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押解着贾政夫妇刚出灵犀堂,就碰到了前来寻找王氏的周昙儿。
看着被婆子夹在中间的王氏,周昙儿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快意。她忙拦住贾赦一行人的去路,恭敬的对贾赦行了一礼:“奴婢给大爷请安。”
贾赦停住脚步,扫了周昙儿一眼,冷声道:“你是哪个院的,拦住爷的去路,意欲何为?”
周昙儿颤声道:“回……回大爷,奴婢……奴婢是二奶奶的陪嫁,想……想问大爷要带我们奶奶去哪里?”
“王氏的陪嫁啊?这么说,王氏做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贾赦意味深长的笑道。
“奴……奴婢……奴婢……”
“原来是胆小怕事的。罢了,爷也不那等不知怜香惜玉的糙汉子,你且退下吧。”贾赦说罢,便不再理会周昙儿,示意押解的人继续前行。
周昙儿见状,用力咬了咬唇,道:“大爷,我家奶奶毕竟是国公府的二奶奶,还请大爷让奴婢给我家奶奶戴上帷帽,以保全府中女眷的颜面。”
贾赦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昙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缓缓说道:“哦?倒是挺忠心护主的。准了。”
周昙儿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忙从小丫头手中拿过一早就准备好的帷帽,戴在王氏头上。长长的帷幔垂落到地,把王氏遮挡的严严实实。
贾赦淡淡扫了周昙儿一眼,大步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通往荣国府的街道上,张三和王五并肩而行,二人的步伐中带着一丝忐忑与不安。
他们是大理寺的普通官差,平日里处理的多是些街头巷尾的琐碎案件,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被派来捉拿国公府的二爷贾政夫妇。
在他们心中,国公府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恐怕连国公府的大门都摸不着就会被轰出来。
然而,命运似乎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当他们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前,心中满是忐忑,准备接受门子的冷嘲热讽时,却意外地被客气地请进了国公府的待客大厅。
大厅内的布置让他们眼界大开,仿佛置身于天宫一般。紫檀木的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定窑白瓷的茶盏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雨前的龙井茶香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沉醉。桌上摆放的点心水果更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馐美味。
张三和王五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他们本以为会被国公府的人看不起,却没想到会受到如此礼遇。二人手足无措地坐在座椅上,心中暗自揣测着国公府的态度。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大厅的宁静。仆人的问安声随之响起,紧接着,帘子被人轻轻打开,一个头戴金冠、身量清瘦、面容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
“让两位差爷久等了。”贾赦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傲慢,反而透着一股平易近人的温暖。这让张三和王五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不少。
“不敢,不敢,我们也是才到,才到。”张三和王五连忙回礼,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贾赦见状,微笑着说道:“两位大人是大理寺的官差吧?在下贾赦。”他的语气平和而亲切,仿佛在与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一般。
张三和王五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惊讶。他们本以为这次任务会充满艰难险阻,却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二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赦大爷,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不多说了。不知贵府二爷是否有空,同我们二人去一趟大理寺?”
贾赦闻言,笑容更甚:“自然有空。我这就命人安排马车,二位差爷请。”他的态度让张三和王五心中大感意外,同时也对贾赦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大理寺。张三留下陪贾赦说话,而王五则是快步往内衙跑去。不多时,大理寺内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堂木一响,一声高喝:“带人犯~”
随着这声高喝,两排衙役手中的水火棍用力地撞击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贾赦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他淡淡扫了贾政一眼,率先踏进了大理寺的公堂。
贾政咬了咬牙,紧随着跟了上去。王氏见状,也连忙跟上,心中忐忑不安,却又强作镇定。
公堂之上,气氛凝重而庄严。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青砖地面上,却似乎无法驱散这里的阴冷与压抑。贾赦与贾政步入堂中,依照衙役的指引,在指定位置站定。
“堂下所站何人?报上名来!”大理寺卿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喝道。
贾赦向前一步,拱手道:“荣国府贾赦,转告二房贾政夫妇假借祈福之名,意欲谋害小儿性命。”
大理寺卿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贾赦同贾政之间来回巡视着。他再次用力一拍惊堂木,声音在公堂内回响,震得人心神一凛。
“贾政,贾赦状告你们夫妇谋杀亲侄,可有此事?”
贾政闻言,冷笑一声道:“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大理寺卿沉声道:“那你且细细道来,为何贾赦会凭空生出此等指控?”
贾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拱手道:“大人,我与贾赦虽是兄弟,却因种种原因,生了嫌隙。
他此番指控,实属公报私仇,望大人明察。”
王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夫妇二人一心向善,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这定是有人陷害,望大人能为我们做主。”
大理寺卿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贾赦,问道:“贾赦,你既提出指控,可有确凿证据?若无证据,本官可不容你在此无理取闹。”
贾赦闻言,笑道:“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只需稍待片刻,便可见分晓。”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手,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五花大绑着押了上来。待走近一看,才看清竟是一个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的人。
大理寺卿还未开口,又有人押着一个老道,并四个小厮走到堂下。随同的还有一口红木箱子,并几本账册,以及一摞书信。
那老道一见大堂之上的阵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逼不得已啊。都是……都是二奶奶,对,都是二奶奶逼迫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