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肖安身边这些天里,苏弥没有学到什么了不得的医术药典,但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除去那些个神秘兮兮的时候,苏弥觉得肖安就一糟老头,能够在无形中影响别人的糟老头。
尽管他知道肖安实际上不是一个糟老头,但苏弥还是将人家当成了糟老头。
吃过了晌午这一顿饭,用不着他帮忙收拾碗筷,苏弥也就有了些清闲,也能够多去了解一下肖安那个人。
五人里头,就数他离得肖安最近了。
回了自个屋的轩辕伽,一开始也是有些无聊,想要去找个说说话,或者找点儿事情消磨一下时间。
但他最终想到,且做到的事情,莫过于独自在屋里修炼着,鹤松教给他的那点功法。
大半天的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很短的。
没有他这么自觉的李端蓉,倒是跑去邢鑫那屋里学起了弹琴。
有了李端蓉的掺和,邢鑫又都是玩闹多过了修炼。
可邢鑫耐心讲解些,有关宫商角徵羽的章法没一小会儿,就见得李端蓉,手酸胳膊疼地跑没了个影,剩不得那么多的兴趣。
对李端蓉这行为,邢鑫又怎会多说些埋怨之语,自顾小声地拨弄起了琴弦,等待着她师傅尹伯期的到来。
她的修为呀,在她师傅眼里,还差得远了。
本该最忙,却是最无聊的曹佑,很想要找苏弥或者轩辕伽出去玩一玩,又没敢那么做。
轻捏着这一根长长的笔杆,他左瞧右望地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小欧桓,导致这纸上的字迹,一会儿平缓,一会儿急促,歪七扭八的见不得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东州城的时候,他那大叔要让他抄写东州的山河异志。
到了这莱州潮京城,又让他抄一抄莱州的风土人情。
懂得那么多州城之事有什么用呢,又不是要去谋夺人家的州城。
哎,淡淡地吐了一口浊气,不敢丢下这根笔杆的曹佑,越写越离得桌子上的那些纸张越远,活脱脱就是在偷懒。
“音音袅袅,袅袅音音,不绝于耳,扰人心情!”
站在这房门口,胡诌了一声的曹佑,忒想跑到对面去跟邢鑫借把焦尾长琴过来玩一玩。
他的这番话一出,惹得门外候着的这俩丫头窃笑出声。
不太喜欢被她们这种丫头所笑话,曹佑凭着他对桌子上那卷书的印象,又多在半空中画了两笔。
折返回来没几步,他又凑了回来,跟左手边的这位丫头说道,
“这位姐姐,你能不能替我去对面,借把琴过来呀?就跟那个丑丫头说,说周大哥要教我弹琴,让她先歇一歇,等我练完了曲子再送还给她。”
“是……”
听仔细了曹佑的这些话语,这个岁数比曹佑大了些的丫头,款款而行走向了这一边的走廊。
修为低阶如她,走到快要接近邢鑫那屋子里,也没听到什么袅袅余音。
但一走到这门口来,她又真见着邢鑫在屋里弹琴。
按捺住心底里的这份小惊讶,记起了周舷吩咐过她们的那些话语,她也就不敢多嘴说些什么话了。
她只这样悄悄的,跟邢鑫门外的这个姐姐低语了几声,就等人家帮着借把长琴出来,以免她空着手回去讨得曹佑一顿好骂。
“……”
没有被马杜抽了一巴掌,但陈介和伊葛却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俩远道而来,只是想稍微多了解一下,马杜这个臭小子,却没想过人家言语之中,是那么的无所谓。
看来白玉孙当着众人的面前,揪出了那个花衣服的小姑娘,着实让马杜很受打击。
换做是他俩其中任何一个,大概是会忽略掉彼此修为之间的差距,跟白玉孙大打一场吧。
可惜,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马杜那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是无法轻易改变得了的事实了。
但让他俩有些意外的是,马杜并没有他俩想象中的那么弱小。
“陈将军是吧?你准备出多少钱,重建青梅书院呐?”
随意地看了看陈介和伊葛,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陈介身上的马杜,好奇起了这么个小问题。
青梅书院那种地方,在他印象中,很早就不存在了。
莱州里最不受欢迎的就是那些穷酸书生,因为他们寒窗苦读十年八载,谋不上一官半职就废了,连一个跑在街头巷尾卖果蔬的小娃都不如。
久而久之,曾经出过一两个大官的青梅书院,也就招揽不到足够多的学生了。
没有了学生的书院,还不如一座柴房有用,最少放一把火,还能把柴房当柴烧了。
“五十万两白银……”
暗暗记下了这个被轻视的小仇恨,陈介的脸上又多了些笑意。
钱那种东西,他虽没有一大堆,但还是能够拿出来一点的。
这么个数目,别说是买一座宅子里,就是买十座也没有问题,更何况是一座小小的青梅书院。
“呵,五十万两白银?你还真好意思说出来。夜里头那些偷摸拐骗无恶不作的小贼,家里囤积的钱财都不止你这么个数。五十万两金子!少一个铜子就别再跟我提这事儿,省得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火器门除了乞丐就是乞丐。”
轻笑出声,此时的马杜像极了一个门主,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像孩子的孩子。
“你以为我的钱都是抢来的啊!五十万两金子,怎么不去抢呢?”
自己气得自己半死不活的陈介,运足内劲就想冲上去痛扁一顿,却被多事的伊葛给拦了下来。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陈介只能怒哼了一声,以示他对马杜那小兔崽子满腔的怒气。
“这钱的事情,让我们稍微想想办法,等钱凑齐了,我们会再登门来拜访马门主……”
恭恭敬敬地对着马杜参拜了一下,伊葛手速还算不慢的,打开了这道离开马家的裂缝。
他知道陈介的家底,不止五十万两金子,也知道马杜是有意刁难。
但他更加知道,想要在莱州有个立身之地,还得仰仗马杜的门主身份。
否则梁家人没有找上门来,他们一行就得被陈介赶出门了。
不管陈介乐不乐意,伊葛拉着这家伙,就往这裂缝中走了进去,消失在了马杜和那青眉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