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看起来你收获不错?”司马欢一步跨至偏殿,面带笑容打量着吴界,眼中满是欣喜。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兄长为何给我取字‘止水’。”吴界向其抱拳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多谢兄长。”
司马欢抬手扶起他,好奇地问道:“哦?何意?”
“心如止水无波澜,刀似狂瀑震八方。”吴界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兄长是让我寻回本心,不在杀戮之中迷失自我。”
司马欢欣慰地拍了拍对方肩头,不怀好意的笑道:“吾弟,你且休息一天,明日此时,我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吴界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看着司马欢的笑容,他知道兄长不会害他,于是点了点头。
司马欢看着吴界,心中暗自欣慰。他知道吴界一直在杀戮中寻找自己的价值,但这样很容易迷失自我。他给吴界取字“止水”,就是希望他能在内心找到平静,不被外界干扰。
司马欢离去之后,吴界走出无忧宫回到竹楼小筑,他闭关两年,此地却仍是纤尘不染,明显是有人常来清扫打理。
他心中清楚,除了蒋惜兰四人之外,没有人会来自己这里做这些琐事。吴界轻笑两声,走到老桃树下放眼远眺。
无忧城依旧热闹非凡繁花似锦,远远望去,几只高高飞翔的风筝若隐若现。然而这一切充满温暖和人间烟火气息的景象,却与自己无关。
\&小城主,您终于出关了啊!\& 庞安晴满怀惊喜地喊道。
吴界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嗯,出关了,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话,庞安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黯然失色,她皱起眉头,焦急地问道:“走?您要去哪儿呢?是回中原吗?”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之感。
“不是回中原。”吴界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庞安晴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失望,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忐忑不安地追问道:“那……那是要去哪里呢?”
吴界思索片刻后,缓缓回答道:“兄长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可我也不晓得具体在何处。”
“好地方?”庞安晴低声喃喃自语,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突然间,她眼睛一亮,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猜测道:“莫非是......刀仙大人当年斩杀妖族的战场?”
听完她的话,吴界没有回应,而是反问道:“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惑,你认识一个叫庞飞舟的人吗?”
庞安晴沉思片刻,答道:“好像有些印象,他应该是我爷爷最小的儿子,因是庶出,在家族中很不受待见,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吴界追问道:“那他母亲呢?”
庞安晴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轻声说道:“小叔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那时候爷爷受命在外镇杀妖族……”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界明白了个中缘由,轻叹半声,感慨地说道:“庞飞舟……他没有死。我在中原与他交过手,如何前来此地的消息,便是他告诉我的。”
“什么?!”庞安晴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有些颤抖,“小城主此言当真?”
吴界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何必要骗你?”
庞安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其实这个事也不是秘密。我太爷爷在世时,我曾听他说过,在刀仙大人降临之前,我们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生存空间。”
“是刀仙大人一人一刀,斩杀妖族三位九境妖兽,为我们杀出了百年的太平盛世。我们世代敬服刀仙大人,不仅是因为他的盖世修为,更是因为他的这些辉煌功勋。”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崇敬和感激之情,让吴界也不禁为之动容。
原来这才是埋骨地改名为无忧界的原因。
他满怀敬佩的感慨道:“兄长修为精深刀术盖世,为人心中有情有义,当真不愧是以“仙”为号的奇男子。”
庞安晴看着吴界的眼睛心中一阵悸动,脸色微红的说道:“刀仙大人确为不世天骄,非凡人可以比肩,但小城主您也有个小刀仙的称号啊!”
吴界错开视线不与她对视,对这些吹嘘的话一笑置之:“还是叫我小城主吧,我何德何能?配不上刀仙二字。”
庞安晴有些扭捏的问道:“小城主,您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庞家?我想您跟我爷爷再说一遍小叔的事情。”
“也好。”
吴界伸出手臂,张开五指,只见他体内的元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喷涌而出。与此同时,他抬起庞安晴,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并一同凌空飞起,转眼间便飞出了孤山。
吴界身上散发着雄浑的元气,犹如一层厚厚的云雾,笼罩着方圆数十里的范围。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庞家的所在地。
当他们降落在庞家院子里时,敏锐地察觉到动静的庞老坊主立刻走出门来,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热情地迎接他们。
“小城主闭关两年,风采更胜从前!今日大驾光临,庞家蓬荜生辉啊!”
“这些话便罢了。”吴界摆摆手,直言道:“庞老爷子,我来是想跟你说一说,庞飞舟的事情。”
庞老坊主脸上的神色猛地僵住,他恶狠狠地瞪了庞安晴一眼,然后又赔着笑脸说道:“犬子早年就已经离世了,真不知道我这个孙女怎么会在小城主您面前提起他呢?可有什么冲撞?”
“庞飞舟是我提起的,而且他并没有死。”
吴界毫不掩饰地直言道:“他现在在中原八境榜上排名第十,有着‘屠刀’庞飞舟这样一个绰号。不过,他做菜的手艺倒是天下第一,老庞酒楼在中原国都,每天都是宾客盈门座无虚席。我曾经跟他见过几次面,相谈甚欢。”
前面说的都是真的,至于相谈甚欢是不是场面话,那就不一定了。
“!!!”
庞老坊主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一般,立刻走上前来,略带迟疑和不敢置信地问道:“敢问小城主,您说的难道真是我家的那个儿子吗?不会是重名吧?”
吴界露出一丝有些难为情的笑容,回答道:“他确实会使用刀山这一招,而且我在与他交过手后,还在自己的招式中借鉴了你们庞家‘气中藏刀’的创意,别见怪。”
“不怪不怪,小城主能用庞家的招式,那是看得起我们。”
庞老坊主笑呵呵上前对自家孙女说道:“晴儿啊,备酒!我要与小城主痛饮三百杯!”
半晌后,主厅内的庞老坊主满脸懊悔唏嘘。
“老朽当年奉命外出震杀妖族,确实疏忽了家庭…不曾想飞舟竟在自家受尽欺凌…唉…”
“庞老坊主不必介怀,虽是相隔万里,但他毕竟还活着,几十年前的事情,总该释怀了。”
吴界向来不会安慰人,但此时总得说些什么:“现在的他每日做做生意,只陪老婆孩子,倒也无忧无虑,这种生活可能更适合他。”
庞老坊主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已然得知庞飞舟的佩刀被吴界斩断一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伴随自己度过漫长岁月的战刀连着刀鞘一同递出,并诚挚地恳求着:
“小城主啊,老朽深知您不会长久停留在无忧界。倘若您有机会离开此地,恳请您将此刀转交予飞舟。同时,请转达我对他说的话……为父……对不住他啊……”
吴界犹豫了一会儿,心中暗自思忖着庞飞舟是否愿意收下这把刀。然而,当他凝视着庞老坊主那张充满复杂情感和感慨的面容时,终于还是决定接过了这把刀。
“好。”
吴界轻声回应道。他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战刀所蕴含的意义和责任,明白这不仅是一把武器,更是一份父爱的传递与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