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傍晚说来就来。
天色好像忽然之间就暗了几分,庭院里只剩温则行和洛绯绯。
洛绯绯将要收回抱在温则行腰上的手,却被他的大手给按住。
微薄暮色中,温则行低眸看洛绯绯。
暮光将她脸面染得更加疏冷不近人。
常人见了,肯定觉得她难以靠近。
而温则行看女人,偏偏喜欢气质独特,有不寻常个性的。
比如,郁清欢,女版斯文败类,但她已是过去时。
比如,洛绯绯,高冷高质感,不笑的时候,孤独厌世,冷意拒人。
洛绯绯头顶落下温则行沉凉的声音。
“洛绯绯,你再这样和我动手动脚,你我之间就要说不清,
是你主动蒙我眼睛,在厨房,也是你先索吻,然后你又退缩。”
温则行掌心烫热又强力,洛绯绯怎么也抽不出手。
只能继续保持抱他的姿态,“是你喝着水忽然停下来,问我是不是紧张。”
“我停下来,你就试吻?”温则行当即反问回去。
他的绰俊五官在晚色中更加深邃,“洛绯绯,我跟你交个底,你说不是人人都能考上中人大,我能,但是我中途退学,没有读完。
我有一次恋爱史,一次床史,名下产业不少,现在资金紧张,不出意外,将来会很有钱,如出意外,一贫如洗。
家庭成员,只剩小侄女一个。
还有,我残破的身体,你见过,影响美观,但不妨碍有力气。
至于身高,样貌,都在你面前。”
料峭寒风吹得洛绯绯鼻尖和眼眶都发红。
洛绯绯看着温则行,忽然捂嘴打了个喷嚏。
再抬眸,莫名其妙冒了一句,“我觉得,你床上的味道很好闻。”
温则行皱了下眉,他说这么多,洛绯绯却说他床上味道好闻。
“有时间去闻?”温则行终于松开洛绯绯的手,“还是我和你换房间?”
洛绯绯没答他,只说:“我要去做晚饭了,早饭就没做上,都是琬琬自己做的。”
说完,洛绯绯就一溜烟儿跑进正厅。
温则行出来得急,只套了件轻薄羊毛衫。
此刻,盛北严寒,身边空荡方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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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万里晴空几白云,昨日落雪化成泥。
清早五点,黑色迈巴赫停在小洋楼外。
付野已经给周廷衍准备好新的领带,黑蛇,雪茄,冰美,静静等老板出门。
温沁祎卧房。
清新白桃,冷冽男香浓情交融。
淋漓热汗顺着周廷衍筋络凸起的侧颈颤下,滑过锁骨,流向肌垒刻线。
周廷衍的蛇骨串在温沁祎腰上硌出一条红色骨印。
他退下腕上手串,扔到枕头上,问温沁祎:“没觉得疼么,怎么不说?”
“嗯……”温沁祎咬唇,“我有点喜欢……”
“那给你好了。”
周廷衍拾起蛇骨串,项链一样套在温沁祎雪颈上,又在自己手腕缠了一圈,长度刚好。
不松不勒。
确认温沁祎结束后,周廷衍终于收尾。
-
周廷衍上车,雪茄已燃好,安静在桌板上的木盒里冒着青烟儿。
老板在后座一出现,仪态英武,万事无惧。
付野心里就无比有底。
他向后递来一份未开封的文件,“老板,医疗船的设计方案以及进度规划,上面很急,海上形势紧张。”
“好。”周廷衍一手接文件,另一手夹雪茄。
黑蛇已经从箱子里爬出,缓缓滑动,攀爬上周廷衍的西裤。
温沁祎昨晚把他全身衣物都洗得干净,熨烫妥帖。
黑蛇边往上爬,时不时贪婪地对着周廷衍挺直长颈,张大嘴巴,吐出颤动的蛇信。
周廷衍抽着雪茄,垂眸睨它,“敢咬我试试。”
黑蛇张着嘴,盯这个英俊无俦的男人片刻,终是将嘴巴闭严。
许是这男人气场实在慑人。
几分钟后,周廷衍捏着打开的文件说:“这单就不合作了。”
付野在前面轻点刹车,“老板,军方……而且形势紧张,我个人觉得不合作不好。”
周廷衍长指捏起冰美杯子,“我的意思是,医疗船,要多少生产多少,我们直接捐了。”
“老板英明,大气。”
付野加快车速,直奔海边舰厂。
从这天起,周廷衍亲自指挥,开启没日没夜的忙碌模式。
周三晚九点多,温沁祎正在修周廷衍送她的国画。
不多时候,周廷衍视频发过来,“bb,我好挂住你。”
温沁祎放下手里修画用的胶水,“周周,我也想你,你今晚还加班么?”
“嗯,”周廷衍走到窗边,转换了摄像头角度,直对办公楼下的平地。
“最近好忙,还要忙上几天。”他说。
屏幕上,光线些许昏暗,温沁祎大概看到灯光里有一艘很大的白色船,船身上几个红色十字倒是很醒目。
“周周,你在造什么船?医疗船?”
周廷衍将镜头转向自己,走回沙发坐下,周身英挺沉稳,“琬琬聪明,是医疗船。”
温沁祎在屏幕前双手托腮,想了想,“我们现在……还有战争吗?”
周廷衍在屏幕里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总之,你们看见的,听到的,只有盛世太平。”
这天过去,直到周五,是周廷衍去寄思阁敬香的日子,温沁祎都没见到他。
周五一早五点,周廷衍去过寄思阁,又急匆匆离开。
温沁祎和洛绯绯到故宫时,入口处同事递给她一大束粉红色牡丹。
“温沁祎,有个超级帅的男人送你的。”
温沁祎接过牡丹,“好的,谢谢,麻烦了。”
花朵里有个小卡片,上面写着遒劲硬朗的钢笔字:
牡丹真国色,琬琬好姿色。
爱你——周周。
温沁祎“啪”得把卡片扣过去。
这是什么话,这个周廷衍。
他好几次在浓情蜜意时说她肢体线条好看,尤其是腰脊线条。
起落流畅,弧线蜿蜒。
那是温沁祎自己都看不到的身形仪态。
周廷衍竟给写了出来,下次见面一定要训他一顿。
然而,下次见面,温沁祎根本没有丝毫力气训周廷衍。
那是比第一次遗落苏湄岛,还要惊心动魄的二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