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烬的牙齿用力的咬住嘴唇,很快渗出了血。
“蔓蔓,你先去找菲姐!”
贺小山说了一声,然后找了根筷子,试探的靠近过去,想掰开他的嘴,将筷子横着放进他口中。
否则这样下去,这嘴怕是得咬烂了。
可当他快靠近时,那人抬起眼皮,冷冷的睨着他。
“滚!”
聂烬的低吼声传来,他眼尾发红,眸中满是痛苦,戒备,暴戾,无助以及杀意!
他发病了,很想杀人。
贺小山:……
算了,咬烂嘴巴就咬烂吧,自己小命要紧。
他无奈的退后了两步,好在没过多久,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
只是来的不止是盛菲菲,她身后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看着精神矍铄,面目和蔼。
贺小山好奇问:“聂妈妈,你怎么也过来了?”
盛菲菲无奈道:“我和聂婶刚好在一起,听到蔓蔓来喊我,聂婶就坚持要跟过来看看!”
被称为聂婶的妇人边往里走边道:“早就听你们说救了个人安置在这边,如今怎么样了?这么久了,还没救活吗?”
贺小山伸手一指,有些不满:“我们都尽力了,这小疯子自己不想活那也没办法,聂妈妈你看,这忽然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了!”
聂婶看了过去,就见一个人影缩在墙角,嘴唇被咬破,鲜血淋漓。
他抱着双膝,正发着抖,喉咙里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被克制过的呜咽声,似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孩子?你怎么了?”
聂婶涌上一阵心疼来,这是要受了多大委屈,才自残自伤到不想活了。
她正想往前去,看能不能劝慰下这个小孩,就被贺小山拦住了。
“聂妈妈,别过去,危险!别看他现在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他实力强的很,若是突然狂躁起来,我们制不住他的”
盛菲菲也劝:“聂婶,您别冒险,这种情况只能等他自己平静下来才行”
聂婶心中着急:“可是这……他的背是不是也伤到了?”
几人看过去,就见有血顺着聂烬背靠的墙壁滴答落在地上,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盛菲菲咬牙切齿,有些颓丧的道:“得,之前白给他缝合了!行吧,爱咋咋的,我不救了。”
做医生的,最恨的就是这种不听医嘱,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了。
……
房间内,盛菲菲和许蔓又轮流试了几次,想要靠近聂烬,但最后无一例外的被一声滚字喝退,几个年轻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聂婶推了推拦在她身前的贺小山,她道:“没事,你们让开吧,我上前看看!总不能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失血而亡。”
最后,在聂婶的坚持下,盛菲菲几人也只得无奈的同意了。
“孩子,你别怕,没事的……”
聂婶一边轻声的安抚着聂烬的情绪,一边慢慢的靠近。
“你背上是不是伤的很重?让阿婶看看好不好?”
“你放心,这里的人都不会伤害你的。”
她耐心的安抚着,眼看离聂烬越来越近了。只是。在距离聂烬一米处,又被喝停了。
“滚!”
聂婶看着聂烬那通红的双眸,却没有立即后退。
“好好……你放心,没你的允许,我不会再靠近了,我就停在这里,可以吗?”
刚刚那一眼,聂婶只觉得心悸,这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多的孩子眼中?
她一生最爱和孩子打交道,也收养拉扯大了许多孩子,所以也最看不得孩子受苦。
如今见到眼前的聂烬,她心里很是难受。
聂婶停在聂烬的一米远处,蹲了下来。
“孩子,我给你唱首童谣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听。”
聂婶边说边观察聂烬的反应。
见他没有表现出抗拒后,她拉开了调子,开始轻轻哼唱起来。
……
太阳圆圆咧~
秋千摇摇
暖暖的鸡蛋水啊吞下肚
侬的心肝暖暖噫~
月牙弯弯咧~
小船荡荡
甜甜的糖粒子啊塞进嘴
侬的梦乡甜甜噫~
咿呀~咿呀~
暖暖侬的心肝噫
再甜甜侬的梦乡~
……
主人?是主人来了吗?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浑浑噩噩中,聂烬好像听到了主人经常唱的那首童谣,他抱紧了自己。
一瞬间,恍惚好像是回到了曾经发病时,主人抱着他,给他哼唱写首童谣时的场景!
不对!主人都不要他了,怎么可能还会管他死活,怎么可能还会在抱着他,哼那首歌谣安抚他?
这个声音……不是主人的!
谁,谁敢冒充他主人!
聂烬眼中暴虐升腾,双眼猩红,他忽的伸手往前探出,一把掐住了面前那个唱歌的老妇!
哼唱声戛然而止,随即惊呼声响起。
“不要!”
“疯子,你敢!”
“住手!”
贺小山几人纷纷着急出声,他们想上前拉开聂婶,却来不及了。
聂烬的速度本就不是他们能阻止的,加上本就离的近,几乎瞬间,聂婶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掐住喉咙。
贺小山上前:“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
盛菲菲脸上也是一片惊怒之色:“你若敢伤聂婶,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你”
聂烬声音低哑,带着杀意:“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他质问着,却忘了那老妇人被他掐着脖子根本无法出声,此时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
一旁,贺小山脸上满是焦急,他想上前去把人硬抢出来,可是又怕刺激到这疯子,直接一把扭断聂妈妈的脖子。
许蔓也是一脸害怕,壮着胆子劝道:“别!你快放开聂妈妈!你想要什么都好商量!”
聂烬冷沉的脸色忽的露出一些迷茫来。
他听到了什么?是他听错了吗?
“聂妈妈?”
这个称呼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听主人提起过!聂妈妈?聂妈妈!
“你们叫她什么?!”
聂烬厉声质问了一遍。
贺小山双目赤红:“聂妈妈!叫她聂妈妈,疯子,你快放开她啊!”
聂烬浑浑噩噩的思维,慢慢变的清晰了些。
他又问:“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