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天际间。
石颖和王震二人,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金丹真人,张猛。”
少女石颖眼眸中多出几分好奇之色,口中轻声喃喃片刻,转而看向身旁少年:
“师弟,你可听说过张猛真人的名号?”
擅长炼体的金丹真人,本就极为稀少。
那位张猛真人能够轻易击败同境界金丹修士,明显不是寻常金丹。
这一号猛人在修仙界,不应该籍籍无名才对。
况且这样一位疑似劫修的真人,莫名其妙出现在‘古宗秘境’内,多半是有所图谋。
难道秘境内,还残留某种三阶以上机缘存在?
“这位张猛真人,师弟我从未听说过。倒是那位自称‘黑虎真人’的假丹前辈,在附近一带有些名气。”
“‘黑虎真人’名叫李虎,靠着巧取豪夺的劫掠手段,成就自身。虽只有假丹修为,但却走了横练肉身的路子,肉身境界达到三阶初期,实力堪比寻常金丹真人,甚至传闻有不止一位的金丹真人,折损在其手中。”
听到少女问话,王震才如大梦初醒,恍然回过神来,深深的望了眼远处天际,随即神色如常回应道。
“如此说来,这二人称兄道弟,又同样精通炼体,看来多半也是一名劫修。”
少女蹙眉思量片刻,接着说道:
“此次涉及金丹真人,事关重大、不宜宣扬,还请师弟回去后注意保密。”
“既然这位张猛真人并未对我二人不利,只要待宗门长辈确认,你我二人身上没有留下什么隐患,多半也不会高调宣扬此事。”
少女沉吟说道。
“师姐放心,师弟的嘴向来都严得很,绝不会乱说。”
王震闻言,满口答应。
只是在听到,需要宗门长辈确认身上有无异样时,他脸上有些异样,眼神飘忽、心里发虚。
……
一月后。
御灵门内。
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巅道场。
少女石颖身穿一身素衣白裙,端坐在前,静静倾听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子禀报。
“原来这位张猛真人还真是劫修出身,多年前曾在越国修仙界劫掠过‘离火教’的宝物。多年后又连同劫修李虎等人洗劫青山坊市龚家,自那之后便不知所踪。如今看来应该是得到了机缘,远走他乡偷偷冲击金丹之境。”
“由此可见此人看似粗犷,实则小心谨慎。也正因如此,不愿与御灵门结仇,才没有难为我这等拥有背景的凝气小辈。”
石颖眸光闪动,分析说道。
“小姐,万峰山脉那边传来消息,这位张猛真人与黑虎真人联手,半个月间劫掠了数位散修真人的道场,从而引发众怒,遭到大周修仙界多位金丹真人围攻。”
“最终,受伤不轻的张猛真人施展秘术脱身,黑虎真人更是被斩断一臂、狼狈逃窜。”
受伤了?
石颖有些意外。
当日她见过张猛出手,一身炼体境界刚猛无比,不像是寻常炼体功法,加上那柄古怪的九齿钉耙法器,在金丹中期境界内难寻敌手。
如此凶悍的手段还能受伤,看来此人还真是触犯众怒。
“既然已查明此人身份,便无须过多关注了。”
“对了,那个叫王震的外门弟子,就以太上长老的名义,先行奖励一些资源以及筑基灵物,待太上长老过些日子出关,我会亲自请示说明此事。”
……
越国,奚丹贺家族地。
经过多年发展,贺家族地规模比起当初,扩充了数倍。
而原本与其竞争的‘洛川尤家’‘黄岭陈家’,因为内部经营不善,或是劫修抢掠等原因,导致高阶战力凋零,为了自保成为贺家附庸。
早在二十余年前,奚丹贺家在附近一带一家独大。
族中坐镇的筑基修士,已然达到五人之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怀技艺的散修上人投靠。
甚至据小道消息传言,奚丹贺家背后,似乎还与某神秘大势力有所牵连。
总之,越国动荡,对各方势力来说,是危机也是机遇。
反倒成就了今日的奚丹贺家。
连绵山脉间,蓝玉湖宛如巨大美玉镶嵌其中。
山间清风徐来,湖面水波潋滟。
正值年末,不少族人汇聚于此,交换、购置一些宝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二十岁的年轻子弟,充满朝气活力。
一位身形佝偻的厉害,白发稀疏干枯,脸上布满褶皱的风烛残年老者,缓慢而艰难的穿过人群。
不多时,老人颤颤巍巍的来到一处灵气浓郁的小院。
院门半掩着,院内露天摆放着几张桌子。
正有四五位少年手执符笔,一丝不苟的绘制着术符。
只是绘符进度时快时慢,一丝一毫的错误,便会让整个制符进度前功尽弃。
‘吱呀~’
院门推开。
看到少年们绘制术符的过程,老者浑浊的目光似乎恢复短暂清明。
“基本功粗糙,理论太差。”
“符不是这么画的…”
老者自言自语,评头论足,不断的摇头。
此话一出,一下子吸引了院中众人的注意。
“呵呵,田老这是…质疑在下的教授的制符技艺?”
“若是如此,那我严某人倒是想请教一番了。”
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嗤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之色。
“严符师是吧?”
“区区一阶上品符师而已,老头子我虽然糊涂了,但这术符的好坏还是能分清的。”
“严符师不光制符手艺粗浅,授徒的本事更是差远喽,老头子我还真看不上。”
老者一番数落,随后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位俊朗少年身上:
“守仁,跟爷爷回家。年末了,清点一番,明日该随我去风凌商会拜访。”
听到‘风凌商会’几个字。
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愤,表情有些抗拒。
有些惋惜的看了眼手头损毁的符纸,转而恭敬的看向严符师。
“严符师,我…”
话说到一半,就被严符师不耐烦的摆手打断:“贺守仁,既然是你家中私事,本符师自不会干预,你且处理好这些琐事,年后再来学习制符吧。”
“多谢严符师。”
少年心里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在他的搀扶下,一老一少二人离开院子。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贺守仁的爷爷姓田,不是我们贺家之人?如此拜入严符师门下,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规矩?”
“贺守仁的爷爷,多半是入赘我贺家的赘婿,或许是年轻时有功于家族吧。”
“嘿嘿,你们可不要小看那位田老爷子,其背后似乎与锦程长老关系匪浅。至于平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据说是曾经遭人严刑拷问,并且经受过类似搜魂手段的摧残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