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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柔是被疼醒的,像是有人拿电钻一个劲的钻她的牙,疼的她连着神经都一条一条的,半边脑袋像是被持续电击,整个都疼木住了。
她捂着脸颊,委屈缩进江辰怀里,想喊醒他,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乖乖,怎么了?”他声音含着困意。
叶柔说不出话,哭都没有声音,疼的一个劲往江辰怀里钻。
她被抱住,大手罩住她的眼睛,接着她听到了开灯的声音。
刺眼光线被大手挡住,她捂着脸颊的手被拿开。
江辰离她很近,眉头紧蹙,英俊阴骘,声音却极其温柔。
“是不是牙疼?”
适应光线后,大手拿开,叶柔委屈点头,眼泪将卷翘浓密的睫毛打湿糊在一起。
她哭的无声无息,江辰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疼的全身发涩。
他拽了被子将她裹住,太仓促顾不上穿衣服,结实流畅的麦色肌肉展开紧紧抱住被裹成蚕蛹状的叶柔,飞快跑下楼。
“不哭,不哭。”
他一边跑一边哄叶柔,以最快速度,跑进东院,抱着叶柔顾不上敲门,抬脚就踢。
“刘老头!”
“来了,来了!”
刘玉堂急得手忙脚乱,衣服穿的乱七八糟,鞋都穿反了,过来开了门。
门一开,江辰抱着叶柔就往屋里闯。
“怎么了?这是。”刘玉堂急得跟在他身后追问。
“我老婆牙疼!”
江辰挥开桌子上的东西,放下叶柔,小心拉开被子的一个角,露出叶柔惨白的脸蛋,把人抱在怀里撑住,催着刘老头给检查。
“我看看,我看看。”
叶柔疼的全身都开始哆嗦,连声喊痛,嘴巴张张合合,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委屈和疼没了发泄渠道,全都憋在了胸口,像是干吞了一个馒头,噎的她喘不上气。
她哭的更凶。
江辰急得一下下顺着叶柔后背,恨不得代替她疼。
偏偏刘玉堂磨磨蹭蹭,其实刘玉堂不慢,但江辰急,就越看他越慢。
急得江辰心头火烧火燎,一个劲的催他。
“好了好了,我看看。”
刘玉堂被他催的手忙脚乱,找出竹片,直直往叶柔嘴里捅。
“你干什么?”
江辰眼疾手快挡住竹片,额头青筋暴凸。
刘玉堂无奈道:“我看牙啊。”
“我来。”江辰怕他伤了叶柔,夺了竹片,单手揽住叶柔,轻声道:“乖乖,张嘴。”
叶柔疼的意识模糊,但还是很听话,乖乖张开嘴。
她唇瓣艳红娇嫩,竹片太小,江辰怕划伤叶柔,动作格外小心,因为太紧张,额头冒出汗珠。
竹片冰凉探进嘴里,叶柔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想要闭嘴,却被竹片挡住。
嘴巴合不上,簌簌凉风吹的她舌尖冰凉,叶柔疼劲上来,脑袋糊涂,不想配合了,脑袋一个劲的往后躲。
“乖乖,别跑。”伴随着男人沙哑声音,大手扣住叶柔后脑勺,不让她躲开。
叶柔难过睁开眼睛,她靠在江辰怀里。
江辰垂眸看着她,弧度好看的下颚冒出青茬,眼下青黑,深邃眼眸里有两个小小的她。
叶柔见他着急,没有再乱动,脑袋砸在他胸口,不再躲了。
见江辰控制住叶柔,刘玉堂连忙打着手电看了看。
手电光刺眼,江辰遮住伸手挡住叶柔眼睛,自己眯着眼,顶着刺眼白光,直勾勾盯着。
“行了。”
刘玉堂关了手电,絮絮叨叨道:“这就是上火引起的急性炎症,消消火就行。”
江辰拧眉,“她现在说不了话。”
刘玉堂语气轻松道:“正常,喉咙发炎影响了声带,吃了药就好了。”
他去抓药。
江辰要把竹片拽出来,偏偏叶柔已经习惯了,咬住不松口,他不敢硬拽。
麦色大手松开竹片,轻轻在叶柔滑嫩的下巴上勾了勾,引起叶柔注意后,点了点竹片,诱哄道:“老婆,松嘴。”
叶柔疼的脑袋麻木,反而听不进去话。
眨巴着大眼睛,叼着碧绿竹片,愣愣看着江辰。
好,好可爱。
江辰瞳孔骤缩,搂着人的手无意识收紧。
察觉到身体反应,江辰脸一下就黑了。
艹,他真是个畜牲。
他的反应,疼的迷迷糊糊的叶柔没有发觉。
她似是嫌嘴里竹片碍事,舌头一顶,把竹片吐了出来。
翠绿竹片,尖端晶莹一片,掉在桌子上,一声很低的闷响。
江辰盯着竹片,忽然攥紧手。
刘玉堂一边抓药,嘴上嘀嘀咕咕个不停。
“平常甜的、凉的一起吃,丝毫不忌口,不注意保护牙齿,看看牙疼了吧!我早就说了,要注意身体,饮食要清淡,多喝水,否则身体里的火气淤积,疏散不出去,会引发炎症,上次你莫名其妙的高烧,还有这次的牙疼,都是这回事。仗着自己年轻,胡乱吃,不忌口,就是会生病,小柔你自己还是个医生,更该注意,从年轻就开始养生才对……”
叶柔疼的脑袋半边区域无法正常工作,没了平时的理智,被师父一念叨,委屈的脑袋扎进江辰怀里,无声的哭。
她闭着眼,浓密睫毛被泪水沾在一起,哗哗流着眼泪,哭的太用力还发不出声音,嘴巴张张合合反驳师傅,却又没人听见,愈发生气,脸蛋憋得通红,实足被说惨了的小可怜样子。
刘玉堂只觉得背后一阵寒风吹过。
他怔愣回头。
白炽灯下,英俊阴骘的男人,小心护着人,脸上黑气涌动,深邃眼眸盯住他,射出一道道寒光。
他声音含着火气,“她都这么疼了,你还说她干什么。”
刘玉堂无语。
像是看见了那种无底线纵容孩子的家长。
再说,他又没说错。
见江辰脸越来越黑,周身弥漫寒气,他老头子受不住这种惊吓,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动作麻利抓了药。
哑婆听到这院的动静,早就跟进来了,见要熬药,赶紧进来接过药包去厨房了。
江辰抱着叶柔回院子。
刘玉堂转身盯着桌子发愣,抓了抓头,困惑道:“唉?我那竹片呢?”
还没有走远的江辰,丝毫不觉得心虚。
沾了他老婆口水的竹片,当然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