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昕闻言却是唇角一勾,又恢复了一贯的不正经。
“我说呢,这名字都叫得这么亲近了,原来是早有所图啊?”
哪料欧延抬头,眼中是微微笑意,毫无波澜而出乎意料地回了他一个字:“是。”
这般,却是把慕容昕堵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眼,嘴角抽了抽,末了没忍住,有些荒唐地笑起来。不过对此他多少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欧延能将一个女子长期留在身边,本就是件稀罕事。
“那我可就放心了……”
良久,他无所谓地哼了声,又不怀好意道,“不过现在这情况,你们是两情相悦呢,还是只有你厚着脸皮一厢情愿而已?”
欧延失笑,没说话。
慕容昕顿时乐了,走上前拍了拍欧延的肩膀,长叹一声,“我现在总算明白英雄惜英雄是什么感觉了,没事儿啊,男人嘛,要的就是脸皮厚,那再硬的心肠,总能给泡软不是?”
欧延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拂去他的手,“上京的情况,我已许久没与倾城说了,她虽没问,心里肯定是急的,既然你来了,今日就尽快过去跟她说清楚吧,再把该问的都问了。”
他忽然换了话题,慕容昕却不觉有什么问题,淡淡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问:“她身子好些了吗?”
“大好了,倒是那个丫鬟……”
欧延目光一深,对上慕容昕的目光,二人都没说话,却相当默契,仿佛有什么心知肚明。
“既然这样,不如晚上摆一桌,把墨姑娘也叫上咱们四个一块儿吃顿饭吧?”
慕容昕打了个响指,扬眉道。
欧延略一思索,没反对。
刚好此时萧痕闻讯赶了过来,慕容昕见了他,立马拉过他眉飞色舞地讲起从上京过来这一路的见闻。
欧延坐在书桌前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却停留在桌上放着的地图上,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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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上,景年亲眼见到慕容昕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记得欧延明明说过此人还有小半个月才能到的,怎么一眨眼就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倒是慕容昕笑眯眯地上前与她打招呼,“墨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他们此时正在棠钰庄一处临湖的凉亭内,周围都挂着挡风的厚帘帐,亭子每一角还都各放着个火盆,基本感受不到什么寒意。
侍女整齐划一地候在外面,灯火也很亮。
景年是与欧延一起过来的,到时,慕容昕与沈倾城已坐在里面了。
侍女上前递上热乎乎的帕子供他们净手。
来的路上,欧延已将来龙去脉与景年说了,下午他忽然到静园,景年本以为是照常要在这里用晚膳的,不想他却说带她出来与慕容昕和沈倾城一起吃顿饭。
其实这两个人她都不算太熟,但不来,于礼又不合,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
“见过慕容庄主,沈小姐。”
景年跟在欧延身后落座,相比慕容昕的热情,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听闻墨姑娘刚经历了场意外,身子可还好?”
慕容昕笑,问出这话时,沈倾城也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事了,都挺好的。”
景年忙摇头。
“那就好”,慕容昕松了口气,“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因我们而起,所有人一门心思扑在上京,竟疏忽了倾城这儿,你放心,这案子我必定给姑娘一个交代。”
景年见他说得这么郑重,不禁有些无措。
“墨姐姐,九哥这一次,就是为着绑架的事来的,这件事,一定能查得水落石出。”
沈倾城自景年出事后就一直心怀愧疚,此时难得地顺着慕容昕的话主动道。
景年忙不迭点头。
只是……又有些狐疑地向沈倾城看去。
九哥?
她唤欧延七哥,是因为欧延在皇子们间排名第七,可这九哥……指的是慕容昕?
欧延最先看出她的疑惑,忍不住失笑,“这九哥的来历,倒是有些故事。”
慕容昕一听,顿时扬了眉,“墨姑娘是在好奇倾城为何唤我九哥?”
他们既然没觉冒犯,景年便放心地应下。
“说来还是阿延还在上京的那几年”,慕容昕端起酒杯喝了口,“倾城是皇子伴读,跟他们这些皇子关系倒是好,一叫一个熟。”
说到这儿,慕容昕看了沈倾城一眼,“只不过我一去,既不是皇子,也不是她的血缘兄弟,她该叫我什么呢?”
景年越发好奇起来。
“一开始,她是叫我阿昕哥哥,那时候她才三岁,叫得那叫一个顺口,不过从开始给皇子伴读起,就怎么也不肯叫了,谁知道她是在矫情个什么……”
慕容昕无语地撑着下巴,又啧了一声,“后来阿延和老六他们就说,要不就也让她顺着我们几个的长幼排行叫过去。”
“那时候陛下还只有八个皇子,刚好年龄都在我之上,我就顺势领了这老九的名头了,欸不过姑娘可别误会,这完全没有什么想高攀皇子的意思,除了我们几个,旁人都是不知道的。”
他煞有其事地解释,那模样实在有趣,景年没忍住,抿唇低头笑起来。
“倒是便宜了你。”
欧延斜了他一眼。
……
这时沈倾城身后忽然有人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因为刚好在他们谈话间断时出声,还挺突兀。
景年下意识朝那声源处看去。
原来是沈倾城的贴身侍女诗怡。
烛光下她脸色看得不甚清楚,可一晃眼看过去,神色似乎不太好。
“诗怡身子还没好?”
欧延先开了口。
沈倾城回望诗怡,面露忧虑,“自回来后一直反反复复的,前天不知怎么又发烧了,今天出来的时候还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好些了……”
“受的伤可有发作?还是天气凉,染了风寒。”
“老七,这萧痕不就在庄里头吗?怎么你都不叫人家过去看看?”
慕容昕面露不满。
“他忙的脚不沾地,原以为这丫头已没什么大碍了,才安排了手下的郎中医治,既然这样,晚上让萧痕过去一趟。”
欧延点头,似乎是挺上心的。
诗怡却忽然跪到地上,“奴婢不敢……”