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边的监控上，清楚地拍到许愿出了校门。
他后面跟了一辆车，但车牌却是被遮挡着的。
监控里没拍到许愿是否上车，但许禾柠猜想是八九不离十了。
孙曼柔几乎站不住，颤抖着手给许鸿哲打电话。
“愿愿出事了，你快过来，快点！”
孙曼柔绷不住了，许禾柠忙挽住她的手，“妈，别急，我们先报警。”
孙曼柔挂完电话，人已经虚脱地站不住。
她盯着面前的女儿，眼圈瞬间红透，“柠柠，妈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的，你跟愿愿我一个都不能再失去了。你们就是妈的命啊，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许禾柠将她搀到车上，她兜里的手机传来振动声。
许禾柠有种强烈的不安感，掏出来看眼，是许愿发来的视频请求。
孙曼柔一眼看到，激动地赶紧接通，“这臭小子不会逃课去打游戏吧……”
画面显示卡顿下，紧接着就出现了许愿的脸。
脸上刚挨过一拳，半张脸肿着，嘴上还有淤青。
“姐……”
许禾柠看到他的样子，像是坐在车里，画面很黑，外头时不时有路灯的光照进去。
“许愿，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许愿眼睛朝旁边看眼，许禾柠紧接着看到一把枪抵在许愿的脑门上，“说话。”
许愿吓得不停哆嗦，眼睛盯着前方，但就是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孙曼柔哪能禁得起这样的吓，“你们是谁？想要多少钱才能放了我儿子？别伤害他……”
见许愿不说话，旁边的人一枪托打在他头上，许愿闷哼着往旁边倒，但还是被人给拎着衣领坐回去。
“说话！”
许愿眼睛里亮闪闪的，他们打死别想让他说那几句话。
如果要一命换一命的话，他宁愿不要这条命了。
他看着许禾柠跟孙曼柔的样子，这两个女人虽然都嘴硬，可他要是真死了，她们得伤心成什么样？
“姐……”许愿忍痛喊了一声，“早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这么短，我一定更好更好地对你，爸和妈老盼着能一家团圆，我也是，姐你照顾好爸妈。”
“许愿你在说什么！”许禾柠控制不住的低吼，画面中的许愿别开了脸，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对面的男人显然被激怒了，“许禾柠，想让你弟弟活命，你就过来。”
“好，”许禾柠一听就知道是冲着她来的，“你们在哪，我过去。”
许愿听到这话，情绪失控一样，他突然撞向旁边的男人，并冲着手机里的人喊。
“谁要你来了？我不需要，死一个跟死两个怎么选，你白痴你不会啊——”
男人用枪托再次狠狠打了许愿一下，这才让他老实。
“不要通知陈深或者季岫白，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们了，一旦发现有异常，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男人停顿下，冷笑了声，“还有，你应该懂得一点常识，不报警才能保你弟弟的命。”
视频被挂断后，对方就把要见面的地址发到了许禾柠的手机上。
她还没仔细看一眼，就被孙曼柔给抢了过去。
“柠柠，先让司机送你回家。”
“妈，你想干什么？”
孙曼柔这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家里有些首饰和现金，我都带上应该够了，不行我就开支票……”
“妈！”许禾柠紧握住孙曼柔的臂膀，“你听我说，他们要的不是钱，是人。我被那里的人抓走过，季岫白、陈深，还有我，我们三个跟他们有生死大仇。”
这不是钱就能解决得了的事。
“他们是来寻仇的。”
孙曼柔眼泪已经涌出来，“我不可能让你去，柠柠你好不容易回来的，妈活够了，我去。”
许禾柠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妈，你怎么就能活够了呢？你煎熬了二十几年才有些好日子过，不许说这样的话。”
她头一次看孙曼柔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不敢报警，也不敢放许禾柠过去。
“实在不行……”孙曼柔想到了一个人，“我们找季岫白帮忙？”
许禾柠也想到了，“可他们说已经让人盯着季岫白了。”
孙曼柔这会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季岫白身上。
“也许他会有办法摆脱他们，我们……相信他一次？”
许禾柠看眼对方发来的地址，前方路漫漫，却是一条看不到头的黄泉道。
“妈，我给季岫白打电话，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孙曼柔松了手，人慢慢靠到椅背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柠柠，你跟愿愿都是我的命根子，失去任何一个我都活不了。”
“那爸怎么办？”许禾柠这会比谁都冷静，她知道这趟过去凶多吉少，如果能换回许愿最好，倘若一切都是无用，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孙曼柔也死在面前。
许禾柠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号码，可是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先抓住她，再抓着机会要了季岫白和陈深的命。
她平日里对季岫白爱搭不理，如今要豁出去命了，却要找上他吗？
“妈，我要是找他了，不就等于要他的命吗？”
孙曼柔面色悲痛，且近乎于绝望。
“柠柠，试一试好吗？如果有办法最好，不行的话，我们自己想办法。”
许禾柠也没别的法子，这个电话她只能打。
从没有一次，等待的时间变得这样漫长。
嘟嘟两声后，季岫白那边接得很快，“喂，柠柠。”
他似乎有些惊讶，她居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季岫白，我弟弟被人绑架了，应该是秦仞找过来了，他们不许我报警，也不许我找你。还说有人在盯着你，万一发现你帮了我，就会对许愿下手。”
季岫白听出了她话里的慌张，要不是实在没法子，她怕是不会找她的。
“你现在在哪？”
许禾柠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他们给了我个地址，我在过去……你，你能帮帮我吗？”
季岫白那边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然可以。”
许禾柠鼻尖带着酸涩，“万一，会要了你的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