她们身旁,是牛牛被塞进火炮打了过来。它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的土,看向那些士兵,那些士兵中间就发生了一次爆炸,无人生还。
“不是这东西威力这么大的吗?平时长的跟个西瓜似的…”
“毕竟是神兽,差不多得了…”
就这样,两人将直接面对敌方大将—佐佐木淳平,他有一个外号叫“人间之屑”。见到两人过来,他先是来了一段小演讲:“人类有三大…”
两人听不懂日语
“去你大爷的小鬼子!”朱俪山抽刀冲了上去,当她砍到淳平时,却一刀砍到了泥土上,泥浆飞溅出来。“替身?”朱俪山马上跳回来,四处寻找着淳平的踪迹,可环顾四周,除了灌木丛和地面什么都没有。
“小心后面!”淳平忽然出现在朱俪山后面,叶云反应迅速,直接一把把朱俪山推开,让对方扑了个空子。朱俪山反手一刀,却再一次砍到了泥土上。同样的场景又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多次上演,两人步步为营,企图找到突破口。
“我有一计,我感觉他可能是躲在地里的…”看到对方使用的是岩系魔法,朱俪山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你要知道这个属性的人玩消失基本就是躲地里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情况。”她把短刀插入身前的地里,小小的施了一个法术,那把短刀就如同水泵一样往地里灌水,她还控制了水量和范围,这样水就不会往更深的地方渗去,而是会积压在五米左右的深度,这刚好就是一般遁地术的深度。
不一会差点被淹死的淳平就从地里钻了出来,身上全是泥。他眼见遁地术行不通,于是就和两人打起了常规战。他的技法更偏向于偷袭,而且每次偷袭都是往非要害处砍,主打的就是一个消耗体力。
淳平往天上一指,天空又飘起雪来,这是之前真寻的招数,两人再一次中招了。没办法,防不胜防,她们也没料到淳平也会这招。气温下降,脚下被灌水灌成泥的土地被冻的稍微有点硬,但仍然有一部分是软泥。这种土地踩上去很容易泄力,对居合斩等突刺技能造成了不小的阻碍。不说是淳平想使出居合斩差点滑倒,就是朱俪山想来个突刺也因为地板太软使不出力,从而没有冲到对方面前。
优秀的战士总会快速熟悉地形,淳平率先适应了战场,他反过来利用地上的软泥,用魔法把泥炸飞出去,一下子就糊在了想要冲过来的叶云脸上,在她丢失视线的同时立马居合,效果拔群,叶云的腹部很快就出现了几道刀伤。
朱俪山见状,从侧面发动攻击和淳平缠斗在一起,对方也对她使用了那一招。朱俪山早有防范,一刀把那泥团斩成两半,淳平见状再次打出泥团,这次命中到了对方。可那泥团的中间忽然变得中空,是水,把水元素从中间向四周打出去,利用水的冲击力直接把泥冲开,有视野就可以轻松反制了。朱俪山一刀就砍在了淳平的左肩,连着肩甲一起击碎,若不是肩甲的保护,那道伤口可能已经见骨了。
“就你这样也被配称为武士啊?只会偷袭的小人…”朱俪山的攻势愈发的猛烈了,两人流派不同,其实是很难招架对方的攻击的,所以谁能更加久的压制住对面谁就占上风。
这一刀可以取了对方的命的,可对方又化成了泥人,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叶云后方,直接一个抓取挟持住了叶云。
朱俪山只能和他对峙,可对方是“人间之屑”,企图在谈判中慢慢的把人质杀死,于是架在叶云脖子上的刀越来越深,已经割出了一个小口子。
“妈的小鬼子…”叶云有了上一次在阳华的经验,马上做出了应对之策。手上一团雷光就打在了他身上,淳平被电的连连后退。本来这电流能在他身上流挺久的,可惜他身上都是泥,充当了电流保护的作用。
就在这时,一柱水流打在了淳平身上,叶云马上明白那水流是朱俪山搞的,目的就是引入导体,使电流发挥出原本的功效。再一次电击,淳平就被电的死去活来了。
“小鬼子如何呢?”淳平倒在地上,两人准备上前补刀。可忽然,他的身上出现了白色的光——那把半神的被动被触发了。他忽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如同僵尸一般,随后他把刀握在手中,摆出了一个迎击的架势。
这把刀的被动是在必败无疑的时候接管使用者的身体做最后的抵抗,以此造成更大的杀伤。这确实很符合旭霓疯狗的形象。
对方已经愈发疯狂了,两人完全无法招架,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济于事,加上环境的影响,几人的体力也慢慢下来了。而对方已经是在燃烧生命,体力直接可以看作是无限的。对方一人就把两人压制住了,她们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牛牛出现了,像在附近散步一样。他看到这一幕,直接一个火团就打到了淳平腿上,既然你已经不是人,那我就把你的腿活活烧断,让你在物理层面上失去行动能力。两人在苦苦支撑几分钟之后,淳平就倒在了地上,右小腿活活被烧断了,像融化了一样。他还在用两个前肢爬行,想靠近敌人。
“…军国主义的疯狗…去死吧!”朱俪山用紧能调动的所有法力,一刀劈了下去,强大的水压直接把对方压成了血雾,只留下那把刀。
“这东西我们还要拿回去吗?感觉有点不吉利啊…”朱俪山看着那把刀,有点嫌弃。
“算了拿回去吧,我们没啥精力找下一把了…”叶云倒是不挑,把那把刀背在了身上。两人忽然想起村子里的战况还没解决,于是赶紧向山下跑去。
刚到村口,地上已经布满尸体。看到记录从远处跑过来,嘴里好像喊着什么,两人赶紧迎上去。记录身后跟着很多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他们手上拿着枪,有的还挎着一把刀。
两人终于听清她喊的是什么了:
“不要过来!”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身上,叶云也反应过来此番话的用意:政府军无差别的击杀了再此处的所有人,无论是民兵还是叛军。
“妈的,不愧是旭霓疯狗…”朱俪山倒在血泊之中,挤出了最后一句话,她们都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熟悉的天空出现在她们面前,已经回到了现实,那把刀还躺在叶云的背上。
“不是,这也太幽默了,故事的结局既然是被枪击了?”
“是的,我记下了完整的故事…确实是勇者在拯救村子后被政府军毙了…这也太幽默了…”所以这个故事是两位勇者为了拯救被当地势力欺压的百姓,于是勇于和叛军作战,最后被被视为救赎的政府一起枪毙了的故事。这也过于幽默了,不过这好像是当时一个作家为了讽刺社会而写。
“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连这些泥土都被带出来了?”朱俪山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泥土,满脸疑惑地问道。叶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也是一样,满身都是泥土。
“这就是战场的真实,哈哈……”记录笑着说道,随后向叶云提出看看刀的想法。叶云听后,便将手中的刀递给了她,刀刃上刻着一行字,但就在这时,那行字旁边突然开始融化,然后又重新组成了新的字样。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纪姐,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让我想想,第一行字好像是‘人间之屑’,第二行是‘真正的武士道’,看起来你已经得到了这把刀的认可呢。”
“靠,我才不会用这种鬼子的刀呢,还是拿回去给鲁文算了……”
“行了,明天回国吧,那两人在旅馆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