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面前，真祁并不存在秘密可言，但是同样的，系统对她也得有“客观性”的真诚保障，既只要是系统应当回答的问题，它不会掺杂谎言。

    说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就是不能说，说出来的东西在限定了视角的情况下是真实的。

    真祁实在是太懂谎言这种东西了，哪怕说的全部是实话，也可以是谎言，比起真的说了什么，不说什么反而更加容易误导人。

    片面的真实要比完全的虚假更容易让人上当，而且怎么说呢，系统仿佛是带了什么让真祁讨厌的buff，就只是听到系统发言，真祁就会产生淡淡的厌恶感。

    曾经发生过什么让她的心理留下印象的事情。

    若是那个普通的真祁会认为这是错觉，但是如今的真祁在四方界待了足够久了，修行是了解天道的过程，也是磨炼自己本心的过程，真祁会有如今的修为可不全是天赋的缘故，她自己勤加修炼也是实打实的。

    因为很靠近了，所以她也能了解一些无法言喻的事情，发生过的事情不会随意磨灭，会留下痕迹，哪怕此方世界全都磨灭了也会会有其必然。

    系统没有回答真祁的提问，但是没有回答的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哪怕系统提前撇清了关系也是一样。

    真祁不会追究这件事，她似乎抓住了更为有趣的利用方式，不论如何，能够坚定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系统给了蓬莱的一些信息。

    存在于四方界的一座仙岛，岛上同样有仙人居住，所谓“仙人”，也就是一群修仙者，飞升的人可没办法待在四方界，仙人连下界都做不到。

    蓬莱仙岛，是只存在于原始剧本中背景板的存在，用系统的话说，原作者给了这方面的设定，但是直到那本小说完结都没有出现蓬莱仙岛的人，八成是那倒霉作者见自己小说没人看腰斩完结了吧。

    系统严肃吐槽了鸽子作者用烂尾的方式逃避了太监的骂名，又给真祁重新科普了一遍设定。

    他们现在身处的世界并非空中楼阁，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所以哪怕只是背景板的设定也会实现，既然真实存在，那么发展的轨迹也不是所谓的故事大纲能限定住的。

    蝴蝶已然扇动翅膀，风暴出现在何处都是风暴。

    蓬莱的人是变数，但变数早已到处都是，多这一个又何妨呢？

    以真祁自己的理解翻译一下，系统说这事情很正常，它管不了，让真祁自己看着办。

    这的确是真祁认知里的系统，昨天突然出现一副帮自己的模样，可把真祁吓坏了，生怕这系统被人夺舍了。

    现在一看，好家伙，还是那个要啥没啥的废物系统，很好很安心。

    蓬莱是变数，但真祁不觉得变数是坏事，她要做的事情势必会遇到许多拿捏不准的事情，最终想要得到称心如意的结果是很难的事情。

    若离开了这些变化，就更加难以得到她心仪的结果。

    总感觉自己挺自私的，明知道四方界这水必定会被搅浑，不想着如何让这世界玉宇澄清，却想着从中谋取自己的利。

    【若你真这么自私，倒好了，可以早就结束这些事情了。恰巧是因为你不够自私，所以才会犹犹豫豫不做决定。】

    系统能够知晓真祁的真实想法，所以它每一次开口都容易被真祁给屏蔽。

    她回到了观众席上，只是那边的空气有些凝重，万花门所属的区域冷冷清清的，周围还隔了一大片空地。

    真祁看到了自己的师妹们貌似都不怎么高兴，眼里带着火，没等她走到，就有个身影提前窜了出来。

    并不是小叶子，而是另一个娇小的身影。

    蓬莱仙岛的海无量，暂且还不知道她的真名，这么称呼她就行了。

    她的娇小与叶玄兮有些许不同，她是生得小巧，惹人怜爱那一类型的。

    叶玄兮更像是瘦小，不过怎么说也在万花门养了几载，不似从前那般病殃殃，就只是看起来有几分瘦弱，更多的是令人怜惜。

    “真祁姐姐！”

    海无量叫得亲密，却让真祁陌生。

    她与蓬莱并无关系，这一辈子的记忆当中甚至连蓬莱的字眼都很少出现，不管怎样想，她都不会是对方口中的“真祁姐姐”，而且万花门这边压抑的氛围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真祁叹了口气，她是很自私的家伙，她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明白自己不该徇私，但是偏袒是她顺其自然做出的决定，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无视了海无量，绕过了这个朝着自己而来的身形。

    “你们可受委屈？”

    她的第一句话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三位师妹，眼神落在了最小的那位上。

    “大师姐！那个人她欺负人！”

    空沐沐抱住真祁的一条胳膊，狠狠告状，扒拉在她身上的小狐狸也发出“哼哼”的抱怨声，尾巴不停地挥舞。

    “她好过分哦！”

    姬羌芜抱住了真祁的另一条胳膊，将海无量无缘无故来这边挑衅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保证自己没有一点添油加醋，也没有加上自己的主观偏见。

    叶玄兮只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她知晓她的师姐就算会偏心，也只会向着她们自己人，而不是那个自说自话的家伙。

    她挑衅似的看着那个被师姐无视了的蓝毛丫头，果然如师姐所说，被偏爱的人是会很幸福的。

    海无量看着离自己远去的身影，心里似乎缺了块什么，她心心念念的姐姐为何要这么伤害她呢？

    一定是没认出自己，对，一定是这样。

    “真祁姐姐，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她走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得到她想听到的回答。

    “我倒是没什么话可以对你说的，即便真的有，那也是让你对我的师妹们道歉。”

    真祁冷言冷语，她不在意海无量身上有多少秘密，她只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她站在三人面前，她是万花门大师姐，是理应为师妹们遮风避雨的存在。

    看着师姐，叶玄兮的记忆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