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烬最看不得他这副淡然从容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自然也不客气,伸出手,一手抓住了洛尘烨的右手手腕,接着猛然发力,一捏一拧间,洛尘烨的手腕瞬间被捏折了。
洛尘烨痛哼一声,脸色苍白。
聂烬却并没有停手,他从手开始,一寸寸的将洛尘烨的身上每根骨头,每个关节都破坏掉。
一边破坏一边慢条斯理的回答。
“四阶中期啊,我昨天刚升的。不过我从三阶中期就开始给自己身上下了个茧,把自己身上的异能等阶暂时压制在三阶中期。”
“茧……那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能束缚住异能的能量体。”
“你和……和落落身上,应该有秘密吧?那个秘密,是,是什么?”
“呵呵,这个洛善人就不必知道了!”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要是难办的,那洛善人最好还是免开 尊口吧!”
“此事,此事关乎落落的安危……呃,你务必答,答应我!”
洛尘烨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因疼痛而时不时的停顿一下。
“嗯?”
聂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停了下来等待洛尘烨接下来的话。
“永远不要……让落落去,去和瘟兽战斗,不要让她接触到瘟兽!否则,她,她会有性命之危……”
瘟兽?聂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异星生物。
他只觉得好笑,这个洛善人什么时候还成了算命了?能预测主人未来的危险?
他刚想出声嘲讽两句,不过见洛尘烨一脸郑重的样子,想到事关主人安危,他还是答应了一声。
“好!”
聂烬手上的动作又继续起来。
洛尘烨已经痛的意识模糊,但听见聂烬答应了他的要求后,松了一口气。
只要落落这辈子不再接触瘟兽,应该就不会有事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最后问道:“聂烬,以后……你做事前,能,能不能多顾及下落落的处境。别,别牵累到她?”
聂烬闻言冷嗤一声。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怕我护不好她,又怎么会牵累她?”
洛尘烨闻言点头,心下稍安。
这辈子,他依旧不是聂烬的对手。
他杀不了聂烬这个恶魔了!
但他希望,他重来的这一次,至少能改变点什么吧,至少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如果落落一直好好的活着,想必这个恶魔作恶时,多少会有些顾忌!
洛尘烨的心中有些庆幸,聂烬是个魔鬼,但好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能牵制魔鬼的人!
所以,不管是从私心还是大局考虑,这辈子的落落,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否则,这个世界恐怕又会被聂烬覆灭一次!
聂烬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洛尘烨眉宇间,充斥着痛苦隐忍之色。
他身上许多个窟窿,此时只觉得呼呼在冒着冷风。身上的骨头也几乎都被拆了一遍,浑身软绵绵的,像面条一样瘫在地上。
聂烬看向躺在地上的洛尘烨,这是他折磨起来感觉最无趣的一个人。
从前虐杀的那些人,每个都会痛苦大叫,恐惧求饶,屁滚尿流。
可洛尘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之下,还能语气平静的和他对话。
聂烬此刻的心中,在憎恨之外,竟也慢慢的生出了几分佩服来!
“洛善人,一路好走啊!”
他说了一声,手中开始凝出一根手指长的金属刺来,准备射进洛尘烨的眉心,结束他的性命。
已经无法动弹的洛尘烨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没想到,重来一世,他就要止步于此了。
聂烬在金属刺凝成形的那一刻,心中忽然有些犹豫。
不过也只犹豫了两秒,他手中的金属刺就已经射了出去!
“住手!”
忽然,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喝声传来!
咚!
紧接而来的,是一道水箭,击落了聂烬刚刚脱手而出的金属刺。
这声音……是主人的?!
聂烬顺着声音看过去,刹那间,只觉得如坠冰窟!
主人,主人她怎么来了?!
她不是喝了酒,睡深了吗?
意识逐渐模糊的洛尘烨,也有些惊讶。
落落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和聂烬是专挑小路走的,弯弯绕绕,还离住处很远。
哪怕落落半夜忽然醒了,应该也没办法短时间找到他们。
不过,洛尘烨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感觉眼前一暗之后,失去了意识。
“烨哥哥?!”
聂星落看着被浮魂刀钉在地上的洛尘烨。看着他遍体伤痕,面目苍白。看着他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不管面对何事,一向都是漫不经心,从容淡然的聂星落,第一次生出恐惧来。
她怕,怕洛尘烨死掉!
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
聂烬!
呵!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冷心冷情!
她是有多鬼迷心窍,才会相信他?!相信他答应过她的事,相信他不会伤害烨哥哥!
她是有多鬼迷心窍,才会在聂烬一次次伤害烨哥哥时,心软选择了轻易原谅?!
所以,追根究底,烨哥哥如今这生死不知的模样,也有她的一份责任!
心中只剩惊怒恐惧的聂星落,已经无法去想更多的东西,她脑中只有她刚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她心中后怕无比,若不是刚好她今晚升阶,若不是她刚好查看白鱼的情况发现聂烬不在屋中,若她赶来的再晚一点……
她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上前,动作利落的拔出钉住洛尘烨的浮魂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她极快的将手掌覆了上去,疯狂涌出的白鱼能量止住了血。
她伸手将洛尘烨打横抱起,才发现手上的人软绵绵的,骨头已经被尽数碾断。
是狼崽子一贯爱用的虐杀手法!
自己来之前,烨哥哥究竟承受的多大的痛苦?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从前看狼崽子虐杀别人时,除了偶尔的胆寒,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如今,他竟将这样的手段,用到了她的亲人身上!
他,怎么敢的!
她以为,他至少会在意她的感受,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